【郭义：林老师您好，麻烦您选一下墙面漆的颜色。】
几条消息发出去，就像石沉大海了一般，毫无回应。明明是林果的助理推来名片，让郭义直接联系林果本人，结果现在的沟通效率反而比之前还更低。
林果的新房需要确认很多细节，包括墙面、瓷砖、衣柜的颜色等等。霍执潇已经给出了大致范围，但最终选定还是要看林果的意思。
之前都是郭义询问林果的助理，助理再询问林果本人，之后再反馈给郭义。后来大概是觉得这样沟通效率太低，助理便把林果的微信名片推给了郭义，让他们两人直接联系。
但这样并没有好多少。
林果一直不确认，装修进度就只能耽搁。郭义手上还有其他工作，林果这边老是拖着，只会让他觉得非常烦躁。
【郭义：如果想早点住进去，看到消息就回复一下。】
发完这条消息，郭义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他承认他有一点火大，因为帮林果盯装修本来是他分外的工作，而林果还这么不配合。
就算是大明星，也得尊重别人吧？
睡到半夜，郭义被一阵视频通话的铃声吵醒。看着屏幕上的“林果”两个字，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但还是撑着上半身坐起来，按下了通话键。
“说吧，要我确认什么？”
林果的声音在手机里响起，郭义倏地清醒过来，意识到这不是在做梦。
他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半。
化妆师正在给林果卸妆，抹去了脸上的修饰，那姣好的面庞毫不做作地出现在镜头里面。
“林老师好。”郭义先打了声招呼，“你才忙完吗？”
“不然呢？”林果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郭义还是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不耐烦的意思，“你以为我很闲吗？”
“不是。”郭义从床上爬起来，“稍等一下，我去拿色卡。”
郭义的房间很小，书桌就在床边上。他刚翻身下床，还未来得及拿起色卡，就听手机里的林果突然说道：“你不会好好穿衣服吗？”
郭义低头看了看自己一丝不挂的上半身，尴尬道：“呃，抱歉。”
他倒不是喜欢裸睡，只是为了省电，没有开空调而已。这大夏天的热得不行，风扇也起不了太大作用，他便只穿了一条短裤睡觉。
“我去穿件衣服。”
套上一件T恤，郭义重新拿起颜色相近的三张色卡，对林果道：“林老师，你看看喜欢哪个颜色。”
林果眯起双眼靠近屏幕，脸上的皮肤就像牛奶一般毫无瑕疵，郭义不由得在心里感慨，大明星不愧是大明星。
片刻后，林果退开一些，问道：“这三个有什么区别吗？”
“主色调都是绿色，但灰度不一样。”郭义指着色卡道，“你仔细看看，这一张颜色最深，这一张颜色最浅。”
林果又微眯起双眼看了看，接着对身旁的化妆师道：“你能看出区别吗？”
化妆师凑过来看了看，道：“好像都差不多。”
其实在郭义这边看得非常明显，但由于视频通话的影响，屏幕上的三张色卡看起来的确区别不大。
“最深的这张大概是……”郭义试图用语言描绘出颜色的感觉，但奈何他词汇匮乏，压根想不出该怎么形容。
林果似乎不想再在这上面浪费时间，打断郭义道：“其他还有什么需要我确认？”
郭义暂且放下墙面漆的色卡，拿出鹅黄色和米黄色的两块瓷砖小样，道：“这两个颜色需要你选一个。”
刚才的色卡好歹还能看出是绿色，而现在屏幕里的两块瓷砖看着都是白色，根本看不出有任何区别。
“你在逗我吗？”林果微微皱起了眉头，表情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郭义也很无奈，他放下瓷砖，呼了一口气道：“视频里看不出来。”
“那等我工作忙完再说。”林果说到这里，抬起了另一只手，显然是要挂掉视频。
“等等。”郭义连忙叫住林果，“你什么时候忙完？”
这句话郭义问得不算客气，甚至有点冒犯。因为他知道这视频一挂断，很可能又是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联系不上林果。
林果挂视频的手一顿，微不可察地挑眉道：“下个月。”
“那太久了。”郭义道，“装修是一环扣一环，厂里还等着下料，不可能拖到下个月。”
林果似乎来了兴趣，调整了一下坐姿，懒洋洋地靠着椅背问：“怎么，我是客户，我还得去将就工厂？”
“你可以不去将就。”郭义道，“只是等你下个月有空的时候，工厂或者工人都没有工期，那他们可能就会让你等到下下个月。”
“你现在是，”林果顿了顿，“在对我不耐烦？”
郭义一时语塞，因为他听林果说要拖到下个月，便确实变得有点烦躁。早在毕业之前，他就知道工作之后，会遇到很多难伺候的甲方。只是现在真遇到了，他还是没法跟丁以楠一样，把情绪都克制地压在心里。
“抱歉。”郭义抿了抿嘴唇，“我只是想快点把项目做完。”
“你以为我不想吗？”林果悠悠道，“我要是有时间，会在这个时间点联系你？”
郭义承认，一开始是他错怪了林果，以为林果是故意不回消息。
眼看着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三点，他也不想再继续进行无谓的交流，问道：“那接下来一段时间你都不会返回市里吗？”
“对。”林果道，“我要拍戏，没空。”
“你在哪里拍戏？”郭义问。
“你不看新闻的吗？”林果反问。
郭义隐约记得林果是在拍国内某个大导演的新戏，但他平时压根不关心这些，怎么会知道拍摄的地点在哪里？
“看。”郭义如实回答，“但不看娱乐新闻。”
“……”
林果的嘴角微微有些紧绷，看得出他不太高兴。
“你告诉我拍摄地点吧。”郭义继续道，“我明天问问丁总，看可不可以过去出差。”
“你要来剧组找我？”林果挑眉，眼里一闪而过诧异的神色。
“不可以吗？”郭义问。
这句话不是反问，郭义是真的不知道可不可以。各行有各行的规矩，更别说演艺圈对他来说还是那么陌生。
“你就不怕跟我传出绯闻？”林果突然问。
“什么绯闻？”郭义一头雾水。
林果轻笑了一声，道：“看样子你真的不看新闻。”
郭义不懂林果在说什么，索性顺着他的话道：“我平时国际新闻看得更多。”
“是吗。”林果随意附和了一句，又问，“那我的电影你看吗？”
“不看。”郭义老实道，“平时很忙，没有时间看电影。”
“这样。”林果笑了笑，看上去也没有介意，只不过他接下来说的话，让郭义有些不太理解，“我在《晚冬》的结尾穿了一件红色毛衣。”
红色毛衣？
郭义的心里冒出一个问号。
“你告诉我，我为什么穿那件毛衣，”林果道，“我就告诉你我拍戏的地址。”
郭义的脑子绕了一个大圈才反应过来，敢情这位影帝是在给他出题。
但问题是……他真的懒得去看林果的电影。
他们的故事大概三章左右，不会再另外开文了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