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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子让人去采买下人, 花了整整十天才回。
不过采买回的人质量倒是不差，看得出都是牙人调/教过的，买就能用。
在这期间顾玉汝宅子里的下人进行了调整, 以前都是抓到谁用谁，『乱』，现在经过她的调整, 每个人的差事都进行了详细的划分，管花草的就管花草，管洒扫的就管洒扫。
内院以内, 男子就不能随意出入了，所以人采买回后, 以前宅子里的下人有一半都被安排到了外院。也不过几天下, 整个宅子里就有条不紊起，不再像以前『乱』糟糟的一片。
她做的事自然不可能就宅子里的事，苗双城似乎听薄春山说了, 以后她会接手纂风镇的事，所以不光本人亲自了几趟, 还带了姚清和叶启月。
叶启月是『妇』道人家, 两人交流也方些, 有她从中间帮忙, 顾玉汝纂风镇各处了解得极快，快就能上手了。
两人也十分说得, 不过几日下就成了朋友。
叶启月算是顾玉汝这么多年一个交上的朋友，只可惜叶启月马上就要离开了，她这趟要陪苗双城一同远赴倭国。
“叶姐姐，你一定要去倭国？听春山说过，远海航行不像平时坐船, 是十分辛苦的，你是个『妇』道人家，何不留在纂风镇，若有二人联手，纂风镇想必不日就能声名远扬、焕然一新。”
叶启月似笑非笑睇了她一眼，道：“玉汝是不是有人托你劝？”
“难道就这么明显？”被当戳破了，顾玉汝非但不窘迫，反而一笑。
“是挺明显的。”
顾玉汝笑着道：“看是没有劝人的本事，这才刚出口就被叶姐姐看出了。”
“不是玉汝你没有劝人的本事，而是你根本没存心想劝，”说着，叶启月叹了一口气，一改往日爽朗明艳，反而有几分落寞之『色』。
“你若真想劝，当初何必这纂风镇，只有女子才能明白女子的心气，二人想做的事虽然不同，但本意都是一样的。你若真心劝，岂不违背了你的初衷？说真的，真羡慕你，薄人是个开明的人，从不会瞧低女子，反而全心全意支持你，不像……”
“不像什么？”一出口，顾玉汝就自己说错了，忙道：“其实苗兄弟并不是瞧低叶姐姐，只是觉得行危险……”
她想到之前苗双城找她时的模样，再看看叶启月时眉目间带着淡淡哀怨之『色』，仿若洞悉了什么。
可二人……
她不禁打了个激灵，不敢再想，但心情却复杂了起。
“什么危险不危险，不过是……”不想到什么，叶启月『色』一变，笑了起，“罢，不提这些让人心情不愉快的，反正这趟倭国之行定是要去的。”
“那就不再劝叶姐姐了，既然想好了那就去做，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一旦错过，悔之晚矣，只能徒留遗憾。”
叶启月快就走了。
回苗家的路上，她还在心里喃喃念着顾玉汝方才说的。
她在想玉汝是不是洞悉了什么，不然为何会说出这番，但是不确定。想为何不想让自己去，就真只是为她的安全着想？
也不何时叶启月的心态就变了，可能是不如以往忙碌，可能是不若以前全心全意信赖自己。看着身子一天比一天好，她其实是高兴的，高兴的同时却黯然离自己越越远，就好像看见离巢的雏鸟，那种复杂的心态法言喻。
她觉得自己变得越越不像自己，开始变得怨气重重，有时候看见错愕的表情，她也彷徨难过，可下一次总会再犯，她觉得自己必须要变回去，而她唯一的出路就是随一起去倭国。
她暂时还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这么做，也许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想，她只道自己不能错过这一次机会。
也许经过这一次，还会回到从前，她还是那个有用的、能撑起半个苗家的叶启月，而不是被扔在后宅，变得怨气重重的叶启月。
……
叶启月走后，顾玉汝还在叹息。
薄春山走进，见她这样，好奇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顾玉汝去拿了个装订好的空白账册，摊开放在前，去自己磨墨，“你说苗兄弟为何不想带叶姐姐去倭国？”
“为何？怎道为何？估计是怕危险吧，毕竟这一路上就算准备万全，但谁也不敢保证路上不会发生什么事。”
顾玉汝就道问也是白问，似乎从不这种事过多关注，自然就缺乏了敏锐『性』。
见她不说，问道：“你怎么问起这事？难道你帮苗双城劝过嫂了，她不愿？”
以为她是不是为了这事疼，道，“既然不愿，那你就别管了，没得为别人事疼。而且嫂也是，『妇』道人家就该待在家里……”
见顾玉汝笑『吟』『吟』地看着自己，薄春山剩下的自然就说不出口了。
“你自然不在『妇』道人家的范畴内，你跟她不一样。”忙讨好道。
“怎么就不一样了？”
“肯定不一样了！”
说得格外义凛然，想之后是一堆吹捧的，说得出口，顾玉汝可听不下去，嗔了一眼道：“你男人就是女人偏见，叶姐姐可比本事多了，一个人不也把苗家撑起这么多年，你男人就喜欢过河拆桥，能帮你做事就是心肝好人儿，不能帮你做事就是『妇』道人家。”
薄春山叫冤枉：“什么时候这么说过，你一直是心肝，帮做不做事都是的心肝，都是的心肝宝贝儿！”
这句宝贝儿就属于薄春山夹带私货了，因为这只在两人床笫之间说过，现在说出不是调戏人是什么。
也是个脸皮厚的，见她霞飞双颊，人就缠过去了，嘴上手下都不停，一会儿顾玉汝就被亲得气喘吁吁，人也不何时坐在了的腿上。
“你别『乱』，小心被下人看见。”
抱怨道：“你说你弄这么多下人做什么，要是这宅子里只有两个人就好了。”
“好什么？”她没好气道。
嘿嘿一笑，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其实你也不必要帮双城的嫂抱打不平，双城也不是真瞧低了嫂，是真怕遇上危险，才会不愿带她去。而且你说得也没错，嫂这些年也辛苦了，所以双城就想把所有事都担下，就当是让嫂歇一歇，两人是不是就因为这事闹矛盾？”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你以为的好，其实并不是别人想要的好。
顾玉汝叹了口气：“罢，这事也『插』不上嘴，总归还是要自己解决。”
……
最终，苗双城这趟远航之行，还是带上了叶启月。
至于叶启月用什么办法让苗双城答应的，那就不得而了。
“听春山说，人在海上长时间航行，必须要多吃菜，不然会得病。那些用木箱子种的菜，叶姐姐记得让人照管，还有特意让人准备了半缸豆子，偶尔可以发些豆芽吃……”
顾玉汝跟叶启月说了多，其实多都是叶启月早就道的，可她还是默默听着，她道这是这个新交没多久的朋友她的关心，她觉得弥足珍贵。
“谢谢你，玉汝。”
“谢什么，叶姐姐，一路顺风。”
另一边，薄春山拍了拍苗双城的肩膀：“一路顺风！”
“放心。”
两人登上船，一行三艘船快就驶离了这里，踏上了远航之路。
“你别担心了，最近天气和丽，船上都是老舵手老船手，跑过多次去倭国的海路，淡水和食物也充足，其中还有一艘战船是手上最好、火力最猛的船，一定能顺利回。”
“嗯。”顾玉汝点点，有些感叹道，“希望能一切顺利。”
.
“这就是纂风镇？”
年轻男子还没下船，就被码上的繁荣所吸引。
这码极，比起一个府城的转运码都不差，入目之前全是青石板铺就的场地，人声车声不绝于耳，时不时就能看见有劳力赶着装运着货的车，一队队从眼前过去。
“是，六爷，这就是纂风镇。”
时正在着排队停船，客船和货船分开停泊的，因为带着货而，所以船还要往前行，走到一个专门停放货船的地方才能停下。
快就轮到了。
船刚在岸边停下，岸上靠东侧的一排房子里就走出几个人，上船进行盘问。
譬如，可有商牌，以前可过纂风镇？
得到的答案都是，那是散商慕名而，为首的人讲了船停泊事宜和存放货物事宜，并指引了交易行的位置。最后告诉，船只可以在这里免费停放三日，若是超过三日必须缴纳一定的银两。
这些都不需要‘六爷’去管，只用交手下去办即可。
这些人办事速度快，半刻钟后，一行人就拿到了一块木牌，可以下船了。
“这是做什么的？”
‘六爷’将木牌拿过看了看，是一块普通的黑『色』木牌，其上有个散字，其下编了号，像手里这块，上就写着‘贰佰柒拾玖’。
旁边，一个管事模样的老者答道：“六爷，这是交易所发出的临时商牌，只有拿着这块牌子，才能在交易所交易。”
‘六爷’问：“那方才所问的商牌就是这？”
老者摇道：“商牌和临时商牌是不一样的，商牌是纂风镇发常年合作商行的通行牌，有商牌不光可以免费停放船只，还可免费存放货物，最重要的是凭着商牌在交易所交易可以少被抽解，散商是十抽一，有商牌的却是十三抽一。。
“据说纂风镇当初只发出了二十块商牌，后续想要获得商牌，都需达到一定的交易数额才可，且这种商牌还不是永久使用，而是一年一换，所以私下里永久商牌可是十分抢手之物，但几乎没有人愿意把手里的商牌让出。”
这‘六爷’自然也不傻，道：“十抽一看似不多，可若是批量货物，就是一项的开支，可若能拿到十三抽一的商牌，不光能少被抽解，拿着这东西于是二道商贩，完全可以用原价收购货物，倒手就可以凭空赚一成，应该不会有哪个傻子会把商牌让出。”
老者点道：“所以仅仅靠着一块商牌，纂风镇交易的商人可谓是络绎不绝，都想拿到商牌，哪怕不是永久『性』的，只要在一年的开端里达到纂风镇要求的交易数额，后可以完全做本买卖，只用倒手就能赚钱。因六爷您这趟，见货船络绎不绝，俱是因为现在乃一年之始，许多人都想早点拿到纂风镇发出的商牌。”
“也所以竟然收不到足够的货，因为多货都被散商囤积想拿兑换纂风镇的商牌，不愿往外卖出。”
听到‘六爷’这，老者当即不出声了，证明‘六爷’言没错，恰恰也就是这样，才会陷入如今十分尴尬的境地。
“好一个纂风镇，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收取商税，却人敢置一词，反而引得商小商蜂拥而至，真是好的本事！”六爷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