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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闻律,你是不是故意的!

  

瞬间,所有视线聚焦笼罩在沈俏身上,备受锋芒。


沈俏轻声说:“有幸跟闻总见过,打过招呼。不过闻总贵人多忘事,应该不记得我这种小员工的。”


小员工?


闻律轻眯凤眸,未作反应,沈俏已经若无其事移开了脸,收银员就将包装好的领带递给杜若薇。


沈俏道:“走吧。”


两人打招呼先走,注意到身侧的闻律正若有似无盯着沈俏,江馨瑶蹙眉:“你看什么啊?那个沈俏,你真认识啊?”


男人没否认,江馨瑶更觉得奇怪,随口戏谑道:“别是看人漂亮,就看上人家了吧?”


看上了么?


确实挺想上!


男人俊脸沉铸如常,始终是那副冷峻,愈发高深莫测的是那双隐隐荡漾的黑眸。


收银员提醒签字,她没再纠结答案。


转身的时候,却又不禁往玻璃橱窗看了出去,视线在沈俏曼妙的倩影一闪而过。


夜幕深沉。


黑色的宾利车开到景和园停下。


闻律缓缓开了窗,点了根烟,吞云吐雾。


江馨瑶解开安全带,眸色轻闪,她拿包的手顿住,握住了闻律放在方向盘里,节骨分明修长的手指:“阿律,上去喝杯水吗?”


女人柔媚的声音,在这静谧的车厢里,更显得动人。


都是成年男女,闻律自不会听不出她话里的暗示。


依稀灯色柔和了男人冷峻的五官,愈发显得迷人,禁欲系十足。


闻律两指捏着烟蒂,凤眸微垂,目光落在女人握着他的白皙玉手里:“很晚了,明天我来接你。”


江馨瑶笑意微僵,不死心:“真不上去么?”她抬手放在男人腰腹金属扣往下三寸,被闻律握住:“小瑶。”


醇厚磁性的声线微沉,眸里一分警告。


清楚男人的性格,敛了失落黯然的情绪,她扯着唇角,轻笑:“行吧,那我上去了,你明天上午十点过来吧。等接完星星,正好去我家吃午饭。我爸最近经常念叨你,难得到我家一趟,你就多陪陪我爸吧。”


江馨瑶下了车,闻律没急着走,不徐不缓抽着烟,视线有意无意落在17层南边亮着灯的房子里。


……


周末,厉老爷子出院,沈俏到医院探望。


时间尚早,还未有人来。


厉老爷子刚用完早餐,半躺在病床里,身子陷在柔软枕头里,看到沈俏,莞尔道:“俏丫头,怎么这么早来了。”


“起得早,过来看看厉爷爷。”沈俏将路上买的水果放在一侧柜子,关心询问:“厉爷爷身体好些了吗?”


原本她应该早点来探望厉老爷子的。


但有意无意,沈俏还是不太愿意跟厉晏辰碰面的。


尽管他这几天确实没有来找过她,似乎真如他所言的那般,不会再纠缠自己,强迫自己。


可她还是感到害怕。


那股恐惧无处可盾形。


厉老爷子唇角含着笑意:“老毛病了,别担心。”


厉老爷子已经许久没有心脏病发过了,突然发病,还是被送到ICU抢救,昏迷了一晚上才醒来,说没事,沈俏怎么信?


沈俏心里奇怪厉老爷子怎么会突发心脏病,但见他不想让自己知道,她也没多问,轻笑道:“厉爷爷没事就好,您年纪大了,要多注意休养。”


“阿辰最近还有没有找你?”


沈俏闻言一愣,错愕的表情,被厉老爷子收入眼里。沈俏不动声色攥紧了粉拳,摇头:“大哥跟大嫂感情挺好的。”


“你能想开,厉爷爷很开心。”厉老爷子面目慈爱,苍老的手握在沈俏的手背上:“丫头,人要往前看。”


简言意骇的话,沈俏听懂了。


“我知道的。”


沈俏用力挤出一抹浅笑:“厉爷爷您要多照顾休息,就别因为我的事操心了。大哥会有更好的未来,我也会有更好的生活。”


而不是一直活在过去,不肯清醒。


何况,厉晏辰也说了,他不会再与自己纠缠不清……


沈俏陪着厉老爷子说了会话,已经十一点半,料想厉家人一会就到了,便没在多待。


刚好在医院门口,跟来接厉老爷子出院的厉晏辰等人擦肩而过。


病房。


杜若薇看着床头柜里放着的果篮,讶异,笑着说:“爷爷,刚是俏俏来过了吗?”


厉老爷子眼皮半阖,嗯了声。


“俏俏什么时候走的啊?也不等等我们,真是的,我还想今天让她回来,好好谢谢她,上次替我给阿辰挑的领带呢。”她说话的时候挽着厉晏辰的臂弯,略带娇嗔。


厉老爷子笑笑没解释。


唯独顾华媛听到这事的时候,眉头蹙了蹙。


目光不经意落到自己沉默不语的儿子身上,亦是没多言。


等厉钧去办完出院手续,便直接出院。


路上,厉晏辰开的车,杜若薇在后座陪着厉老爷子说话。


等到了老宅,大门前,顾华媛喊住了厉晏辰,微沉的语调略带警告:“你跟沈俏还有联系吗?阿辰,你已经结婚了,你答应过妈的话,别忘了。”


“没有。”厉晏辰单手抄着袋,薄唇勾起一抹讥诮:“母亲不必担心,如你所愿,厉杜联姻,不会有任何变化。”


冷漠的话语落下,厉晏辰头也没回便跟着上楼。


徒留在原地的顾华媛眉头皱的更深。


沈俏到商场买了两大袋粮食回公寓,周末空闲,她将房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有关于厉晏辰的东西,全都被她收好封箱,放在角落里。


有意或者无意,她没有直接拿出去扔掉。


一切打扫完,已经晚上六点多,她做了顿丰盛的晚餐,随手拍了张照片,没有配任何字就发上了朋友圈。


默默地在心里告诉自己:俏俏,一切都会过去的。


她也会习惯,永远没有厉晏辰的日子。


再也没有人会抱着她,说她是他的心肝宝贝,也再也没有人会无时无刻的陪着她,告诉她:俏俏,别怕,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


唇角勾勒出一抹讽刺,沈俏忍着心中的酸涩,将饭菜全部吃完,拖着疲倦的身躯洗完澡,躺在床上便彻底睡了过去。


却没有注意到黑暗中,一直有双眼睛正在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厉家大宅,三楼卧房,书桌前,俊美隽雅的年轻男人正目不转睛睨着屏幕里的人儿,如墨的眼眸沉得发寒。


收紧的拳头泛白青筋凸显。


片刻后,他缓了缓情绪,长指轻抚着屏幕里熟睡的人儿侧脸,那眉眼温柔极了。


盛天集团。


早上列会结束,西装革履,内敛沉稳的男人回到办公室,女秘书将一个顺丰快递件递给他:“闻总,您的快递件。”


闻律扯了扯领带:“放下。”


“是。”女秘书将快递件在办公桌里放下,便退了出去。


男人长腿交叠,将文件拿过端详了眼。


寄件人匿名,收件人是闻律。


拆开,偌大的文件袋里仅有一张门禁卡。


后面贴着的便利贴写着一行娟秀小字:【谢谢您的好意思,我受之有愧。欠您的人情,我会还的。】


俨然是沈俏的杰作。


受之有愧?


闻律两指捻着便利贴轻敲着桌面,发出的声音富有节奏。


*


程序员的工作,忙起来没个空闲,尤其是盛天这种大集团。


没有最忙,只有更忙。


连续加班三天,沈俏腰酸背累。


偌大研发部还在加班的人数寥寥。


沈俏懒懒伸了个懒腰,收拾完东西,关电脑准备下班,刚起身,忽然挺拔身影如同城墙矗立在眼前,她不由吓了一跳,适才发现江宇这烦人精竟然还没走。


“让开。”


江宇双手抄着袋,笑眯眯道:“加了这么久的班,你不饿啊?小朋友,我请你吃宵夜吧。”


“不饿。”沈俏没好气:“我快累死了,你自己去吃吧。”言下之意,她要回去睡觉了。


江宇眨了眨眼睛:“疲劳开车多不安全啊,我送你吧。”


沈俏:“……”


没等她反应,江宇双手握着她的肩膀,推着她往前走:“走吧,吃完宵夜我送你回去。”


“江宇,你别闹了。”一进电梯,沈俏甩开他搭在自己肩膀的手。


这段时间江宇一直在请假,也没怎么烦她,沈俏本还以为他死心了。


没想到最近这厮又开始造作。


她是真的没心情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要应付他。


“小朋友,就算你不答应我的追求,我们好歹是同事,跟朋友吃个宵夜不过分吧?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等吃完宵夜,我保证送你回去。你看看你现在,都瘦成什么样了,一看就不会照顾自己,你就听我的没错。”


江宇挑起一眉,唇边弯着一抹笑,痞坏痞坏的。许是长了张招人的脸,并不会惹人厌恶。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沈俏拂开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谢谢你的好意,我真的不饿,改天吧。”


江宇还要说什么,沈俏就说:“死缠烂打的钢铁直男,真的很烦。江宇,你长的确实很帅,但不是长得好看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何况,她见过的帅哥多了去了。


还有闻律、厉晏辰等珠玉在前。


江宇长的再招人,此时沈俏也是没有兴趣。


江宇不死心:“那我送你回家总可以吧?”


沈俏冷漠道:“我有车。”所以不必。


小女人油盐不进,江宇一时间没辙。


但毕竟死皮赖脸惯了,等了一晚上毫无收获,可不符合江宇的性格,愣是跟在沈俏的后面,跟着她回到了景和园。


夜晚风轻,灯火璀璨。


寸土寸金的小区里,黑色的布加迪威龙车门拉下,江宇从车里探出头,看着那辆渐行渐远的车辆,唇角轻勾起一抹笑意。


原来是住在这里。


他啧了声,身体往后靠了靠,点了根烟没急着走,深幽的黑眸一直往里面看,似乎在琢磨着点什么。


沈俏停好车就准备上楼,不想迎面却碰见了闻律。


男人黑短发稍显乱,露出饱满的额头,轮廓线条刚毅优美,菲薄的唇微抿,衬得他慵懒又冷峻。


上身黑色衬衫扎进西裤里,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最上面两颗纽扣没系,肤白的颈脖若有似无的红痕引人遐想。


抄在西装裤袋里的左手,袖子轻挽露出的半截小臂里戴着一枚深咖色腕表,彰显着男人尊贵身份。相比于平时的威严沉稳,此时的他更符合世家矜贵公子哥的风流俊逸。


他亦是看到了沈俏,眼皮轻抬看了过来,修长的墨眉微挑。


沈俏不自在的移开眼球,挽着挎包佯作没事人般快速走向电梯,并未跟他有眼神直接接触。


心脏却不由紧绷。


一直到进了电梯里,脑袋里浮现的竟然是他脖子里那若有似无的痕迹。


大晚上的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甚至还有明显是和女人暧昧过的痕迹。


想着想着,她又不由想到上次在商场里碰到的那一幕。


那个女人……好像叫江馨瑶?


商场上的事情沈俏接触的不多,但也知道,隆升跟盛天来往甚密,有不少合作。更有过不止一次传言,两家要亲上加亲。


隆升集团老总江隋十分中意闻律,希望他可以成为乘龙快婿。


只是闻律本人从未回应,或者辟谣过这些消息。


江馨瑶,很优秀的一个女人。亦是隆升的大千金,掌上明珠。


若跟闻律喜结连理,那应该是很相配的一对。


不过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沈俏自嘲的笑笑,可心底却莫名的感觉有点空。


原因为何,沈俏并未深究。


洗完澡,沈俏躺下床才发现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睡意有些潦草,沈俏抱着枕头刷手机,点开朋友圈思绪涣散的往下拉,却被一套消息给吸引了眼球:老公,生日快乐!(蛋糕)(亲亲)(抱抱)


是十多分钟前发的,不少熟面孔的评论和点赞,沈俏一早就拉黑了厉晏辰,无法看到他是否回应,又是如何回应。


睫羽轻垂,她静静呆了几十秒,关闭朋友圈准备退出微信,却有消息提醒。


鬼使神差还是点开,是厉天驰在艾特她:大哥大嫂真恩爱啊,看的我都羡慕了。@-俏俏妹妹,单身狗集合吃狗粮。


隔着屏幕,沈俏仿似都能看到厉天驰那张欠揍的嘴脸。


咋一比对,她觉得江宇那烦人精都比厉天驰讨喜多了!


沈俏拧着漂亮的眉毛直接退出微信,手机震动了下,提醒厉天驰给她发了消息。


不用看沈俏大抵也能猜到他给自己发的是什么,干脆无视,睡觉。


没睡好,第二天卡着上班点打的卡,差点迟到。


沈俏泡了杯咖啡,江宇又凑了过来,似笑非笑地调侃他:“昨晚拒绝了我的宵夜,失眠了?小朋友,做人就该实诚点啊。小爷我请的宵夜不吃,多亏啊。可不是每个人都能这么荣幸,让我请吃宵夜的。”


“那我谢谢您嘞。”沈俏没好气,正眼都没给他一个。


“今晚下班一起吃饭吧?”江宇嘿嘿一笑,又轻叹了口气:“小朋友,他们约你你都去,我约了你好几次了,你一次都不赏脸。都是同事,你这么区别对待真的好吗?”


“很好。”


“诶,小朋友……”


“上班时间,你少烦我。”


“那说好了,晚上一起吃饭。你想吃什么?我去定位置。”


“……”沈俏眼眸微冷:“滚。”


“好嘞,今晚就滚……”床单。他笑眯眯的,后面两个字是用唇语说的,暧昧至极。


沈俏耳根子发热,懒得再搭理江宇。


研发部的同事虽然看不惯江宇隔三差五纠缠沈俏,但他性格好,也不事逼儿,总得人缘不错,大家也就见怪不怪。


旁边的人也劝了他一句,沈俏有男朋友,让他别自讨没趣。


只是江公子向来左耳进右耳出。


研发部的同事也就当看戏的看。


但没想到,今天江宇还真的约到了沈俏吃饭。


晚上下班,江宇带着沈俏到了一家法国餐厅。


六星的高级餐厅,普通位置都需要提前订,何况还是极其难定的包厢。


沈俏知道江宇出身不凡,在盛天研发部不过是下凡历练,玩票性质。


至于他多有钱,什么身份,沈俏还真没个概念,到餐厅的时候,确实是有点被惊讶到。


尤其这人的做派,一举一动,皆是透着一股世家公子的优雅涵养,与他平时吊儿郎当,极其欠揍的性格截然不同。


江宇点完菜,将菜单递给金发碧眼的漂亮女侍应,冲沈俏道:“之前来过?”


沈俏呷了口Perrier水,没否认。


前男友是厉晏辰,她到哪儿吃过饭都不足为奇。


“我好像从来没有听你提及过你家里的事,小朋友,你家难道不是本地的?”


景城姓沈排得上号的没几家,若她出身名门,是景城本地人,江宇不能不知道名媛圈里还藏着沈俏这样的美人。


“江宇,我希望真如你所言的,我们只是同事关系。”她之所以答应跟江宇吃这顿饭,无非也是想跟他彻底说清楚。


现在的工作她很喜欢,不希望因为江宇辞职,也更不想他持续骚扰,打扰到她的生活。


“我们现在当然只是同事关系啊。”


江宇轻笑了声,眼神暧昧:“难道小朋友你已经等不及,想要跟我更进一步了?要真这样,那我还真……”


意识到自己又被江宇给耍了,沈俏黑着脸:“闭嘴,你再废话一句,我现在就走。”


“……”江宇奸计得逞般笑了声,还是做了个拉拉链封嘴的动作。


一顿饭,沈俏吃的很不愉快,也懒得搭理江宇问东问西。


自也没注意到江宇一直在她身上探究的眼神。


结账的时候,江宇非要请,沈俏没抢着买单,只在微信里将一半饭钱转给了他。


江宇退回了一次,又被沈俏重转了一次。


江宇对此很不满,跟在沈俏身边说:“小朋友,说好的我请你吃饭,你这么见外真的好吗?”


“我觉得很好。”


江宇似笑非笑:“啧啧,小爷我请美女吃饭,还从没AA过,你确定要做这么特殊的?该不会是想要让我记你一辈子吧?”


沈俏瞪了他一眼,总归还是没把钱转第三次给他。


出了电梯,走廊转角处,她余光瞥到从楼下上来的人,步伐猛地顿住,往后退了回去。


突如其来的举动,江宇愣了下,转身看着靠在墙壁里,白着脸的沈俏,疑惑:“怎么了?”询问之余,他目光随着刚才沈俏看的方向看了过去。


不远处,一男一女手挽着手,亲密无间。


女的时尚漂亮,仅是一个侧颜,就可以看得出她笑得格外甜蜜。


江宇觉得眼熟,很快就认出了那是厉晏辰跟杜若薇。


两人一个月前刚结婚,江宇是知道的,不过当时他有事并未出席。


忽的意识到什么,他眼眸眯了眯,审视着沈俏:“前男友?”


沈俏喉头发紧,没理会,一直等走廊里的人消失,沈俏才往楼梯方向出去。


“沈俏、沈俏。”江宇呢喃了一句,仿似发现了什么秘密的小孩,笑嘻嘻地跟上:“小朋友,你该不会就是厉家那位吧?”


江宇挑眉揣测:“你说的男朋友,该不会就是厉晏辰吧?”早前他似乎听厉天驰提过,厉晏辰在跟沈家小孤女谈恋爱。


沈俏心口一蜇,出了餐厅,她冷声否认:“不是。”


江宇不信,油嘴滑舌却偏像不会看脸色一样,勾着唇角继续说:“我说我怎么没见过你,原来你就是广城沈家托孤给厉家那位。早知道是你,上次厉晏辰结婚我就去了。”


沈俏俏脸冷了下来:“说够了你就闭嘴。”


他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沈俏对自己的防备和不喜,长臂自然搭在沈俏的肩膀里,吊儿郎当道:


“小朋友,俗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他都已经背着你有主,现在还恩恩爱爱的,你犯得着为他守身如玉吗?不开心就不开心,我又不会笑话你。反正时间还早,我陪你去喝几杯解解闷,晚点我送你回去就是了。你不乐意,我也不强迫你什么,只是我这人向来怜香惜玉,看到你这么难过,我还就这么让你自己回去了,也未免太不厚道了。”


“江宇,你还真是听不懂人话吗?”


沈俏神色彻底冷了下来,漂亮的眼眸噙满着怒意:“我没有要为了谁守身如玉,而我,就算想要放纵,对象也绝对不会是你,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你别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你生气了?”江宇愣了下,敛了笑意,盯着沈俏看了会,他解释:“小朋友,我就开个玩笑,你别生气啊。我这人向来嘴贱,我跟你道歉,你别跟我一般……”


沈俏没搭理他,往马路边上走,拦车打的。


“今天好像是厉晏辰生日,他俩是来庆生的吧?难怪你今天好像一直都不高兴。这样吧,我舍命陪君子,咱俩去喝杯?”


“我没有不高兴,也不需要你舍命陪君子。你要为了我好,那你就离我远一点。”省的被他烦死气死。


越是冷傲爱搭不理的女人,越让人想要征服。从未在女人身上受挫,还是接二连三。江公子没有感到气馁,反倒是被她挑起了征服欲。


没看他错愕渐冷的表情,沈俏直接上了出租车。


她没有直接回公寓,让司机送她回盛天集团。


早前江宇死缠烂打非要她上他的车,这人脸皮厚,沈俏被缠的没办法,只得坐他车。


现在她的车还停在盛天里。


没上办公室,沈俏直接到的停车场里取车。


却没想到,这么晚竟然在盛天还会碰到闻律。


他似乎刚忙完,严谨的手工定制西装,手里拎着个文件包,正从电梯里出来,与沈俏撞了个正着。


沈俏有些尴尬,下意识的偏过头,不想跟男人有眼神接触。匆匆往自己停着的车过去,刚掏出车钥匙,一双黑色皮鞋就映入了眼帘。


沈俏心莫名发紧,指节进攥了分,抬头,果然入目的便是男人成熟俊美的脸庞。


闻律单手抄着袋,一手提着公文包,挺拔修长的身姿如同城墙般矗立在自己跟前。四目相对,两人谁都没发声。沈俏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干燥的唇瓣,喉头发紧。


见男人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深邃的眼眸紧盯着自己,沈俏扯了扯唇角,讪笑:“闻总,您有什么事吗?”


她态度恭敬,一声闻总唤出,男人修长墨眉不着痕迹轻蹙:“在躲我?”


第36章


醇厚磁性的嗓音在这安静宽阔的停车场里格外清晰,犹如大提琴演奏的完美乐章。


沈俏哑言,尴尬否认:“没有啊。”


“嗯?”


有意无意,沈俏确实是在躲闻律。


那晚的事情历历在目,也太尴尬,以免产生没必要的事,她并不想跟闻律碰上。她以为,闻律大抵也是如此。


如今措不及防被他这么直白问出来,潜意识里,沈俏确实不好承认自己在躲他。


“我刚才没有看到闻总。”


沈俏平复着气息,佯作没事人一般,轻笑着说道:“闻总身份尊贵,我巴结都来不及了。难得您记得我,我躲着您干嘛啊?”


男人凤眸一眯,那张俊美的脸皮沉铸如常,完全看不出喜怒。


沈俏琢磨不透他的心思,正寻思着告辞,男人薄唇微动:“那好,给你巴结我的机会,请我吃宵夜。”


“……”短暂发愣,沈俏缓神回来,看着已经走开十几步的男人,干巴巴的喊了一句:“闻总。”


男人回头,见她神情尴尬杵在那,挑起一眉,低沉的语调危险:“沈小姐难道在耍我?”


“……”耍闻律?她哪敢!


可一想到要请他吃饭,沈俏又觉得尴尬,不想跟他单独相处。


但男人显然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独断专横,径直走向那辆卡宴,就上了车。


沈俏紧皱了下眉头,硬着头皮跟上去。


就当是还她之前欠下的饭了!


沈俏在副驾驶和后驾驶里犹豫时,副驾驶的车窗缓缓落下,男人低沉的嗓音从里面传出:“坐前面。”


命令般的口吻,不容置喙。


沈俏抿着粉唇,心一横,就坐到了副驾驶里。


越避嫌,越显得她心虚。


倒是没必要的。


一直等车停下来,男人提醒她下车,沈俏适才恍惚车已经停了。


已经晚上十点多,大多数的商铺店面已经关门,沈俏以为吃宵夜又是之前高档的私房菜馆,倒是没想到竟然是吃烧烤。


是她之前带闻律来的那家城南烧烤摊。


男人长相出色,气势尊贵,只第二次来,老板就认出了他们。


老板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嘴里叼着根烟,笑着问道:“是你们啊,今晚想吃点什么?”


闻律看了沈俏一眼,示意她点。


刚吃完饭,因着不想搭理江宇,她还特意多吃了点,并不饿。


她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闻律也没勉强,点了几样清淡的小菜。


老板挑眉:“就吃这么点啊?烤鱼小龙虾要不要?”


说完,他看向闻律,笑着调侃:“小姑娘害羞不好意思点,老板你要也不点,回头饿着了,下次你约她,该不搭理你了。”


男人薄唇微有弧度。


沈俏心里囧,解释了句:“我刚吃过饭了,这些够了。”男人点的已经不少,而她确实不饿。


老板笑着耸耸肩,拿着菜单就下去了。


夜晚的烧烤摊人很多,熙熙攘攘,烧烤的香味扑鼻而来,沈俏忍不住吞咽了小口唾沫。


闻律倒了杯茶给她,便自己饮了起来。


刚泡的茶,味道很淡,劣质铁观音,男人倒也不在意。


沈俏捧着茶,大眼睛时不时瞟向四周,心里尴尬得要命,又实在不知道该跟闻律说什么,被这沉默弄得烦躁,迟疑要不要说点什么的时候,男人忽然道:“吃过饭了?”


沈俏一愣,对上男人如墨般的黑眸,点点头。她吐纳了口气,撩了撩乌黑秀发:“你怎么那么晚才回去啊?很忙吗?”


沈俏不自在被他直勾勾地黑眸看着,舔了舔唇说:“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说着,她作势摸了摸脸:“没啊,我刚照过镜子可干净了啊。”


男人修长的指节轻抚着微烫的茶杯,眼皮轻垂,缓声道:“独居老男人回去也是面对冷冰冰的四面墙,既然如此,留在公司继续处理公事,岂不是更好。”


沈俏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尤其是听到独居老男人五个字眼,她耳根子不由微微发烫,总觉得男人别有深意。


有意无意,她不想深思,随口说:“你儿子没跟你一块住?”


“住校。”


沈俏听说过父子俩关系不好,尤其是亲眼见过,听到这个答案,倒也不意外。


闻律解了钻石袖扣,袖子往上折了两圈,露出半截小臂:“星星自小由保姆照顾,我脾气不好,忙于公事,亲情上多有疏忽,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是个少年,对我已经诸多疏远。”


听他说起这些,沈俏抿着唇,情绪稍显复杂。


闻星河刚出生的时候,闻律不过也是个刚成年的少年而已。听说当时他跟闻星河母亲结婚的时候,还没到法定年龄,证没领,婚礼也没办。


十八九岁的半大少年,哪里懂得照顾儿子?


后来闻律又忙于盛天的事,步步接手公司,更不会有时间精力去照顾年纪尚小的闻星河。


自小没有父母关怀,由保姆带大,甚至父母在自己还几岁大时就已经离婚。跟着性情冷漠,每日忙于公事的父亲长大。


闻星河成为今天这种骄纵叛逆性格,还真的丝毫不奇怪。


许是自小寄人篱下长大,想到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沈俏心生了一丝怜悯,但也只一瞬而已。


“你干嘛跟我说这些啊。”


男人喝着茶,意味不明:“博同情。”


博同情?


沈俏杏眸圆睁,俏脸情绪惊讶。


男人但笑不语。


正好这个时候,烧烤已经烤好端上来。


扑鼻而来的香味,沈俏砸了砸嘴,有些馋了。


闻律示意她吃,沈俏也不客气。


放了辣,沈俏口渴,喝了一杯倒了一杯太烫,她便让老板拿了两瓶啤酒。


给自己和闻律都倒了一杯。


她觅了半杯,见闻律朝她看来,舔了舔小虎牙,笑:“烧烤,啤酒,绝配。”


许是因为刚刚的话,也许是喝了点酒,沈俏倒也没了早前的尴尬和拘束,单手托着腮,问专心吃粥的男人:“你不喝吗?”


想到了什么,她又自说自话:“对哦,你要开车。”


“想我陪你喝?”


男人主动询问,沈俏挑了挑眉,存了心思戏谑,她点点头。


本以为闻律不会真的喝,男人端了起来,睨了眼杯中酒,若有所思道:“沈小姐劝酒一流,闻某酒量一般,抵不过廖总,沈小姐应该不会让我喝三杯,你喝一杯吧?”


“……”那晚的记忆袭来,沈俏脸颊发烫,没想到,他竟然都听了去。


“那是他存心为难,想要灌我喝醉。”沈俏咬着辣的红肿的唇:“闻总您可是我老板,您不为难我就不错了,我哪里敢灌您啊?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我敬你。”怕他继续说,沈俏狗腿的跟他碰了碰杯,发出清脆的声音,连忙把酒喝了。


并没有注意到男人唇边勾起的温柔笑意。


有了开头,后面的气氛也变得轻松了起来,没了刚才的尴尬和拘谨。


烧烤没吃多少,沈俏酒却喝了不少。


许是有瘾,也许是内心深处被压制的因子在作祟,也许是对于这个男人,她始终信任没有多设防备,一杯接着一杯,喝到最后自己就把自己给灌趴了。


结账的时候,小女人醉的不省人事,男人付了账,在老板调笑的目光中结了账,把醉醺醺的沈俏抱上了车。


喝了酒,闻律叫的代驾。


沈俏醉的不行,一上车就趴在男人大腿里睡了过去。


闻律问她:“回你家?”


“我没有家。”沈俏脑袋很沉,眼皮亦是像灌了铅般,难以睁开。眼眶不知不觉染红,微微温热,低喃道:“我没有家。”


爷爷的逝世,沈家彻底不复存在。


厉晏辰的离开,则让她彻底没了家。


景和园的公寓,早已经从让她感到温馨的小窝,变成了冷冰冰的牢笼。


夏日的西裤很薄,女人浅浅地呼吸穿过布料烙印在男人的大腿里,闻律蹙眉,晶莹的泪滴挂在眼角,哭了。


男人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大手轻抚着她的发顶:“沈俏。”


沈俏吸了吸鼻子,咽呜着没了声音。


闻律英俊的眉眼闪过一丝无奈,让代驾司机开车到的西苑。


下车的时候,沈俏醒了,还醉的厉害,闻律抱着她进的公寓,从冰箱里拿了支矿泉水,和解酒药给她:“吃了,好受些。”


沈俏纤瘦的身躯窝在沙发里,赤着脚丫子蜷缩成一团。闻言她摁了摁太阳穴接过,老实把解酒药就着睡喝了。


冰凉的水捧在掌心里一会,她呆呆的抬起头望向冷峻的男人,眼皮耷拉着:“谢谢你啊。”每次都将她这么狼狈的她收留,没把她丢在大街里。


深夜,高层公寓里格外安静,小女人脸蛋红扑扑的,宛若蜜桃般诱人,那双噙着醉意的迷蒙清润黑眸,惊人的漂亮。


“谢人的方法有很多种,每次你都选择最敷衍的。”闻律从西裤口袋里掏出小手绢递给她:“我很亏。”


闻律自问不是什么君子好人,可面对沈俏,他始终有一丝柔怜。


尤其是被她一双水汪汪,一副委屈巴巴,跟个小奶猫般的眼神表情看着,就无法对她狠起心来。


昔日里跟在他屁股后面跑的小丫头长大了,比之幼时,更讨人喜欢。


沈俏耳根子微红,口干舌燥她又多喝了口水,才说:“对不起闻律,我不是想欺骗你。你上次也看到了,我……对不起。”沈俏嗓音哽咽,不敢去直视男人的眼睛。


是心虚,也是胆怯。


怕他会用那种厌恶鄙夷的眼神看她。


跟一个有妇之夫纠缠不清,还是对方的新婚之夜。


他应该也看不起她的吧?


“每个人都有不想谈及的过去,你没什么可对不起我的。”闻律垂了下眼皮,在沈俏身侧坐下,长指挑起她的下颌:“那不是你愿意的,不是么,沈俏?”


是啊,那不是她愿意的……


是厉晏辰在逼她。


明明是他的不要她的,可又是他不肯放过她。


长时间的压抑,她不敢与任何人吐露这些秘密。


此时她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委屈的眼泪几乎无法控制,哽咽软绵的嗓音都在颤抖:“他说过会保护我,会爱我一辈子的。可他一直在骗我,一直在骗我……”


他根本就不会,在他心里,最重要的不过是权势而已。


16年的感情,就像是一场笑话!


闻律大手托着她的脸庞,拇指指腹擦拭着她的眼泪:“沈俏,放下他,一切都会过去的。”


男人掌心的体温炙热,灼烫着她。


沈俏吞咽了口唾沫,神情有些发怔。


都会过去的吗?


想到早前厉晏辰的话,想到今晚看到的那一幕。沈俏紧紧抿着粉唇颔首:“你说得对,都会过去的。”


她深吸了口气,冲闻律甜甜笑了笑:“很晚了,你……唔……”


话还没说完,双唇便被吻住,男人眯着凤眸,吮着她微甜水润的唇,长驱而入,温柔又极具侵略性得吻,铺天盖地侵袭而来……


沈俏眼瞳紧缩,脑袋如同被炮弹轰炸过一般,嗡嗡作响,她近乎秉着了呼吸。


绵长的吻结束在她几乎喘息不过来之时,男人气息低喘,薄唇落在她耳尖里,炙热的气息灼烫着沈俏的耳廓,醇厚的嗓音低哑:“就这么急着赶我走?”


靠的太近,肌肤相贴,彼此的心跳都显的格外清晰。


沈俏紧绷着脊骨,浑身像是触电一般。


男人大手顺着她的腰际滑落,用力将她扣在怀中。


“闻、闻律……”沈俏双颊绯红,有些慌,细腰却被男人更用力抱紧。


她有些慌,更多的是懵。


她要接受闻律吗?接受除了厉晏辰以外的其他男人吗?


迷迷糊糊地,身上有些凉,沈俏嘶了口气:“别……”


闻律扼住沈俏抗拒的手腕,灼灼目光注视着她绯红的脸蛋:“沈俏,追女孩我确没经验,但敢如此拒绝戏弄我的,你还是头一个。叔叔不想趁人之危,你若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我问你,你喜欢叔叔么?”


男人节骨分明的大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居高临下的姿势俯视着沈俏,如墨般的黑眸认真。


似乎只要她说一个不,这个男人就会毫不犹豫放过她。


不会借机欺负她个酒醉的小姑娘。


可她不喜欢闻律吗?


嘴巴可以说谎,身体和心不行。


这段时间的种种迹象所作所为都像是在告诉自己,她是喜欢闻律的。


但也仅是喜欢。


不足以达到让她在这个阶段,心甘情愿跟闻律上床。


长达一分钟的沉默,沈俏思绪万千,男人却丝毫不慌乱,急躁的要这个涉世未深的年轻姑娘给自己一个答案。


他像是胜券在握,逗弄小动物的王者,享受着这个女孩为了自己挣扎,最后还是逃脱不了成为自己掌中之物的快感。


沈俏脸皮到底是薄,暧昧的氛围在扩张,情欲在狂欢歌舞,思绪像是醉倒的胆小鬼,蜷缩在角落里而不敢张扬吭声。


沈俏被男人渐渐灼热的目光盯得口干舌燥,率先败下了阵来。说出的却是委屈巴巴的:“你是不是故意带我去喝酒的?”


心情不佳,烧烤配啤酒,一句一句引导性的话,她一杯接着一杯,最后不胜酒力,造成现在的局面。


仔细一想,沈俏觉得这人像是早有预谋。


还说她能劝酒,跟眼前这不显山不露水的男人比起来,她那点小把戏哪够看?


闻律并不否认,唇边含着的一丝笑意,如同罂粟般,极具蛊惑性。稍稍一眼,就能引人沉沦其中不能自拔。


“沈俏,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思,一次两次我尚可当你年少不更事,放你一马。次数多了,我只能当你欲擒故纵。没有任何男人可以面对,自己喜欢的姑娘示好坐怀不乱,闻某同样不会是这个例外。”


闻律喜欢她,沈俏真没感觉吗?


她是有感觉的,可她也怕……


沈俏思绪迷迷糊糊,又感到羞愧。这短暂的迟疑,男人握着她的手放在金属扣上往下,牵引着她。


沈俏喉头发紧,整个人如同火烧一般,面红耳赤,她想拒绝,可手却像是不听使唤一般…...


“闻律,我、你再给我……”


话还没说完,忽然间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沈俏恍若惊醒,连忙松开了手,去翻出包里的手机。


是个陌生号码的来电,她摁了接听,没人吭声,挂了。


“嗯?”


沈俏紧紧握着手机,有些尴尬,轻声说:“可能打错了。”


“继续?”男人眯着眼,沈俏咬着唇,想拒绝,可……


“很难受。”


男人低沉的嗓音磁性,性感,带有一种迷惑性。


男人高大的身躯倾身而来,略带薄茧的手指轻抚着腰侧,很痒。


忽然,手机又响了。


又是刚才那个号码,接听,还是没人说话。


沈俏眉头紧紧皱着,奇怪,大晚上谁这么恶作剧。


“手机关了。”命令般的口吻落下,沈俏的手机被男人收走,直接摁了关机键。


沈俏睁着水润的眼瞳,四目相对,她咬着唇内侧的软肉,指甲几乎嵌进了沙发里:“今天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