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色的火焰焚烧一切。
从罩袍，到皮肤。
从肉体，到灵魂。
一个人的生死在某些时候也许会是一件值得大书特书的事情，但对于杀死他的人而言，他死亡的事实却往往不值一提——就像他之前夺走其他人生命时所表现出的不屑一顾一样。
如果一定要说被火焰法术直接命中的骑兵小队在世界上留下了什么，那么，除了焦黑的尸体，恐怕也就只有某个唯有程芸才能感觉到的数字了。
【获得经验值200】
【获得经验值120】
【获得经验值280……】
【等级提升到LV4】
“呼……”
在燃烧着的尸骸上盘旋了一圈，变回女妖形态的少女长长出了口气。
两分钟前，发现战机的她果断作出决定，再次同莫莫卡一起对进攻到面前的盗匪骑兵进行了袭击。
事实证明，她的这个选择十分正确。
她之前发现的经验共享规则依然有效，并直接让她升了一级。同时，她们也成功阻碍了对方近乎成功的一次破门。
盗匪骑兵所携带的盾牌和甲胄可以降低弓箭对他们造成的杀伤效率，可在法术面前，那些金属编成的护甲几乎起不到任何防御效果。莫莫卡射出的火焰弧刀如同无孔不入的死亡之手，毫不费力便能将他们身上的衣物焚烧殆尽，然后通过链甲的缝隙烤熟他们。
看着地上的尸体，程芸有些庆幸这些骑兵没有和昨天一样随身携带十字弩。否则，她还真不敢贸然飞上天空变成靶子。
“莫莫卡，你还能用几次法术？”
转了一圈回到营地上空后，重新稳住身体的少女低下头，看向了被自己绑在身前的矮人术士。
在高速飞行时，除了物体烧焦的味道，她几乎闻不到其它任何东西。可一旦静止下来，莫莫卡身上带着的某种香味就变得清晰了起来。
程芸对这种味道还算熟悉——她之前在下科雷西亚领主的官邸里闻到过它。莫莫卡没有明着说过她喜欢那里的香料袋，但看起来，她离开的时候可没少往外带东西。
“两次。”
莫莫卡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合作伙伴在怎么揣测自己。
紧紧抓着手中的法杖，矮人术士的声音有些发虚——不是因为施放魔法的后劲，而是因为高度。
“我会在这里用完所有的施法次数。待会再飞的时候别太晃了，我有点头晕。”
“啊……抱歉，我尽量稳一点。”
“嗯，接下来攻击哪里？”
“唔……”程芸飞速扫视了一下战场；女妖的优秀视力让她能够看清地上每一个敌人的表情，“那边——人最多的地方。”
“明白了。”
朝着程芸爪尖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莫莫卡调转法杖尖端，再次咏唱起了火焰弧刀的咒语。
有了刚才的合作，两人之间的配合已经初现默契。
当程芸在十几秒后飞临目标上空时，莫莫卡的咒语亦是刚好咏唱完毕。
“——去吧！”
对生活在大陆南方的人们而言，“鹰身女妖会带来灾厄”的说法在大部分时候都是带有污名化的不实传闻。
可现在，这却是最清楚，也最血腥的现实。
——呼！
随着莫莫卡向下甩出法杖的动作，白色的天火再次从百米之上的天空从天而降，瞬间吞噬了十几个山路上的盗匪骑兵。
浑身燃烧着火焰的盗匪骑兵惨叫着在山路上四处翻滚，散播着让人不安的恐怖气氛。然而这次，剩下的盗匪骑兵们却没有和昨天的那些农民兵一样溃退。反而是接替着之前同伴的努力，继续用力撞向了脆弱的营地大门。
临时建立的前哨营地根本没有可靠的金属材料用来加固防御。构成护墙的木材大多数都由木钉固定，或者单纯利用了榫卯结构。这样建成的工事用来当做射击台没什么问题，但面对对方的大力冲击，它们根本挡不住多久。
“莫莫卡——！”
“还有最后一次。”
“我知道！对准门！”
“……”
听到从耳畔传来的喊声，莫莫卡没有应答，只是打起精神，努力咏唱完了最后一段咒语。
随后，就在大门被撞开的同一时刻，白色的火焰弧刀破空而至，狠狠砸向了地面。
火焰弧刀的炽烈高温让它划过之处的空气纷纷出现了扭曲，也让所有拥挤着准备进入前哨的盗匪骑兵燃烧了起来。而和他们一同燃烧的，还有木制的营地大门。
“见他妈的鬼！这里全烧起来了！快下去！”
看着直往上窜的火焰，正在上面射击的几名冒险者不敢久留，匆忙从门上向后面跳了下去。
随着火焰越燃越大，仍在护墙上反击的冒险者们也越来越多的从墙上撤了下来。
干燥的气候带走了木材内的水汽，让它们变得更加适于燃烧。从火焰燃起后十分钟不到，二十多米长的前哨护墙便已经变成了一道燃烧着熊熊大火的火墙。白色的浓烟随着猛烈的大火直贯天幕，在山风的作用下左右摇晃着，形成了一道阻绝攻守双方的临时阻隔。
“要是这道火墙能一直烧下去，我们也就能撒手不管。”
看着壮观的火焰，脸颊被浓烟熏黑的希格雷一边咳着嗽，一边退到了落地后的程芸身边。不久后，拿着大盾的哈根和猫人游侠塔法克也有些狼狈地从前面退了下来。
“可惜做不到。”根据护墙的燃烧速度，程芸很轻易就能判断出它还能烧上多久，“这面墙顶多再过上半个小时就会被彻底烧光，到时候，那些等在外面的骑兵就能踩着灰烬直接冲上来。”
“塔玫菈小姐……”塔法克擦了把汗，“那我们该怎么办？”
“所有人——”程芸看了他一眼，然后提高了声音，“所有人都听我的命令，把营地里的东西用最快速度收拾一下，然后再在后面的山路上用建筑材料再建立一道屏障，快！”
“什么？指挥官小姐，我们难道不能就在这里战斗吗？我不怕那些狗崽子。”
“我不希望你们有任何一个人因为怕麻烦丢掉性命。”
“好吧……我们马上照办。”
听到程芸执意如此，有些冒险者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很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私人物品，然后拆掉帐篷和其它所有能够用来造成障碍的东西，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它们堆叠在了离护墙最近的山路最窄处，构筑起了护墙之后的第二道防线。
由于构筑防线的活不需要动员全部人手，乘着这个时间，程芸也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属性面板。
【程芸】
【等级：5】
【经验值：80/4200】
【种族：鹰身女妖】
【职业：术士】
【力量：4】
【敏捷：6】
【体力：5】
【意志：6】
【智慧：6】
【外貌：6】
【可分配点数：2】
在看到面板上的可分配点数后，程芸稍微有些惊讶——她原本还以为自己只升了一级。看来，莫莫卡之前的后两次攻击也为她累积了不少经验，只是她自己没注意到升级提示而已。
不管接下来的战斗结果如何，一下子升了两级，对她来说怎么都是稳赚不亏。
考虑到接下来还要战斗，为了防止遇到需要使用骰子的意外事件，程芸按照老样子，将一个点数放到了意志上。
至于另一个点数嘛……
少女的理性告诉她应该用它来加强战斗力，可出于某种好奇——好吧，这只是理由。往白了说，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不喜欢自己更漂亮的女性，她自然也是大多数中的一员——她将那个点数投入到了外貌上。
意志和外貌不像其它属性，在分配完点数后，程芸自己没感觉到什么变化，倒是她身边的希格雷莫名多看了他一眼。
“奇怪……”
“嗯？”
“啊，没什么，塔玫菈小姐。”
“……”
程芸觉得他也许发现了她的什么改变，可在有空照镜子之前，她也没办法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更好看了。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摇了摇头，她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属性面板上。
作为升级奖励，在属性点数以外，她还获得了两个新的技能槽。至于能够选择的技能——和之前一样，依然是随机抽取而来。
除了之前已经看过的光爆术和法师护盾，这次，她能选择的项目还多出了四个，分别是射程30码，带有腐蚀性的强酸箭；能够短暂隐形，并会因攻击解除隐形状态的隐形术；普普通通，却十分实用的防护箭矢；以及强化她已经学会的魔法飞弹。
要是可以，她真的很想一下学会所有技能。只可惜，这种属性面板内的东西不受骰子影响，想要用骰子来判定“全部学会”也没有可能。
稍微考虑了一会儿后，她最终做出的选择是两个新法术：强酸箭和隐形术。
前者能够弥补魔法飞弹攻击性上的不足，后者的用途则更广。不管是用来潜入，逃跑，还是做些其它不想被人看到的事情，都是绝佳选择。
【技能选择完毕】
确认完毕后，新学会的技能直接印入了程芸的本能，在需要使用的时候，只需要一个念头，再加以确认，就能用出。
有了这些，应付接下来的战斗也会更容易一些了。
“塔玫菈小姐……”
就在程芸思考着新技能有多少用途的时候，她的身边忽然响起了一声略带虚弱的呼唤。
“诶？”少女有些疑惑地回过头——她眼前的是刚才才合作过的熟悉身影，“莫莫卡？怎么了？”
“没其他事情，就是……”莫莫卡犹豫了一下，“我今天已经没办法再施法了，所以……”
[默认规则]
1.“没关系，接下来你在后面休息就好了。”
2.“需要叫珀莉丝牧师吗？”
3.“待会不要离我太远，我会保护你的。”
4.“打起精神！真正的勇士就算没有魔力了也能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