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王崇还未开口。
李恪好似已经洞察他的内心，轻笑一声问道：“这是你我二人该操的心吗？”
王崇瞬间低下头。
“还不是时候。”
李恪忽然间一句。
王崇立时抬起头。
二人四目相对。
李恪眼神平常，仿佛刚刚那句话并不是他说的。
刑部审讯室内。
长孙无忌支开了所有人，独自面对李恪时。
眼中尽是失望之色。
“承乾，你纵情声色，这不是摆明了要让自己当靶子了？”
李承乾充耳不闻。
他手下之人要被杀，还要被教训。
李承乾也不自在。
“混账东西，你这般行为，不就是落人口舌？”
“你母亲身体日渐衰弱，你以为你可仰仗的还有多少？”
见李承乾始终抿紧唇瓣，好似这事发生与他无关。
长孙无忌更是气不打一出发。
“你连自己身边的老师都无法安抚好，将来又何堪大任？”
“还谈治国？”
眼下长孙无忌心中早已没有了君臣之礼。
面前的李承乾。
不是大唐的太子，而是他的侄子。
舅舅教育侄子天经地义。
怎奈面前站着的是心高气傲的李承乾？
一句何堪大任？
早已将他们之间仅存的一些情谊撕碎。
“舅舅，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近来跟李泰走的近，莫不是想要用他将我取而代之？”
李泰也是长孙皇后的孩子，对长孙无忌来说都一样。
最后都是长孙家的人继承皇位。
还是一个更加受宠且无残疾的皇子。
长孙无忌万万没想到李承乾会这样说，看李承乾时。
更多了几分无奈。
话已经说出口。
李承乾长久以来埋在心中的不快，也不打算继续掩饰了。
“怎么，被我言中了？”
“你……你这个混账。”
长孙无忌此刻更像是吃了屎一般。
李承乾荒唐无度，他不是不知道。
只是叫自己的老师张玄素状告。
是长孙无忌最无奈的。
可万万没想到他打算敲打一番，让李承乾成长起来。
这小子竟然说出这样糊涂的话来。
“我混账，皇舅你为了一己私欲，想要将我拉下马，就不混账吗？”
此刻看长孙无忌恼羞成怒的模样，李承乾早已经笃定了。
李泰跟长孙无忌一定是串通好了。
这张玄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是教了他几天，就以为什么都可以说。
“张玄素连皇上都敢直接面刺，何况是你！”
长孙无忌到底是常年混迹官场的人。
早已经清醒过来。
提醒了李承乾一句。
无奈李承乾心智已经糊涂，被这样提醒，仍是不领情。
“一个自以为是的老顽固，与舅舅一般，本就看不起我。”
“又碍于我的太子之位，无奈恭维我。”
李承乾冷笑。
长孙无忌听言，表情更像是吃了屎一般。
“你说什么？”
“皇舅，你对我不满，但是你有办法改变现实吗？”
李承乾冷声警告道。
“你！”
“皇舅，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李承乾的话，无疑是在与长孙无忌割席。
长孙无忌彻底傻眼。
看向李承乾的目光，还是不敢相信。
“承乾，今日那些日要被杀，是为何，你不懂吗？”
李承乾听言，冷笑道：“自然是知道。”
他向前走了一步，与长孙无忌拉近了距离。
低头看着李承乾，脸上仍是带着冷意。
方才李承乾哪一步，跛脚的厉害。
长孙无忌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
李承乾看的清楚。
仅仅是一眼，再次刺痛了李承乾敏感的心。
“既然皇舅选择了李泰，那就休想与我一个阵线。”
李承乾说话，没有半分客气。
说完，竟然就甩袖子走了出去。
长孙无忌被气的吹胡子瞪眼。
可人已经走了。
他要说的话压根就没有跟李承乾说完。
李承乾这莽撞的性子，今日李世民护短一次。
只怕日后会做出更大的错事。
长孙无忌想到不久前去见妹妹的时候，她卧榻在床上。
人显得很无力。
若是她也走了，只怕长孙家会失势。
李承乾再不争气一些，到时候情况只会更加糟糕。
长孙无忌心中更是烦躁。
快步走出去。
已经要对那几人行刑。
李承乾只看了长孙无忌一眼。
明显是记恨的目光。
长孙无忌对上这目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坐上主座之后，抬眸看了一眼李承乾。
“太子，可是这几人蛊惑你？”
李承乾被问，虽表情倨傲，但也不得不点头。
这是李世民亲自发话。
他若是敢有半点的反对，只怕是要被狠狠地毒打一顿。
“是。”
李承乾咬牙切齿的回了一句。
接受审讯的几人，瞬间心如死灰。
原本以为李承乾也跟了过来，他们总能够躲过一劫。
不想李承乾竟然将罪责全都推给他们。
但是享受的人，确实是李承乾自己。
“太子殿下。”他们几人都慌张的只能求助。
长孙无忌哪里会给机会。
“死到临头了，还不忘记教唆太子殿下，我看你们就是找死。”
“太子殿下乃是当今圣上钦点的，你们不期望太子好，教唆太子沉迷酒色，罪该万死，今日我就要你们去死。”
长孙无忌对他们讲话，没有一点客气。
这些人的目光瞬间犹如死灰。
嘴里一直大喊：“太子殿下救命啊！”
李承乾的手握紧了拳头，几次抬眸去看长孙无忌。
但长孙无忌眼里的冷光。
每一次看过来的时候，都让李承乾心中渗出冷意。
他知道今日对长孙无忌说出那番话之后。
已经没有回头的可能。
只能忽视掉那些人的话。
直到他们被拖下去行刑，李承乾才缓缓抬起头。
再次对上长孙无忌的目光。
李承乾冷笑，眼里露出渗人的光。
这幅样子的李承乾，看的长孙无忌都是一怔。
不过他也清楚，今日自己做的事情。
是因为李世民的命令。
即便李承乾心中有再多的恨意。
只要他还未坐上帝位，想要动他。
比登天还难。
李承乾恨恨的看了长孙无忌许久，才站起身。
招呼都没有打一局。
直接从户部离开了。
这一次李世民没有要求惩罚他。
长孙无忌只能眼睁睁看着李承乾离开。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