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会长,您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沈肆看向归先生,后者心领神会:“在座的诸位,可有人知一女子名为洛云殇?”
几位人族大能相互看了看,脸上写满不解,年龄小些的妖族也不解,只有几位上了年岁的大妖和周元冲变了脸色。
“看起来,你知道,”沈肆看向周元冲,“说说?”
周元冲面色凝重的站了起来:“略知一二……我说一个大家差不多都会知道的事吧。天道之战。”
众人哗然:“天道之战?”
“据说当年打的不可开交啊!”
“那魔头屠杀了不少神族还有仙族……”
“那魔头……叫什么来着?”
周元冲轻叹一声:“她叫洛云殇。”
“洛……云殇!”腾蛇突然激动了起来,“是她!那个女人!”
几位记得洛云殇名讳的大妖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握紧自己颤抖的手或腿,强装镇定:“吵什么?不过是个早就死了的魔头。”
“早就死了的魔头?”沈肆笑得轻蔑,“在座的各位,谁敢保证她真的死了。”
“您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她没死?!”
“可是……史册典籍上……”
“史册记录的东西能信?”
“现在有一个怀疑,有人在收集混沌青莲的转化神器,”归先生手一挥,画面中出现了很多人族神话传说中的物件,“混沌青莲是洛云殇的伴生莲,拥有与洛云殇相同的力量,现在和混沌青莲有关的神器接二连三的出了事,我们必须要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双肘撑在桌面、双手交叠挡在嘴前的陈峥眯了眯眼,身边流露出危险气息:“也就是说……有人想复活洛云殇?”
金凤和归先生一样,曾以少主身份参与过当年的天道之战,整个云暮兮泽只有洛云殇一人的尸身:“为什么要复活一个魔头?她还有旧部吗?”
归先生摇头:“当时破开结界后大家都直奔主殿,没人搜查其他地方,不过之后云暮兮泽各处都被检查过,没有其他人生活过的痕迹。”
“洛云殇对于人族和年轻一代的妖族来说都是完全不知道的存在,如果真有人想复活她,那……”画面再次变化,这次是一堆名单,“只能从这个名单慢慢排查。”
徐诺抬头看了眼名单,齐家兄弟的名字赫然在列,另有许多她只在《山海经》或者其他古籍中看到过的名字。
“有些……年龄并不符合啊……”玄鹿也快速浏览了一遍名单,“算下来的话,他们在洛云殇陨落几百年后才出生,上一代会往下传承这件事吗?”
“按理来说不应该,天道之战涉及到的种族和细节太多,传到现在很多消息已不可考据……”
“其实,”周元冲的声音响起,“很多事,野史的记载才是事实。”
金凤不乐意了:“周副会长什么意思?是说典籍上的记载都是假的?”
周元冲轻笑一声:“这可不是我说的。只是典籍上的内容是真是假、几分真几分假……可能只有当时亲身经历过的人才知道。我等后人晚辈仅凭寥寥几句描述就随意对人有了评判……是不是不太好?”
凌殷华清再次拍桌:“那你不还是对记载有异议吗!”
其实周元冲的话令在坐的各位都对典籍中关于“天道之战”的记录产生了疑问,毕竟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史书从来都是由胜者书写的,笔锋一偏,呈现的便会失真几分,又或者更加墨浓彩重。
周元冲笑着举起双手在胸前表示和平态度:“这种事,我可不敢与凌老争辩,毕竟一百个人的心中有一百个哈姆雷特,同一段历史,每个人看的角度不同,感慨自然也不同。”
沈肆看着笑得人畜无害的周元冲:“元冲,你又是怎么知道洛云殇的呢?”
周元冲收起笑容,徐诺总觉得他表情有些不对劲:“我……曾看到过一点关于天道之战的记载,只有……”他在空中比量了一下,“这么大一张纸,上面的文字也就三分之二那么多,大概的说了一下起因、时长还有结果,中间的过程都没写几句。倒是好一顿批判洛云殇。”
归先生激动的看向周元冲,语气不知是急切还是激动:“还能找到吗,你看到的那张纸。”
“恐怕不能了,当时是在旧书摊上随手翻到的……那个旧书摊还是清朝时候的。”周元冲看起来只是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可实际年龄已经三百多岁,只是因为修炼保养的好所以看起来很年轻。
“行吧,回归正题,现在针对各大灵器失窃成立专案组,因为可能同时涉及到当年天道之战的洛云殇,所以同时成立调查洛云殇一事的专案组,调查的事我和白泽委主要负责人,其他组员之后会从你们手里借调,灵器失窃组交由麟主负责……麟主呢?”归先生看了一圈,突然发现并不是全员都在,“说起来,现任麟主是小墨吧?”
“嗯。”
听到“小墨”,徐诺右眼皮跳了一下,可惜归先生没展示麟主的照片,徐诺也不知道那位“麟主”是不是她认识的小墨。
“行,回头通知他一声,螭龙作为另一位负责人,出行动队配合。穷奇和專顼集团那边还是不能放松。”
“好嘞。”
“最后我说几点。穷奇出逃一事,是梼杌所为。且不说洛道长二十几年的修为加上她师父的百十来年的修为抵挡不住,就在坐的各位单独一人前去应付,也未必能全身而退吧,何况洛道长还要同时兼顾市郊居民的安危。封印本就该协会看守加固,洛老道长提前消耗寿元加固封印,本就是协会欠他,子寒道长尽心尽力帮助我们将后续损失降到最小,我们应当是感激,而非埋怨问责。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灵器失窃以及查清是否是洛云殇的旧部在暗地动的手。希望大家都重视起灵器失窃的事,跟洛云殇无关最好,若真是有关,”瞥见一旁的徐诺在桌下伸着一只手给洛子寒握紧的发白,沈肆抿紧薄唇,“棘手程度不用我多说,只怕又要迎来一场大战。还望诸位多多提供当年的相关资料。还有,兹事体大,出了这间会议室,有些话就烂在肚子里吧。”
大能们纷纷点头,然后起身离开,最后只留下面沉似水的沈肆、眼眶通红的洛子寒和坐在两人中间一手拿笔一手被洛子寒攥的紧紧的徐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