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投降，那就去死。”
计算了一下恶魔化的剩余时间，被拒绝的程芸在力量消退之前再次毫不留情地挥鞭撞了上去。为了对抗程芸，舌头受伤的萨蕾娅也孤注一骰，使用了作为看家本领，但同样后遗症严重的半龙化；伴着从她喉咙里发出的兽类咆哮，她身上的红色龙鳞从原先只覆盖一小部分面积变成了遍布全身，原本纤细的十指也变成了锋锐的龙爪。此外，更为突出的变化发生还在她的身后——就和程芸一样，半龙化的萨蕾娅也长出龙翼，获得了和她一样的飞行能力。
而比起鲜少使用背后翅膀的程芸，萨蕾娅显然对这对龙翼要熟练许多。
用力猛蹬一脚地面，龙脉术士在飞溅的碎石中飞上天空，并和程芸一样发起了俯冲攻击。让程芸没有准备的是，她这次的目标不是自己，而是正在战斗中的法尔隆士兵。
“……混蛋。”
即使没有了龙息，半龙化的萨蕾娅所挥出的利爪对普通人来说也是通往地狱的死亡之风：在龙翼带来的速度下，锋利的龙爪如同死神的剃刀一般，高速收割着新兵们的生命，甚至当场杀死了一名猝不及防的资深冒险者。
当她最终在穿透第十个人的身体后停下，并从他的胸口抓出心脏一把捏碎后，嘴角还带着血迹的萨蕾娅冲着少女咧嘴一笑：
“你很在意他们？”
“……”
“你很在意他们，那我就杀光他们。”
“…………”
如果是在平常状态下，程芸的血压现在估计已经爆到了极限。但托了恶魔化影响的福，她现在仍然还能勉强保持冷静，并仔细分析出她现在要做的事情：
根据莫莫卡之前对龙脉术士的描述，萨蕾娅的半龙状态和自己一样支持不了多久，而且同样也会在之后产生严重的临时负面状态。
死去的人已经无法挽回，现在，为了最大限度的减少损失，她要做的不是和对方浪费口水，而是继续向她发动攻击，吸引她的注意力，尽量让她陷入半龙化之后的虚弱状态。
——啪！
挥动长鞭，程芸抓住最后的一分钟恶魔化时间，朝着萨蕾娅猛攻了过去。
见程芸没有被激怒，事实上对杀戮无力反抗者不感兴趣的萨蕾娅也张开爪子，再一次迎向了对手。
因为半龙化带来的巨大力量提升，在这次对撞中，程芸第一次显出了颓势；这种力量上的略处下风暂时还在可控范围之内，但短短数次交锋后，随着恶魔化的最后一分钟耗尽，少女身上的恶魔特征也开始逐渐消退，并从数百米的高空开始向下急速坠落。尽管重新获得鹰身女妖特征的程芸在落地之前就拍动翅膀、重新飞了起来，恶魔化的消失也让她完全丧失了战斗的主动权。
没有了恶魔的力量和魔法鞭，她在萨蕾娅的面前现在只有逃亡的份。而对她来说，最要命的还不是这个，而是恶魔化结束后的后遗症。
无法控制的腐化魔力在恶魔化结束后开始迅速影响起了她，如同遍布身体的细微触手般，将一股足以撼动最坚定意志的渴求感充满了她的全身。
那种感觉是如此的强烈而迫切，即使是高空中的凛冽寒风也无法将其驱散丝毫。只要在飞行时出现那么半秒钟的分神，程芸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莫莫卡灵巧的手指，温热的呼吸，还有她温暖的小舌头。
这种在战场上发情的行为在她看来相当丢脸，在其他人看来也会觉得可笑，可这就是她为了击败白男爵所付出的代价。
为了尽量降低情欲对自己的影响，少女只能一遍遍地在脑海中回忆被萨蕾娅杀死的那些手下，用他们身体被撕裂的血腥模样给自己填充起复仇的怒火，希望藉此稍微抵消一点身体对欲望的渴求。
“跑啊，跑啊！就算你跑得比兔子还快又怎么样？我一定要撕碎你！”
见到程芸的外形忽然发生变化，一路衔尾追击的萨蕾娅在后面大声叫骂着，浑然忘记了她们本来就应该比兔子还快。
对于她的叫骂，程芸只是当做耳旁风，完全将心思用在了对抗情欲和消耗萨蕾娅的半龙化时间上。在维持女妖本体的状态下，程芸在机动性上不会输于萨蕾娅。然而，随着维持本体的时间越来越长，她所受到的两种同样影响情欲的负面状态也迅速相互叠加，使得她所受到的影响开始变得越来越大。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即使程芸已经把最后一次施法次数用在了加速魔法上，借助她的一次次失误，萨蕾娅仍然从后面一步步逼近了她。
看着半龙化的术士那副几近疯狂的表情，还有那对还沾染着鲜血的锋锐龙爪，程芸毫不怀疑自己会在被她追上之后撕个粉碎。
要逃……要和她保持距离……可是……
“呜??~”
可是……真的有点受不了。
如果腐化魔力的副作用是痛楚，或者其它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就罢了，可一用魔法就发情，还要因为发情死在敌人的爪子下，这种结果……也实在是太丢脸了……
欲望，羞赧和危机感糅杂在一起，让程芸的内心几乎失去了思考的余地。而就在她失神的一个瞬间，萨蕾娅又再一次靠近了她，抬起利爪，朝着她的肩膀狠狠挥了下来。
“……！”
感觉到风声的程芸及时一个闪身，避开了这次挥击，但也被萨蕾娅的爪子伤到了翅膀。
红色的血花从羽翼之中飞溅而出，让程芸的脑中下意识地浮现出了诺尔当时被白狮鹫撕裂翅膀，旋转下坠的样子。
……诺尔。
诺尔……她为什么会死？
她在下科雷西亚还有个相好，她也曾经对自己说过总有一天要返回自己的部族……而她之所以没在白狮鹫的攻击下活下来，全都是为了保护自己。
如果自己死在了这里……那诺尔……那所有在这场战斗中牺牲的人的死亡，又有什么意义？
【意志检定】
5d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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