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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胡闹一通出来, 饭已经做好了，人都换了身衣裳。
孙氏回去了一趟，再来时身边跟着顾明, 倒也没注这个。可田丫注到了，这三年时间她也长成了大姑娘，不像以前样黑黑瘦瘦, 人长白了，也吃胖了。
长大了，就知道害羞。
见田丫不敢直视己眼睛, 顾玉汝心里也又是赧然，又是暗啐都是厮太不正经害。
不提这些。
翁婿俩照例是喝酒, 也不会多喝, 只是酌，同时说一说最近生事情。
饭罢，孙氏和顾明回去了。
田丫收拾残局, 顾玉汝则烧水给八斤洗澡。
母女人一同洗。
洗完，薄春山去收拾浴间。
等他再回来时, 就见媳『妇』睡在里头, 女儿睡在中间, 八斤似乎浑然忘了之前还说要己睡事, 正在让娘给她讲故事。
见爹来了，她还拍了拍身边空位, 道：“爹，快来睡。”
也是薄春山当时没答应她，不过薄春山知道，就算答应这丫头了，她到时候也会反悔。按照八斤说法, 她就喜欢跟娘睡，娘香喷喷。
八斤白天不睡，晚上然睡得早，爹娘换着给她讲故事，讲了差不多个来回，她就睡着了。
见她总算睡着了，薄春山招了招手，顾玉汝觉坐起来，看他把女儿丢进床里面去，就这熟练度，估计也是干习惯了。
躺下，将她搂进怀里，他喟叹一口：“这丫头真是扰人兴致，都是大姑娘了，怎么还要跟着爹娘睡。”
顾玉汝似笑非笑：“三岁大姑娘？”
“她这么古灵精怪，又早慧，三岁也是大姑娘了，该是让她己睡了，你说她学话，不就是听我跟你说话学来？”
薄春山说得一本正经，若顾玉汝抬头看看他脸，就知道八斤一本正经忽悠人是跟谁学了。可惜她没有抬头，还真开始认真考虑起这个事，平时说是让八斤己睡，多是薄春山说句，也没当过真，在看来是要让她试着己睡了。
此时正熟睡八斤，哪知道她亲爹竟然把她给卖了，还睡得十分香甜，梦里估计梦到己当官兵又赢了，又或者吃到什么好吃零嘴，胖脸上还带着笑。
人说了几句闲话，就开始说正事。
薄春山皱眉道：“这趟回来之前，我去了趟府城，吴府台说让我心里做好准备，兵部边可要召我进京述职。”
“是因为卫所？”
这三年里，薄春山虽数次扩立巡检司，却一直和地方卫所保持一种诡异和平。他所预估可会有麻烦找上身，竟一直未成真，具体表在三山御守千户所，当初巡检司和方剑拔弩张成样，下面人摩擦了好几次，最后还是没打起来。
似乎有人专门交代过，让他们不要跟巡检司起冲突。
事后，薄春山数次扩立巡检司，再未生过和之前三山所种摩擦，方一再退让，巡检司要设墩堡就让他们设，哪怕设到千户所大门上，也没人理会。
这种情况好也不好，好然是暂时不用起冲突，坏则是谁也不知道些人在憋什么坏招。
至为何会此，其实吴玉堂暗示过薄春山。
朝廷无兵可用，各地都指挥使司及地方卫所屡次在剿倭中失利，以至朝中抱怨声颇大，值此时机，他们然不敢随妄动。
且在兵权管理上，朝廷也不是铁板一块，以前各地卫所都是由五军都督府掌管，五军都督府掌管各地卫所统兵、训练、屯田之事，兵部则有任免、升调之权，是不统兵。
这方多年来一直相持不下，互相牵制，这次寇患闹得此之大，总体来说锅是在五军都督府身上。这个时候兵部然会趁胜追击，才会有之后在地方设立巡检司，说白了不过是彼此之间一种博弈。
这种博弈牵扯太大，范围太广，从上到下，都是局中人，吴玉堂作为一个地方官员，只管中窥豹，太多他也不知道，只把己知道告诉薄春山。
“圣上是个什么？”
吴玉堂一愣，没想到薄春山会突然问到这个，他也心领神会，暗示道：“陛下在一门心就想灭了倭寇，专心去付北晋。”
也就是说陛下是支持兵部了？
大体上暂时是这样，不过吴玉堂含蓄态度，以及都三年了，想灭了倭寇，还在兵权上缠磨，做不到上下统一，令行禁止，薄春山觉得这个康平帝要么就是无用之辈，要么就是个傀儡皇帝。
他早就有这种感觉，只是今更肯定罢了。
……
“既然让你做好准备，只可是事情已定，上面有了风声，吴府台才会告诉你。”
也就说进京述职是定局。
薄春山点点头。
顾玉汝却有些茫然，难道要离开定波，去应天？
看似述职只是个字，似乎述职过后还回来，实际上进京述职只有个结，要么是要升官了，要么就是要被贬。
以薄春山这三年多来功劳，明州府治下安宁在近年沿海一带各州府可谓独树一帜，顾玉汝早就预料到薄春山会升官，没想到会是让他进京述职。
重点在进京个字上，以当下形势来看，薄春山就算升官，也很可会被留在应天。
换做普通人，然觉得这事好事，古以来，哪个地方官员不是做梦都想到天子脚下去，天子脚下才好做官，总是靠近了权中心，说不定有哪一日走进去。
可薄春山与普通人不一样，他在明州府投下了太多心和财，就这么说吧，他在几处巡检司所投下钱，远超朝廷拨下来三瓜枣数倍数十倍不止，不然巡检司兵么厉害，把地方卫所活儿都给干了？
今让他抛下这一切，去应天当个芝麻绿豆大官，说不定还要牵扯进些朝堂争斗里去，说实话他还真不愿。
可不去又不行。
朝廷招你你不去，你是想造反吗？
谁又知道这是不是地方卫所使阴谋诡计，觉得薄春山太过碍眼，既然明面上不动他，让你升官把你调走总行。
其实口子是想到一处了。
薄春山见媳『妇』柳眉深锁，安抚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去了看看情况再说，让我想这次肯定是上面有人斗法，想拿人当枪，只要他们不是铁板一块，总找到机会浑水『摸』鱼。”
而且应天地方迟早要去走一走看一看，看懂了看明白了，才好接下来布置。
其实一开始连薄春山己都没想到，他摊子会铺得这么大，今已非当初不过光棍一条，手下人越来越多，一些之前不需要去考虑去想问题，在也都该想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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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薄春山和顾玉汝所料，然没几天命令就下来了。
一般召官员进京述职是有时间限制，也就是说朝廷会给你个时限，你只要在这个时限之前到京即可。一般这个时限是有宽裕，不光考虑到官员在路上行走需要时间，还有安置公务和家事时间。
这几天薄春山就各种忙着安排这些事，至顾玉汝，她和薄春山也商量过，肯定是要跟着一起进京。
毕竟他们要做好薄春山很可会被留京准备，这个时间很可在三年左右，甚至更长，所以她不可带着八斤一直留在定波。
幸亏今有顾晨帮她，很多事他也已经上手了，还有玉娘，顾玉汝倒不担心玉春坊事。
再不济还有成子和虎娃他们看着，这一次薄春山不打算带虎娃他们一起去，除了刀六外，其他人都留在明州府看家，他只打算带上刀六，并十几个亲兵，他们打头阵先去，去了看看情况再说后事。
纂风镇里则交给了苗双城，薄春山觉得他胜任，不用他多『操』心。
一番忙碌，半个月过去了，算算时间，也该是启程时候了。
既然有准备可会被留京，然要带不少行李，薄春山专门找了艘船来送他们，一行人就这么踏上了去应天水路。
……
这还是八斤第一次出远门，可把她给兴奋。
这几天就没消停过，每天大部分时间在甲板上，田丫和铁娃只跟在她后面跑也好看着她。
再看这条水路，似乎又回到几年前，次她大着肚子被齐永宁挟持，他在后面追赶。薄春山把整件事掐头去尾，也没提齐永宁，只说她娘怀着她时，被坏人挟持，爹又是何动用智慧去追赶，终救下了她娘。
这个故事可把八斤听得，双目灼灼亮，缠着薄春山让他讲清楚其中细节，细到骑什么马，用什么船都要一一说清楚，总算让她静下来消停几日了。
路过龛山时，薄春山一行人停留了日。
龛山这地方十分荒凉，若不是有运河打此经过，恐怕连镇子都不会有，下了船还要行半个多时辰，才到了龛山所。
大晋卫所乃屯兵制，战是为兵，闲时为农，军户不可不娶妻生子，所以围绕着卫所四周有好几个村镇，多是以堡形式，估计也是邵千户为了防御倭寇设立起来了，和明州府下薄春山后来让人建堡寨有点相似。
其实应该说薄春山这一套，都是和邵千户学来，这位真真正正是薄春山贵人，且是帮人不求报种。
以前薄春山不懂，为何邵千户会么帮他，后来才明白，邵千户大抵也是心知己也就这样了，所以就想多帮一个心怀百姓人，就帮当地百姓多寻求一份安稳。
当世，若论薄春山真心佩服，只有一个邵元龙。
这趟他即将远赴应天，又怎可过门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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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时间邵元龙改变并不大，只是人似乎苍老了些。
到底岁数已经不了，虽说男人四十正值壮年，可邵元龙乃将门出身，常年带兵打仗，不可不受伤，哪个沙场老将都是浑身是伤，即使有些表面看起来无事，多是无数暗伤在身。
看着沉浸在一片暮『色』邵元龙，薄春山难掩心中激愤。
南晋是无将可用吗？不是，只是有才之人多被打压磋磨，反倒不些尸位素餐之人过得肆。
只是这些话不说也不好说，他也只把这些压抑在心，却已打定了主，若是这趟去应天他有机会，一定让这位满怀抱负老将愿以偿。
听说薄春山要去应天述职，邵元龙又是恍然又是感慨。
人聊了许多，几乎在此停留这天时间里，多是人在谈话。至具体谈话内容，外人都不得而知，只是当离开这里时，薄春山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