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驾崩,举国缟素。
但除了一场看似声势浩大的葬礼之外,对京城并没有什么实质的影响。
毕竟,作为先皇的遗后,在很多人的心中,她本就是个多余的人。
但是,在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却还是有蝴蝶扇动了翅膀。
宫人们渐渐发现,这宫里的天,似乎变了。
淑妃娘娘的恩宠渐渐没有了当初的鼎盛之势。
而原本众人以为平凡的只剩下端庄和大方的皇后。
恩宠却渐渐多了起来。
更有细心的宫女发现,皇后娘娘原本平淡无奇的脸上。
似乎越发的美丽起来。
…………
皇后的栖梧宫中
谢锦正安静的等候在大殿之中。
“谢丫头,你来啦。”皇后看见谢锦的到来,眼中闪过期待已久的惊喜。
看着皇后眼神中压抑不住的期盼,谢锦在心中轻笑,便知皇后已经离不开自己。
“锦儿给娘娘请安。”
谢锦正做势要给皇后请安,却不出意外的被皇后扶起。
“你看你,本宫说了多少次了。来了这,私下无人的时候,就当在自己家一样,不要这般虚礼了。”
扶起谢锦之后,皇后的脸上还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
只是最近皇后在谢锦进献的秘药之下,变得美丽动人了许多,便是生气也是别有风情。
“娘娘厚爱,锦儿铭记于心。娘娘凤体高贵,这礼数,锦儿不敢忘。”谢锦恭敬的说着皇后娘娘最爱听的话。
果然,听完谢锦的话,皇后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非常满意谢锦的态度。
“锦儿,这次给本宫带了多少玉容丸。”皇后笑着说道。
这玉容丸的效果皇后身有体会,自然是用了便离不开了。
谢锦看着皇后期待的眼神,面露难色的说道:“娘娘,这玉容丸难制,再加上前期时疫泛滥。药材愈发紧张。所以暂时没有更多的玉容丸了……”
“什么……”皇后娘娘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没有哪个女人可以忍受艳光四射之后的容颜暗淡。
谢锦见皇后的一切表情尽在自己掌握之中,心中得意的笑着,脸上却依然恭敬的说道:
“娘娘莫急,锦儿已经让哥哥尽力为娘娘搜寻药材,边境已经有好消息传来。”
“那就好……”皇后长嘘了一口气。
皇后也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便赶紧说道:“陛下新赏赐了本宫上好的贡茶,你也尝尝。”
“谢皇后娘娘。”谢锦的表现一如既往的恭敬。
皇后这才把心放了下来。
她也不想如此失态,但是她虽然贵为皇后,母家却只是一般的清流世家。
当初嫁给陛下之时,陛下不过是个未来王爷。
比起家世背景,边境势力,皇后也要仰仗谢家。
想到这里,皇后的心中渐渐有些不悦,却也没有表现出来。
如今她才是天下之母,只要她的皇儿顺利继承大统。
如今太后已死,她才是这个大秦最尊贵的女人。
想到此处,皇后突然觉得眼前的谢锦有些可怜。
作为谢家的嫡女,贵不可言,便是做个皇后也不为过。
虽然赐婚给了翊王,在旁人看来贵不可言。
但是落到皇后眼里,却不这么认为。
她虽然不得秦惠帝的喜爱,但是多年的后宫生涯也让她明白帝王的心思。
翊王从来都是被陛下深深忌讳的存在。
并不是如民间传闻的叔侄情深。
如今,翊王的境遇不就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虽然平息时疫有功。
但是百姓口口相传的称赞让秦惠帝心中起了忌讳。
借着太后新丧的名头,让翊王奉旨守陵去了。
皇陵清苦,秦惠帝不喜翊王的心思便是不打算遮掩。
但是,孝道大过天。
这样的圣旨,秦翊没有拒绝的可能。
只能领命而去。
皇后看着眼前的谢锦。
肤若凝脂,口如朱丹,美不胜收。
若无这样的事情,她本应该与秦翊成婚。
如今,她便只能等到秦翊三年之后守孝归来。
那时候,一个女子最好的年华便已过去。
任你是大秦第一贵女,三年之后,便也只是个剩女罢了。
想到此处,皇后只觉得背脊都直挺了许多。
谢锦看着皇后的一言一行,便将她心中所想猜的七七八八。
谢锦此时,拿出一个蓝宝放在桌上。
皇后见状不解。
谢锦跪下说到:“锦儿有一事相求,求皇后恩准。”
“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本宫答应你便是了。”皇后娘娘一脸慈爱的说道。
“请娘娘帮锦儿查一下这个蓝宝的主人。”谢锦说到。
这个蓝宝,便是傅南芷临死前手中紧握的。
谢锦暗查了许久,只知道是宫中之物。
至于蓝宝具体的主人,谢锦并不知晓。
而皇后将蓝宝拿在手里仔细把玩,有些玩味的看着谢锦:“这是男子的物件吧……”
谢锦继续跪着说道:“娘娘圣明。这是婉莹前些日子贪玩独自出门,被奸人所困,幸得一公子相救。只是当时婉莹她身体虚弱,看不清公子的模样,只捡到了这个蓝宝。”
“婉莹一心想着报恩,却不知道恩人是谁。在府中茶饭不思,日渐消瘦。锦儿担心妹妹,这才厚脸求着皇后娘娘。”
谢锦一本正经的说出了自己编排好的故事。
至于真假。
除非皇后与谢婉莹亲自对峙,不然谢锦已将一切安排妥当,任谁也查不出纰漏。
“原来如此……”皇后露出了一副了然的微笑。
看着眼前如花似玉的谢锦,想着谢婉莹也不过是豆蔻的年华。
这个年纪的姑娘,最是容易沉溺于情情爱爱的幻想。
相信话本里才子佳人,一生一世的故事。
皇后看了看自己的凤袍,凤凰的每一个羽毛都是经验丰富的绣娘熬着无数个夜晚制作而成。
而这样的袍子她的寝宫里还有很多。
这边是权力。
这才是她这个年纪最想要的东西。
至于情爱?
皇后看着谢锦鲜活的脸庞,回忆起自己的少女时光。
如果当初有过,便也早已经消失在了时间的磋磨里。
消失在日复一日的失望与绝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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