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测孕之前,蒲晨断定自己有了二宝,秦与不放心,担心她是因为最近做项目疲劳导致,他放下吃了一半的关东煮要下楼买测试纸。
秦与拿上外套,边穿边往门口走,“晨宝,你先到沙发上躺会儿。”话音落,他人已经跨出门。
秦明艺又倒来半杯温水,“到客厅去躺着缓缓,刚才不舒服可能是因为吃了鱼丸,我怀秦与那会儿不能吃鱼跟虾,看到别人吃都反胃难受。”
蒲晨了解,原来秦与从胎儿时就不爱吃鱼和虾。
下一瞬,她莫名欣喜:“妈,你说会不会是女孩儿呀?不是说女儿像爸爸吗,你看秦与不爱吃鱼,我怀珩珩的时候得天天吃鱼,一天不吃心里难受。”
其实两次妊娠反应不同并不能说明什么,不过秦明艺跟蒲晨一样,盼着有个女孩,她笑着道:“说不定真是女孩儿。”
蒲晨想象着要是女儿会长什么样,可能是心理作用,她没刚才那么难受。
秦明艺给她拿来枕头和毛毯,让她躺沙发上歇歇。
蒲晨眯着眼,满脑子都是女儿的画面,女儿应该长得像秦与,软软糯糯又爱撒娇,她现在恨不得来到十个月后,早点跟女儿见面。
秦与从药店一路跑回公寓楼,进了电梯才得以喘息。和第一次得知做爸爸时一样,紧张又动感。
到家,他看到蒲晨侧躺在沙发上,嘴角上扬,像在做美梦。
“晨宝,”他在沙发前半蹲下来,“现在感觉怎么样?”
蒲晨睁眼,胃里依旧难受,但感觉好极了。
她拿着他买来的一盒测试纸去了洗手间。
秦与想第一时间知道结果,随着蒲晨去洗手间,结果被蒲晨关在门外。
“晨宝,说好有福同享,你是不是忘了?”
蒲晨笑,还是不开门。
几分钟后,洗手间里传来温柔的声音:“老公,恭喜你哦。”
秦与握着门把手,无声笑了。
“晨宝,你出来,我抱抱你。”
蒲晨:“让我高兴一会儿再出去。”
今晚一家人开心到失眠。
秦与抱着蒲晨,不时在她额头上亲一下,跟她再三确认:“真是女孩儿?”
蒲晨:“感觉是。”
她自己不是很确定,“希望是。”
两人亲着对方,用这样的亲昵方式释放喜悦。
秦与跟蒲晨不同,他每次被她亲吻被她在唇上厮磨,他都会有反应。
他别开脸,“晨宝,别亲了。”
在一起这么多年,除去异地那些年,他只过了两三年的好日子,每个月除了那几天,他们每晚都做,最少一次,多了没数过。
接下来的一年,他只能抱着她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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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晨怀二宝这一年,好运连连,喜事不断。
三月份的某天晚上,赵姝在四人小群里发了十几个开心晕倒的表情包,专门@她:晨晨,以后你要是写你的第二本小说,男配带孩子的素材我这有。
原来彭靖阳做爸爸了。
五月,他们四人参加了殷浩和陈远兮的婚礼。婚礼上,陈远兮抱了抱自己的父亲,那一瞬,陈致仑泪流满面,他跟女儿在生分了十五年后和解。
六月,又是一年高考季。
那个周末她跟秦与正好回苏城,陪陆老师在校门口送考。当初她和秦与高考,陆老师也是这样送他们。
这一年,陆老师带的高三毕业班再创辉煌。
陆老爷子说:我争取再等一个三年,等你下一个毕业班考更好的成绩,你拿了奖金请我吃饭。
七月,爸爸涨了工资,现在每月四千。领工资当天,爸爸在家庭群里发了十次红包,每次一个,金额是两百。
秦与凭着游戏手速,抢到六个。
剩下四个被陆老师抢走,她跟姑姑只有看看空红包的份。
她和姑姑强烈要求,让爸爸下次发红包前先悄悄通知她们俩。
冬冬在群里又发了两个,上面备注:祝姐姐永远开心,祝妈妈永远年轻
八月,隔壁干洗店的小妹妹给她发来消息,她如愿被心仪的医科大录取,小妹妹还跟她分享了大学录取通知书。
她说:姐姐,我终于美梦成真,以后你和秦与哥哥要来找我哦。
九月,开学季。
珩珩上幼儿园了,上幼儿园的第一天,她跟秦与把他送过去,珩珩忍着眼泪,说:妈妈,我不哭,我会想你的。
跟冬冬第一次参加夏令营时一样,嘴上说着不哭,转过脸,他的眼泪“啪啪”掉下来。
那天回律所的路上,她的眼泪也一直没干。
那天下午,何Par吃过午饭匆匆离开。
后来秦与跟她说:我爸在幼儿园外面等了一下午,等着接珩珩放学,怕珩珩第一天离开家里人不习惯,他要第一个接孩子,让珩珩有安全感。
不过秦与上幼儿园时,何Par那天差点忘了去幼儿园接人。
十月,律所提前完成了一年的创收任务。
而她也开始休假待产,等待二宝的到来。
考虑到珩珩,她这次留在北京生产。
休假的第二天,爸爸从苏城赶来,殷浩给他一个月假期,修车铺也关一个月,爸爸说利用这一个月,他找了装修公司把修车铺重新装修,冬冬最喜欢放学后到修车铺写作业,等着陆老师放学一起回家。
爸爸打算在修车铺给冬冬订做合适的书桌和书架。
秦与这回没有提前休假,每天正常上下班,把没做完的工作带回家加班,争取在蒲晨生产前把手里的项目结束。
他把待产包放在后备箱,随时准备好迎接二宝的到来。
“晨宝,明天你去医院吧,你在家我不放心。”
蒲晨为了让他安心工作,她点头:“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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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樱桃出生那天,何君硕先去幼儿园接上珩珩,然后直奔医院。
在医院等电梯时,何君硕遇到几年没见面的一位老客户。
两人握手寒暄。
老客户打量着何君硕,不由感慨:“老何你是魅力不减当年呐。”
何君硕也觉得,他今天把十几年前的黑色衬衫找出来,发现很合身,跟量身定做的效果差不多。
他谦虚道:“哪有,一大把岁数了。”
老客户看着何君硕怀里的孩子,他没听说何君硕的儿子结婚生子。
他笑着:“你这是四婚啦?”
“尽埋汰我。”何君硕说:“我孙子,珩珩。”
客户恭喜一番,何君硕还急着去看二宝,简单聊几句,他抱着珩珩匆匆上楼。
“爷爷,我们不坐电梯吗?”
“电梯人多,我们走楼梯快。”
到了楼上,何君硕后背上的衬衫湿了一大块,抱着珩珩爬楼是一方面原因,多半是因为紧张。
紧张着即将和小孙女见面。
在所有人的期盼中,小樱桃终于到来。
秦与抱着女儿舍不得放下,亲了又亲。
感觉女儿像晨晨,也像他。
蒲万里在床边陪着女儿,三十年前女儿出生时的样子他至今记得,当时他跟妻子喜极而泣。
蒲晨问:【爸爸,你觉得小樱桃好看吗?】
蒲万里回神,点头:【好看,跟你小时候很像。】
冬冬看到小樱桃的第一眼,不假思索地认定:“我小外甥女是最漂亮的小婴儿。”
其实,小樱桃跟珩珩出生时长得差不多,皱巴巴的。
珩珩也想看看妹妹,奈何他没有婴儿床高,看不到,月嫂刚要帮忙,冬冬用力把他抱起来,“这样看到没?”
“看到了,谢谢舅舅。”珩珩小声对着小樱桃说:“妹妹,你好呀,你看看我,我是哥哥。”
在冬冬快要没力气时,秦与过来一把将珩珩接怀里。
珩珩怕吵醒妹妹睡觉,他放低声音问爸爸:“爸爸,妹妹什么时候能喊我哥哥呢?”
秦与记得儿子成长中的大多数小细节:“你一岁四个月时会喊哥哥,妹妹应该差不多。”珩珩盼着妹妹能快点到一岁零四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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珩珩终于在一年零三个半月后,盼来了小樱桃的第一声哥哥,不过不清楚,听上去像“嘎嘎”。
但他开心极了,把这一天记录下来。
珩珩四岁半时,妹妹两岁。
每天晚上,小樱桃洗过澡赖在哥哥床上,拉着哥哥的手:“嘎嘎,读故事给我听。”
她吐字清晰,这声“嘎嘎”是故意这么喊。
珩珩是蒲晨的小代班,自从他识字量足够,睡前给妹妹读故事的重任落在他身上。
妹妹趴在他的小枕头上,认真听故事。
通常小樱桃听到第四个故事才渐渐有困意,偶尔她精力充沛,珩珩自己把自己给读睡着,她还睁着眼睛等下文。
看哥哥睡着,她给哥哥盖一条毛毯,自己枕在他肚子上睡。
蒲晨和秦与在儿童房加班,随他们兄妹俩闹腾。
直到他们熟睡,蒲晨把小樱桃抱回她自己床上,秦与给儿子调整睡姿,两孩子安稳睡着,他们收拾资料和电脑,关灯离开。
厨房里,蒲万里在给孩子们准备明天的早餐,小樱桃说想吃草莓小饼干,他正在烘培。
他上个月从殷浩的厂里辞职,厂里现在效益好,在他辞职后请了专职手语顾问。
原本他打算干到六十岁再退休,上个月珩珩问他:外公,你什么时候退休呀,退休后就能跟我们度周末。
孩子长大只是眨眼间的事,他不希望孩子有遗憾,于是决定辞职。
辞职后他周一到周五开修车铺,傍晚把冬冬从学校接到修车铺,给他做顿晚饭,冬冬到现在还没吃腻年子餐。
周五晚上,等冬冬回家,他直奔车站,赶来北京。
周末两天,他给珩珩和小樱桃做大餐和甜点,再陪他们出去玩。
每周的日子忙碌又充实。
前几天殷浩到巷子里吃早餐,在修车铺坐了会儿,说:蒲叔叔,等我儿子上幼儿园,我给他安排夏令营,就到您这间修车铺体验生活,到时我也来蹭饭吃。
【爸爸,你还没忙好呢?】蒲晨从儿童房出来,直接到厨房找蒲万里。
蒲万里拿了一块烤好的小饼干给她:【尝尝,第一次做这个味道。】
蒲晨品尝之后直点头,【好吃,小樱桃心心念念了一周,明天估计要吃撑。爸爸,你早点睡。】
蒲万里:【今天中午睡了两小时午觉,不困,你跟秦与早点休息。】
蒲晨抱抱爸爸,顺手又捏了几块小饼干回自己那屋。
秦与还在看资料,“晨宝,你在吃什么?”
蒲晨塞了一块小饼干在他嘴里,“爸爸刚做出来的,好吃吧。”
秦与转脸:“再给我一块。”
蒲晨拿了一张椅子,在旁边陪他加班。
孩子们慢慢长大,蒲晨自己的时间比以前多,但她没什么兴趣爱好,偶尔逛街,其余休息时间都待在家。
“晨宝,能不能跟我说说,你小时候喜欢什么?”
以前丢一边的兴趣爱好,现在可以重拾起来。
蒲晨默了默,还是如实道:“以前学了舞蹈跟合唱。”车祸后,她什么都没再继续,连舞蹈也放弃。
秦与放下手里的资料,把她揽在怀里。
蒲晨拍拍他的后背,告诉他,她现在很知足,没有什么遗憾。
她有他,有珩珩和小樱桃,还有爱她的家人。
秦与握着她的后脑勺,“你会等到自己能再唱歌的那天。”他哄她开心:“梦想总有一天会实现,再过四年,我争取把那个昵称给改回来。”
蒲晨被逗笑,他把她带到能独挡一面,再复杂的项目她如今都能独自应对,今年初他离开律所,去当他的老板了。
自己当老板时间相对自由,他跟何Par两人平时负责接送孩子,从不让司机和阿姨代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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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何Par,整个律所都知道,他近两年尤其在意自己的形象,一周七天,衬衫颜色不带重复。
他说:接送孩子得有仪式感。
他出差刚回来,五天没看到孙女。
今天周五,秦与接到孩子来律所玩,顺便等着蒲晨下班。
律所里的阿姨每次见到小樱桃,总要抽几分钟逗逗她,她今天穿着白色的公主裙,在幼儿园老师给她编了漂亮的小辫子,小脸蛋白里透粉,看着就想亲两口。
蒲晨有个同事把自己花瓶里的玫瑰花去刺,给小樱桃编了一个花环戴在头上。
“何Par应该散会了,他要是知道你过来,不知道得多高兴呢。”
小樱桃问:“阿姨,Par是什么意思?是年轻的意思吗?”
阿姨笑,“对啊。”
小樱桃去找何君硕,她怕漂亮的花环掉下来,拿小手压住边沿。
会议室门口不断有人出来,她看到了爷爷的身影。
“何Par!”她声音软软的,跑向何君硕。
何君硕愣了下,看到是孙女,忙上前几步去接孙女。
“爷爷,你累不累?”
“爷爷不累。”何君硕抱起孙女,心被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