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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和邱氏也是孩子出来后, 知原来间这么凶险。
见到顾玉汝闭着休息，也说不出埋怨的，埋怨什么？埋怨女儿/儿媳『妇』怕她们担心, 故意不让她们知？
孙氏一边抹着泪，一边拉着接婆的手感谢：“这次可多亏你了，多亏你了, 要不是……”
接婆忙：“快别说这种，咱们县城里，我没接一半, 也接了几百。薄大人是个好官，民兵团给咱县里做了多少好事, 好人会有好报的, 老天都会保佑好人。”
邱氏见接婆头发衣裳都汗湿了，嘴唇干得起皮，知这老『妇』人是真的尽心了, 关键人还不居功，心里也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她亲热地搀着对方就出去了, 让铁娃赶紧去倒水准备吃食, 总要让人吃得饱喝得好, 舒舒服服的, 再包一个大红封，能把人送回去。
这边孙氏正带着田丫收拾屋子。
顾玉汝被暂时挪到小榻上, 等铺盖换了一新，把她挪回去。个小讨债鬼也被人收拾好了，包在软和的襁褓里，放在大床旁边的小床里。他也睡着了，似乎刚被打了一巴掌很委屈, 明明睡着了，小嘴还一动一动的。
“你也去歇一会儿吧，换身衣裳，吃些东西。”顾玉汝睁开睛。
薄春山看她虚弱的样子，明明平时能言善辩，这时候显得有些口笨舌拙。
“你饿不饿，累不累？娘让人做饭去了，你吃一点再睡。”
“我吃不下，你让我睡一会儿再说。”
说完，她很快进入梦乡，显然已是累到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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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永胜已经在纂风镇枯守十多天了。
蛇有蛇路，鼠有鼠路，这些日子能找到路子攀上去的，多是喜形『色』，而些小行商见实在没有机会，也是实力不如人，俱都饮憾而归。
连宋老东家都见实在没希望回去了，唯独裴永胜还有些不甘心，找了个借口留了下来。
他在等，没想到等了近十日，看见薄春山。
“春山……”
裴永胜其实有一瞬间的尴尬，换做任何一个人，他都不会觉得尴尬，可是薄春山，这个他自认自己没有亏待，在面对对方时总觉得心晦暗复杂的‘孩子’。
可能是薄青云是为他挡刀而死，也可能是曾经一句义父的笑语，他在面对这个越来越茁壮的‘孩子’，总是有一种夹杂着莫名愧疚的忌惮。
没人愿意自己的曾经不停被人重复，也没人愿意背上别人为自己而死的心理重负，薄春山一再破了裴永胜的例，让素来心狠手辣的他，在面对这个后辈之时，总是格外的‘容让’。
其实裴豹抱怨的没错，在外人里裴永胜总是袒护薄春山，对他格外容忍，但裴永胜自己其实是不认的。
这些复杂随着人再无交际后，渐渐淡去，如今再度重来。
而这一次，是他求他。
“胜叔？”
薄春山是真的有些诧异。他这些日子在家里陪顾玉汝坐月子，纂风镇这一直催，他见顾玉汝恢复得也挺好，就出门了一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裴永胜。
“难为你了，还认我这个叔。”裴永胜笑得有些感慨。
薄春山浑不在意：“胜叔为何觉得我会不认你这个叔，难胜叔做了什么事，觉得会让我不认你这个叔？”
瞧瞧，就是这种时不时就语出惊人，让裴永胜在面对薄春山时，总会莫名有一种心惊肉跳感。
他自认没做过什么对不起薄春山的事，充其量薄青云当年死后，他对孤儿寡母照顾得不够，可当时他去薄家，邱氏对自己很敌视，根不让他进家门，去一次撵一次，给的银子也都扔了出来，次数多了他也不想自讨没趣。
可你不能说人家这说得不对，人家的很敞亮，倒显得自己好像心里很阴暗似的。
心里翻滚归翻滚，裴永胜也没忘自己的目的。
“你现在越来越出息，胜叔倒不好意思上门打扰，只是这次吧……”
“胜叔来找我是有事？”薄春山恍然大悟，但也没有说别的，“这里说不方便，进去说吧。”
他领着裴永胜进了这座大宅子，这是次之后，裴永胜再次踏入这里。
见来往下人都对薄春山很恭敬，种恭敬格外不同寻常，裴永胜实在没忍住好奇：“这是你的宅子？”
薄春山犹豫了一下：“算是吧。”
这其实是前孟家的宅子，孟家嫡系都死了后，这宅子就空了下来。当时苗双城和姚清的意思是这宅子给他，如今纂风镇算是他的，没个宅子似乎也不像，而且孟家的宅子在纂风镇是一等一的好，这些都是众所周知的。
当时要赶着走，薄春山就没放在心里，谁知苗家和姚家还真就这么做了，不光把宅子里的人和一些东西都清了换新，地方也给他留了下来。后来他再来纂风镇，有时候带的人多，住客栈也不方便，就来这里住。
再后来开船厂，他来纂风镇的次数多，待的时间也长，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他常居之地，平时谈什么相关的事，也都设在这里。
不过大门的牌匾，因为他一直抽不出时间管，就一直没换，是空的。
裴永胜心更是惊涛骇浪，但这也恰恰佐证了他的一些想法。
人去了一间厅堂，坐下，下人上了茶。
薄春山坐在首位上，：“胜叔，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
一个时辰后，裴永胜从这里离开了。
临出大门前，他心有些复杂地回头看了看这座宅子，心里喃喃自语着：豹儿，你总是心里不服气，其实爹也有不服气的时候，但这就是我们不如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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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打算把这事给他做了？”
薄春山点点头：“他做这一行，人脉和消息比常人想象要广，他若能弄来我们要的货，就直接收他的货，他若是弄不来货，能弄来几个大行商也不错，也不妨碍什么。”
顾玉汝淡笑了笑：“你倒是大度，我记得前听你说过，个裴豹总是跟你作对，他也想让你给他儿子让路？”
“父为子谋算，这是人之常，家业不给儿子，给别人叫奇怪。”薄春山不为然，“就像我当爹后，我有什么好处也会谋划着给八斤给水，只有他们不要了，会想着给别人，人的天『性』就是如此，总体来说，他对我也不算亏待。”
没错，水就是这小『奶』娃的『乳』名。
顾明对给孩子取名之事格外上心，当初八斤出后，还没满月，就连父母都忘了有了『乳』名还得有大名，他就把名字送来了，取了‘灵犀’个字。
这次依然如此，据他所言，阿五行缺水，所他一直在带水的字上动脑子，‘朝宗海’四个字，取自‘江汉朝宗海’，意指江汉湖泊天下之水尽归大海。
薄春山可不擅长取名，岳父能送来正好，便捡了朝宗字。
所小『奶』娃叫薄朝宗，『乳』名水。
薄春山一边跟妻子说着，一边拨弄着襁褓里小『奶』娃。
小『奶』娃明明睡得很香，被爹当玩意似的玩着，渐渐眉宇间『露』出不耐之『色』，赶在把孩子吵醒之前，顾玉汝一把拉开他的手。
“你说就说，别总是惹他。”
“臭小子！”他嘴里应着，还捏了下水小鼻子，拿回了手。
顾玉汝拿睛斜他：“你就算喜欢女儿，也不能这么对儿子，小心他长大后记恨你。”
“我是他爹，他记恨我？这个小讨债鬼当初让你受了么罪，我没揍他就是好的。”
她忙把儿子抱过来，放在床里面他爹够不着的地方。
“他还小，他懂得什么？他不是故意的，再说了，我现在不好好的。”
他靠在她肩上，捏了捏她明明坐着月子一点没吃胖反而瘦了不少的臂膀，咕哝：“你不知当时可把我吓着了，明知不应该么想，我总忍不住想你要是孩子出事了怎么办。”
终说出来了。
顾玉汝就说他天表现得么异常，不可能一句都没有，后来见他不待见儿子，其实也不是不待见，就是不如当初八斤下来时么稀罕，她就想他心里肯定有点心结没过去。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过些日子就能好，如今他既然说出了这，就说明心结已开。
想到前世齐永宁临死前说的些，她想了想：“你说我要是当时……”
剩下的根没让她问出口，他龇牙威胁她：“顾玉汝我跟你说，有些能说，有些不能说。”
“我就是假设……”
“没有假设！也没有可能也许！行了，不要说这些，说点别的。”他很强势地打断她。
她心里有些感慨，也有些感动，最终这些都化为一笑。
“行，说点别的，再过几天我就要出月子了，等出了月子后，咱们搬去纂风镇吧。”
这是真让薄春山吃惊了，因为一直来，顾玉汝给他的感觉就是她很念西井巷这个地方。
她觉得这个地方很好，即使这房子有些小了，也不愿意搬走。所次后，他再也没提过搬家换房子这类事，没想到她会突然提到搬去纂风镇。
“其实我知现在这个地方对你来说，已经很不方便了，你这几年重心是海上是纂风镇，现在不得不为我们在这里，常年地奔波。你为你每次凌晨夜里走，晚上回来，我不知你是去哪儿？从纂风镇到定波一来一回也都一个白天了，所你趁我睡着走，晚上睡之前回来，你不累，我替你累，与其这样，不如搬家。”
顾玉汝说得万分感慨：“现在我爹有自己的事做，成明年应该就要下场，有没有考/□□名，他都要出去游学，他有自己的人，我娘有我爹陪着，不用我担心。而娘边，颜叔一直对她很好，现在人有了自己的孩子，他们都有自己的人，我们也有我们的人。”
说到最后这句时，她看着他的睛。
“而且有些事即使你不说，我也知。”她淡淡地笑，“苗家家主马上要远赴倭国，六横岛你不能丢下，纂风镇缺个主事的人。你大张旗鼓弄什么见商会，不就是想打响纂风镇的名头，传到某些人的耳里，成为他们的威胁，把这件事放到台面上，『逼』得他们狗急跳墙，可你不能出面，还有谁比我更合适？”
官者不能经商，可哪个官宦人家不做意？官做得越大，意做得越大，这些意自然不是其人做，而是其族人其家眷其拐着弯的亲戚门人，借其名头为其敛财。
纂风镇做的是海商的意，也就是走私。
薄春山为朝廷命官，在明面上是绝不能『插』手这个的，可纂风镇初入人，必须有个能代表薄春山的人来镇场子，能取信人。
所没有人比她更合适，因为她是薄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