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家丰盛的年夜饭热乎乎地上了桌,陈老四家堂屋地方小,两张桌子拼在一块上面满满登登摆满了菜。
一大家子挤在一块,每张脸都带着笑容。
陈老汉瞅着一大桌子丰盛的菜肴,突然红了眼眶,这样的年夜饭可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爸,说两句!”陈老大给陈老汉倒上一杯酒。
“哎!”陈老汉擦擦眼角端上酒杯,“咱家这日子越过越好了,你们兄弟几个能一条心,我跟你妈到死那天也能闭上眼!”
“爸,瞧你这话说的,大过年说这多不吉利!”陈老大说道, “你跟我妈俩就吃好喝好,现在老四当了村长,咱家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陈老汉点点头,“是,是,我跟你妈我俩争取没病没灾的,叫你们几个都省点心!”
“爷爷,你跟奶奶要长命百岁呢!”小花乔拖着小脸眼睛弯成个月牙。
“还是我们乔乔会说话!”刘爱珍白了陈老汉一眼,“这会日子这会,活一百岁我还嫌不够呢!”
“那就活两百岁!”小花乔举着小胖手喊到。
“中,两百岁!”陈老汉笑的眉不见眼的。
一杯酒下肚,老陈家几个汉子脸颊都微微泛了红润。
陈老三碰碰李凤香,“咱俩得敬老四一杯!”
说着两人端起酒杯来,陈老三一激动还站了起来,“老四,哥啥也不说了,都在酒里,以前我和你嫂子有不当的地方,你别跟我俩一样的。”
陈老四也端着酒杯站起来,“哥,瞧你说的,咱再分家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不是,说这话就外了!”
陈老三点点头,“我那时候也不知咋想的你就当哥晕了头了!”
“啥也别说了,以后咱哥四个就像爸说那样拧成一股绳,咱一块好好干!”陈老四一仰脖又是一杯酒下了肚。
陈老三和李凤香也一块干了,这俩刚坐下,陈老二和孙丽娟站起来了,“老四,我们两口子也敬你一杯,以后咱们四兄弟咋也得在村里混出点名堂来!”
“那指定的!来干杯!”
又是一杯酒下肚,连干三杯,陈老四的脸颊越发红起来。
“爸爸,你脸红了,好像大西红柿!”小花乔捂着嘴偷笑。
“乔乔最喜欢大西红柿了,瞧爸爸漂亮不!”陈老四借着点酒劲儿,人也欢脱了。
“漂亮!咱们全家属你最漂亮了!”王秀英娇嗔地瞪了他一眼。
陈老四瞅着媳妇一笑,轻推她一把,“去,把咱准备的东西拿过来!”
王秀英瞧着大家伙一乐,转身出了屋不一会抱着个铁盒子回来。
陈老四接过盒子打开,里头装着分好的五摞子钱。
“老四,你这是干啥?”
几个兄弟都瞅着钱问。
陈老四把桌上的碗捡到一边,把盒子放到桌上,“咱家虽然分家了吧,但你们几个跟着兄弟干,亲兄弟明算帐,这就是这段时间咱们几个挣的钱。”
说着陈老四从铁盒子底下拿出个本本来,“大哥二哥三哥,一人出了一亩地,咱爸咱妈出了一亩地,咱这地上一共建了十六个棚。这些就是棚里这俩月挣的钱,一家一份!”
陈老四拿出一摞钱先交到刘爱珍手里,“妈,这是你跟我爸的!”
接着把剩的三份交到几个哥哥手里。
陈老二拿起钱点了点,就是一惊,“这么多?”
陈老四微微一笑。
孙丽娟立马在桌子下头踢了陈老二一脚。
陈老二眨巴眨巴眼,立马反应过来,“老四,正好这钱你也不用给我了,之前爸去佳芬那瞧病不是咱哥几个摊着钱,这钱等佳芬回来,你直接给佳芬得了!”
陈老大和陈老三也把钱都放了回来,
“就是的,这钱你就帮我们都给佳芬吧。等以后挣了钱再说!”陈老三笑么哈地说。
“是啊,盖房子那前不还欠着饥荒嘛,这钱都放你那!”陈老大也说。
陈老四直接把盒子塞到刘爱珍怀里,“妈,那这钱就先放你那,等佳芬回来你把钱给佳芬。”
刘爱珍瞅瞅盒子,“中,那这钱我就先拿着,等盖房子的饥荒都还清了,剩的妈都给你们放着!”
“我看行!老四,以后你就把钱直接都给妈吧,我们用着钱了再管妈要,一个月给我们点生活费就中了!”陈老二说。
孙丽娟抿嘴一笑点点头。
“是啊妈!我这也不是个会过日子的人,以前一起过都是你精打细算的,你就给我们个过日子的小钱就中,大钱还得您帮我们存着!”李凤香也说道。
儿子儿媳妇都这么懂事,刘爱珍笑的合不上嘴,“中,你们这么说妈就帮你们管着钱,进多少出多少,妈都给你记着帐,啥时候用着钱了,就上妈这拿来!”
一大家子全都乐呵呵的,吃完年夜饭包饺子,王秀英拿了一大块五花肉在板子上剁馅,“今年啊,咱们也吃顿纯肉的饺子!”
小花乔看着菜板上的肉,舔舔小嘴,“妈妈,乔乔想吃一个肉丸子的饺子!”
王秀英抿嘴一笑,“咱就吃一个肉丸的!”
窗外又飘起雪花,王家外头的灵棚里王小军冻的直打哆嗦。
看着村里家家灯火通明,隐约还能听到各家传来的欢声笑语。
王小军心里比身上还冷。
他往火盆里填了点纸,让火着的旺些,两只手借着火苗微弱的热乎劲用力的搓着。
几个小时守下来,他的脚早就冻的没了知觉,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冻了个透。
看着外头黑漆漆的天,王小军哭都没有眼泪。
芳芳不知道是去镇上了还是回城里了。这会别人家怕是都吃上热乎乎的饺子了吧……
正想着灵棚外进来个人,王小军一抬眼,眼圈就红了,芳芳一手拿着个大厚棉袄,一手拎着个保温饭桶。
“把这棉袄穿上吧,这里是饺子,应该还是热的,趁热吃吧!”
王小军接过棉袄套在外头又接过饭桶,触手的温度终于让他感觉到一丝温暖。
放下东西芳芳又转身出了屋,王小军以为她又走了,不一会芳芳拎着个炭炉进来了!
“我上邻居家借了个炭炉,在这守一夜没个炉子怎么行!”
王小军刚把饭桶打开,塞了个饺子在嘴里,一看烧得正旺的炭炉眼泪差点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