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吴公公有些犹豫。
“怎么?朕说的话你都不听了吗?”皇上加重了声音,让人听后霎时间脊背发凉。
“是”吴公公听后赶紧走了下去。
再回来时,手中呈上一条带着钢刺的鞭子,皇上接过那鞭子,眼中满是怜惜,“这可是我珍藏许久的鞭子,本来想要赐给羽妃的,可是她前些日子突然就消失不见了,让我连乐趣都没有了,那今天,我就赐给你吧!?”
啪
一声鞭响凭空而起,随即而来的是一声闷哼。
殷珏硬生生地接下了这一鞭,一声没吭。
望见殷珏这样倔的模样,皇上更加来了兴趣,紧接着是第二鞭,第三鞭……
鞭响在这诺大的皇宫内响了很久,每一下都让人不住地打了个哆嗦,殷珏紧紧地瞪着眼睛,鲜血从他身体渗出,蜿蜒地向台阶下流去。
他忽而想起了那天尹今夏惊恐的样子,他突然懂了她的恐惧,那种对生命的畏惧,若是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让那么活泼善良的她看到那一幕,他一定将自己所有的最好的都给她。
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殷珏在一声又一声的鞭响下渐渐没了声息,但皇上的鞭子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到皇后缓缓地走了过来。
“皇上别白费力气了,人已经死了!”皇后淡淡道。
听了这话,皇上才停了下来,他踉跄一下坐在了台阶上,望了望自己浑身上下的殷珏的血,迷茫的像是一个孩子。
“皇上……”吴公公递上来一个手帕,慌忙地为皇上擦了起来。
皇上一把夺过那手帕,哆哆嗦嗦地擦着手上的血,转头望了望皇后,僵硬的脸上笑出了声,“皇后还真是有闲情雅致啊!”
皇后微微一笑,缓缓走上前,“皇上,康王可是我们南朝的大将,如今不明不白地死在了疆地,皇上不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吗?”
皇上缓缓转过了头,慢慢将皇后的下巴抬了起来,“皇后以为朕要做些什么呢?”
皇后笑着,摆弄着皇上的衣领贴在他耳边轻轻道,“疆地谋害我南朝将领,我南朝如何能轻饶他,若是皇上不闻不问,这世人都以为我南朝好欺负,皇上还如何能够安定天下呢?”
“哈哈哈哈”听了这话,皇上突然将皇后揽在了怀中,伸手抚上了她的腰肢,低声道,“皇后真是跟朕想到一块去了,皇后可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听了这话,皇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皇上的心思本就阴晴不定,此刻他说这话,怕是要怪罪下来。
而就当众人倒吸一口冷气时,却见皇上缓缓摸着皇后的嘴唇,笑道,“不过,我喜欢!”
一把将皇后推开,皇上磕磕绊绊地站了起来,将那带血的手帕扔在了吴公公手里,他扭了扭那扳指道,“去告诉程墨,明天我就要起兵攻打疆地,让他今晚就做准备!”
吴公公还想要说什么,但是望了望皇上的样子,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宫内,皇后坐在那案几旁边,摆弄着桌上的香薰,听完那宫女说完,倒是微微挑了挑眉,“哦?所以,南宫翎和殷离,没死?”
“是”宫女道,“咱们的人的确看到他们了!不过据说殷离八成中毒要死了!”
“这就有意思了!”皇后笑了笑,将那香薰的盖子盖了上,“看来这事情没那么容易,但也好,我也不想南宫翎这么快就死了,南朝太平了很多年了,如今也该乱上一乱了!”
斜瞥了一眼那宫女,皇后缓缓说道,“刺杀南宫翎这件事就交给他去吧!我养了这么长时间的狼崽子,该为我做些事情了!”
“是!”那宫女说完便退了下去。
……
南朝的军队浩浩荡荡向疆地进发了,疆地很快便得知了消息,也在筹备粮草准备背水一战。
殷离和南宫翎为了蒙蔽殷珏才策划了这样一场“假死”,殷离知道殷珏不会善罢甘休,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暂时躲避这一场祸事。
殷离的毒正在慢慢侵袭着他的全身,南宫翎跟随女帝派出去的人去山上寻了几天雪狼,依旧是毫无所获。
“王妃,那雪狼该不会不会回到疆地了吧?”秋月小心翼翼地跟在南宫翎身后。
秋月连忙打断着,“别胡说,那雪狼本就是生在极寒之地,阴差阳错才被我们碰上,在南朝它们是无法适应的,不过远处的雪山来回就要一年半载,我怕王爷他……”
春花说的没错,若不是雪狼来找他们,他们根本是无法追踪雪狼的气息,疆地身处沙漠,最近的雪山靠走路也至少要半年之久,更何况他们根本不知道雪狼是否就在雪上之巅!
但是若是像女帝所说,等着雪狼来找自己,未免有些荒谬,这世上哪里有什么神物,谁都避免不了一死,就算自己是举世无双的医生,依旧遇见了这样的瓶颈。
而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芝麻大小的人影,只见一个疆地侍卫骑着马向三人奔来,“夫人,夫人!女帝叫您回去议事,南朝的军队马上就要兵临城下了!”
听了这话南宫翎一愣,随即跳上马,跟着那侍卫一同回到了疆地。
进了屋,只见殷离和枫言都在,气氛有些压抑。
“是皇上吗?难道他发现我们没有死?”南宫翎还未来得及坐下便出口问着。
“不是”女帝扇了扇扇子,“这次是因为听说你们死了,皇帝将这个罪名扣在了我们疆地的头上,看来不管你们死没死,南朝的皇帝都不会放过我们了!”
枫言在一旁也嫌少面目凝重了起来,“疆地大乱刚刚结束,人心不齐,想要御敌,怕是难上加难!听说南朝的皇帝一路上抢杀掳掠,沿路的几个村镇都遭了秧,而你们南朝现在无人掌权,也是乌烟瘴气一片,我就不明白了,你们南朝的皇帝究竟是怎么想的,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他难道自己想不明白吗?”
“并非想不明白。”南宫翎在一旁默默道,“他从来就没想过百姓是如何!这么多年若不是殷离,南朝不会有这么安稳的天下,如今殷离已死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南朝的大街小巷,人心已乱,他的政权已经不复当年,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不顾人民的安危执意挑起战争!”
女帝望了眼默默坐在一旁是殷离,倒是又笑了笑道,“我倒是有一个法子。”
“嗯?”众人的目光都望向了女帝。
却见女帝倒是笑意盈盈地望着殷离,“人心所向,大人和夫人应该也知道这次疆地凶多吉少,但若是大人能成为南朝的皇帝,这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听了这话,南宫翎连同殷离也皆是一惊,吴东和春花秋月望着这一切有些不知所措,他们从来没想过如此,但是女帝此言一出,他们又觉得这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我不会做这种以下犯上的事!”殷离皱了皱眉头,“我命不久矣,疆地因我而遭受如此劫难,我会负责到底,这场仗,我为疆地而战!”
“不行!”南宫翎大声道,若是殷离再战,他一定会死在战场上!
“翎儿”殷离轻轻唤了一声,“我别无选择!”
南宫翎沉默了,眼眶渐渐红热了起来,她知道殷离如何想的,他想要死在他最热爱的战场上,他想要在最后一刻做最有意义的事情。
南宫翎明白,她都明白,可是她不愿承认也不想承认,更不想面对。
“好”南宫翎眼带泪光,“那我与你一起,上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