麓堂山巅,清凉的风拂过山岗,阳光透过树叶的空隙照射在落叶上,犹如点点繁星。
山中花木争奇,松篁斗翠,在楠竹与树林掩映间,有一块三亩地左右的空地。
空地周围早已拉起了警戒线,这是曹大师和江羽的决战之地。
虽然封了山,但前来围观的人,也有近百。
空地中央,曹大师负手而立,山风吹动他的长衫。
此刻,曹大师的眼中,有强烈的愤怒和不满。
他们一行人早上八点左右就来到了决战之地,等了一个多小时,决战的另一位主角却迟迟不现身。
“一个后生晚辈居然这么大的架子,竟让我们这么多人等他一个!”
有围观者的发出强烈的不满。
“今天就是他的死期,多等他一会儿又何妨?”
曹刚站在警戒线外,和赵硕相距不远。
赵硕附和道:“没错,多等他一会儿又何妨,跟一个将死之人计较什么?”
“将死之人?赵公子这么说曹大师,未免有些不合适吧?”
树林小道中,两道身影缓缓走来。
温扶摇的车只能开到麓堂山庄,再往上只能步行登山,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
江羽一路走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温扶摇这位国色天香的美人,倒是第一个有些黯然失色。
江羽看到了赵志忠父子,看到了曹刚,看到了卫骁师徒,也看到了韩天明兄妹……
这些人在场,他并不感到奇怪。
有一个人倒是让他有些诧异,那就是与他有过一面之缘,说他不讲武德的伍良。
伍良微眯着眼睛,一直在对旁边的人说些什么。
江羽便多看了一眼,伍良旁边的人很年轻,看起来不像是他的老板。
在那个年轻人身边,还有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绑着两个马尾辫,目光肆无忌惮的在江羽身上游离。
“伍良,他就是那天打伤你的人?”
女孩挑眉问道,言语里没有半点敬意。
伍良颇显尴尬,弱弱道:“我是没想到他会使阴招。”
年轻人道:“不过他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下三滥。”
伍良感叹:“人不可貌相啊,少爷,你以后要是与他打交道,可得小心点才是。”
女孩撇嘴道:“武功哪有下三滥一说?只要能杀敌,那就是好武功,我倒是挺欣赏他。”
伍良笑道:“你这个疯丫头倒是跟他有共同之处,等决斗结束,你可以跟他聊聊。”
女孩翻了个白眼:“你觉得他还有可能活着?”
今日,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这是生死之斗,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天云市里开了很多盘口来赌这场比试的输赢,江羽的赔率达到了一赔十。
显而易见,几乎没人觉得江羽可以活下去。
江羽从人群中穿过去,经过韩天明兄妹时,韩天明只是轻轻一哼,对江羽的生死漠不关心。
只有韩琼在为他加油打气:“一定要赢!”
江羽点头,目光坚定。
他必须要赢,这场比试谁也输不起。
曹刚和赵硕都用挑衅的眼神看着他,特别是赵硕,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江羽的死状,得意道:“这就是得罪我的下场!”
曹刚看了看江羽身后,戏谑道:“你女朋友没来?啧啧啧……我还以为她多喜欢你呢,今天你死她都不来为你送行,看样子你就是一备胎。”
“备胎?他顶多是个千斤顶,哈哈哈……”
曹刚与赵硕一唱一和,笑容里充满了讽刺。
江羽根本不搭理他们,他经过伍良身边时,伍良脸色微变,一想到当初被江羽踢裆就尴尬不已。
那年轻人用凌厉的目光看着江羽,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女孩嘴角上扬,自来熟一般的说道:“江羽是吧,他们都说你必死无疑,不过我希望你能活下来哦!”
江羽点头说了声谢谢。
温扶摇在人群中站定,目送他走出树林,走进那片空地。
她的心脏一直在剧烈的跳动,双手攥得发白,决战并未开始,她的冷汗已经打湿了后背。
此时此刻,韩颖来到她姑姑城外的宅院,躺在昨晚江羽躺过的那张太师椅上,遥看着麓堂山的方向。
她的脸上看不出悲喜,躺在太师椅上,她缓缓的闭上眼睛。
脑海里闪过一幅幅画面,从初识江羽,到酒吧灌酒,再到酒店糗事,地下拳场,寿宴现场……
她本来以为自己很憎恨江羽,可那些画面一一闪过之后,她竟然露出了一丝笑容。
山风习习,曹大师怡然而立。
“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怕死,不敢来了。”
“难道有曹大师这样的高手找我切磋,我求之不得。”
江羽和曹斌相对而立,目光已在争锋。
曹斌冷冷一笑:“切磋?你以为今天的决斗只是简单的切磋?你伤我师父,辱我师门,今日我必将用你的鲜血来洗刷这份耻辱。”
警戒线外的卫骁眉头一皱,瞬间看向孙佑。
孙佑去找了曹斌他已知晓,但他并不知道孙佑和曹斌说了些什么。
江羽打伤他不假,可辱他师门从何说起?
他至始至终都没报过洪武门的名号。
孙佑目光闪躲,不敢直视卫骁的眼睛。
卫骁质问道:“你是不是撒谎了?”
孙佑支支吾吾道:“师,师父,我这都是为了你和武馆啊,他不死,我们武馆就会一直抬不起头来。”
“狗屁!”卫骁一声怒斥,“我习武几十年,行的端做得正,从不恶意诋毁他人,我输了,是我技不如人,师兄要挑战他我也没资格干预,但你不能用我的名义去胡编乱造!”
“师父,我……”
“我回去再跟你算账!”
孙佑冷汗直流,被吓得不轻,天行武馆的弟子都知道卫骁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过,决战已闹的满城风雨,卫骁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辱我师门四个字,江羽置若罔闻。
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也不打算解释什么。
现在说什么都没人信,拳头下才能出真理。
曹斌退后两步,抱拳道:“洪武门曹斌,请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