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二日，上午，十点。
姜瑜曦搬了个小凳子，坐在边豫南旁边，伸长脖子去望他的手机。
“怎么样怎么样，后台数据如何？”
“不太符合预期。”
边豫南把手机递给她，摇了摇头，有些失望。
前天中午投递的视频，晚上七点过审，到现在已经快四十个小时了。
这将近四十个小时，才堪堪1.6万播放量，实在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这期视频本身质量很好，节目效果也很不错，除了他的剪辑水平一般之外，其余的都具有火的潜质。
但是15个小时1.6万播放量，以边豫南的经验来看，短时间要火起来很难了，播放量顶多就不到十万。
除非是“诈尸”，靠其他up主的同类视频下方的推荐火起来。
姜瑜曦也满脸失望，有些不开心地嘟囔着：“为什么呀，明明做的挺不错的诶。”
“流量。”边豫南把手机拿回来，说，“本身我们的粉丝数量就不够，现在这种情况虽然令人失望，但还是可以理解的。”
“一些几十万粉的up主，出的视频可能也只有一两万播放量，都很正常。”
“更何况我们这种粉丝基数本身就少的。”
边豫南只是在讲述客观的事实，不过却见到姜瑜曦正一脸郁闷地拿着手机划来划去。
在她的心里，既然是做得好的视频，就应该得到对应的成绩嘛！
边豫南看她的表情，就能大致猜到几分，不由得笑道：“别灰心，你灰心啥呢，视频成绩再如何，你也一样可以开心地玩游戏啊。”
“更何况系列视频的最大优势，就是有多次机会，每一期都有可能突然大火，然后带动整个系列的播放量。”
姜瑜曦听得懂这些话，但她还是蛮郁闷的。
忽然，她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迫不及待地昂头对边豫南说：“我们可以买推广呀！”
“什么推广？”
“就是，B站的那个创作推广！”
还以为这个办法会得到认可，但没想到边豫南居然摇了摇头。
“摇什么头嘛！我觉得很有用的呀，我在首页看到的那些推广，播放量都还不错诶。”
“是都还不错，但是容易挨骂。我们还不至于到那种程度。”
“啊？为什么会挨骂呀？”
看着她那副傻傻的样子，边豫南无奈解释道：“创作推广的视频很容易反复出现在用户首页上，而且就算选择了减少推荐，也一样没什么效果。”
“如果你的首页上，有那么一个视频常常霸占一个位置，你会很开心吗？”
“大多数人是做不到无视的，可能第一二次会忽略，之后再多几次，就有可能会让他们感到心烦，然后到视频里来吐槽了。”
“但是我没什么感觉啊。”姜瑜曦很不解道。
边豫南：“……”
“你是压根记不清它出没出现过吧？”
“嘿嘿嘿，是的。”
“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找一条创作推广的视频，翻最底下的评论。”
姜瑜曦还是不怎么相信，于是便现场刷新到一条买了推广的视频，视频里是一个美妆up主分享的“茶艺妆”。
排在上面的，都是两三百个赞的评论，都是夸up主好看之类的话。
翻了很久，她都没有看到边豫南所说的“吐槽”的评论。
正准备拿这个反驳他的时候，就看见了一条四百多个赞的评论。
【能不能别推广了，我求你了，这种没有营养的东西能不能别买推广？】
评论底下有很多人回复。
【确实，我一天能看见她五次】
【首页四次了，忍不住进来吐槽一下】
【不爱看就滚啊，跑进来说什么？】
【谁tm爱看这玩意啊，给我一个大老爷们推了四五次】
排在这条评论前面的，是一条12个赞的评论。
这证明这条评论肯定是被up主点了踩的，不然不会排到这么后面。
而姜瑜曦再接着翻下去，果然看见了很多高赞，但是排很后面的评论。
内容也多是吐槽视频推广频繁的问题。
她抬头望了边豫南一眼，他还在专心开车。
还是有些不信邪的姜瑜曦，又接着翻了几条推广视频，都是播放量二三十万的那种。
其中有三条视频她翻了很久，那种吐槽评论还算比较少，不过那三条视频的内容确实很精彩。
其余的两个视频，一个是舞蹈视频，一个是单纯的对话视频。
那个舞蹈视频和对话视频，看得姜瑜曦一个女生都面红耳赤的。
舞蹈视频里的女生穿得清凉无比，随着节拍跳动，胸前的雪白也蹦得晃眼。
至于那个对话视频，姜瑜曦也觉得挺没营养的，无非就是卖肉赚播放，视频里的女生穿得也一样暴露。
刚好前面堵车，边豫南抽空出来，问了她一句：“看了吗，怎么样？”
“看了……确实挺多人吐槽的……但是我觉得我们买推广没什么问题。”
姜瑜曦承认确实有很多人吐槽推广，但她还是找到了可以反驳边豫南的一点。
边豫南饶有兴致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因为我发现，只要视频质量好，会吐槽的人也是极少数啊。”
姜瑜曦把手机拿给他看，那是她截屏的几条证据。
“你看，被骂的大部分都是这种视频内容没什么意义的，像这类内容很好，确实需要推广的视频，也没这多人骂啊。”
“确实是这样没错。”边豫南轻笑，“但是我们并不是没有机会靠自己的能力火起来。”
“除非是急需，不然买推广，总是会给别人留下不好的印象的。”
“就是因为这些不用心创作视频，企图靠歪门邪道爆火的人，导致整个创作推广被潜移默化中打上了内容浅白，意义极低的标签。”
“本来创作推广是给那些优质创作者获得曝光的途径，但现在却成为了其他人爆火的捷径。”
说着，边豫南又看了她一眼。
“如果你露个脸，穿个性感点的衣服，估计很快就能到二三十万粉。”
“哼！你什么意思？！”姜瑜曦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那样的话还有什么意义，我只是想让别人听我唱歌而已，又不是网络相亲。”
边豫南没忍住，扑哧一笑。
网络相亲是什么鬼，好抽象的形容。
“我是说你长得很好看，身材也很好。”
“嘿嘿嘿，我也非常同意你的观点。”
姜瑜曦一被夸，就有些飘飘然。
“如果你确实有实力，利用其它条件让自己火起来，也未尝不可。不过这一切认同，都要建立在有意义的实力上。”
明明边豫南说这话的时候，是一副非常严肃正经的语气，但姜瑜曦还是忍不住小小地试探了一句。
“那你希望我露脸拍视频，还穿那种性感的衣服吗？”
边豫南感到有些奇怪，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肯定不希望啊。”
“为什么呀？”姜瑜曦心里美滋滋的，暗暗窃喜。
“因为你要真这样做，到时候我们的游戏视频底下，就全是给你的评论了。我不要面子的吗？”
“……这、这样啊。”
姜瑜曦僵硬地笑了笑。
淦。
边豫南还是那个边豫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