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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第161章长生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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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启月格外不好意思, 羞得像个小姑娘。


“恭喜什么啊,我都羞死了,这段时间都不敢出门, 外人也不知道我有了,不然该说我老蚌怀珠。”


顾玉汝不以为然道:“别人说什么你什么事,理那些人做甚, 只要你好好的,肚里孩子好好的,一家子都和和乐乐的, 就很好。”


“你说的对!”


叶启月点点头,同时也有些感叹:“当初若不是你鼓励我, 我还真不敢……也不会有现在这几个孩子。”


她目光投向堂间, 几个孩子正在玩耍——


水生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小小的子,努力让自己坐得板正, 旁边有个三四岁大小的胖女娃和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娃,正在跟八斤说话, 八斤历来是个孩子头, 小娃娃们也都喜欢她。


叶启月抚了抚自己的肚子, 感慨道:“说起来, 这都要谢谢你,玉汝。”


“谢我什么, 你们……”


……


两人女人在一起说话的同时,两个男人也在说话。


方才人多时,苗双城就在瞅薄春山下巴上的胡子,这会儿只剩了两人,他还在瞅, 瞅完了『摸』『摸』自己下巴,寻思自己是不是也该蓄须了?也免得月儿总是说自己老,说他面嫩。


“你在看什么?”


薄春山『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他脸上花了?


“什么。”苗双城自然不会把自己的小心思,以及夫妻情趣告诉他。


“你这趟回应天,恐怕不太单纯吧?”他岔开话题,“虽然你上的官职还更变,但我想去了应天后,肯定要另行安排,不然让你去应天做什么?”


这个话题是哪怕顾玉汝都未曾和薄春山说过的,其实两个都心里有数,不然顾玉汝也不会做好久待在应天的准备,一年四季的衣裳全带上了,光箱笼都带了十多个,可两个人都很有默契有谈论这件事。


见薄春山说话,他嗤了一:“这就是所谓的帝王心术?想示好于你,所以要显得很无奈,但那个皇帝若真还想让你留在广州,也不是办法。不过也是,让你留在广州,这东南沿海尤其是浙江闽南,恐怕只知薄提督而不知当今是谁了。”


苗双城这话称得上是大逆不道了,不过他和薄春山这的人,为出生、眼界、际遇的系,本就不是在意世俗伦常之人,说出这种话也不奇怪。


薄春山笑了笑:“何必说得如此尖锐。”


“我不是尖锐,我是提醒你,你可不欠他什么。你未曾受过朝廷培养,反而为了南晋立了无数汗马功劳,自己打下的班底,说往上交了就往上交了,纂风镇交了我不怨你,总归我当初的希望是这里的人可以安居乐业,不愁生计,如今这里的情况总体来说还算附和我当初预期。。


“可六横岛你也交了,后来去福建广州,你一路上交一路,冒了多风险,几次差点人死了,自己又填了多银子?这也是嫂子大度,不与你计较,哪有朝廷办差,自己往里填银子的?还有那两处交易所,嫂子在里头费了多心血?新娘进了房,媒人转脸就扔过墙?不过还算他识趣,三十六行第一块牌子了玉春行,也算平了这两件事。


“孰是孰非,是亏是赚,我不想多说,就当像你当初说的那,权当是为了百姓。但这次你回应天,明显原不单纯,我只希望不是狡兔死狗烹的下场,免得到时候闹得太难看。当然并不是说那皇帝想把你怎么,可应天那地方如此复杂,形势不由人,总之你凡事也都留个心吧,顺便也是想提醒你,凡事自己留条后路。”


苗双城的口气十分不耐,可不耐烦下却藏担忧,不然他也不会推心置腹说这么多话,随便换个人,他今天也不会说这些话,还把话说得这么透。


“你不是我留了后路了?”薄春山笑道。


苗双城忍住翻了个眼:“我那可不是你留的后路,我是自己留的后路!”


小琉球临倭多远,经过苗双城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下,现在几乎成了苗家的地盘。


值得一提的是,虽当年苗双城去跑倭商道,算是受薄春山指,但当年他们离开六横岛时,就单独把苗双城分了出来,而是转成了把东海这片商道了苗双城,每年和玉春行分账。


也就是说两家是比合系更亲密的一种系,但又有一定的独立『性』,不过有这层系在,薄春山这么说也错。


“你有时候做事也多想想,”苗双城忍住又道,“我不信嫂子有顾虑,不然这两年玉春行会在文莱和满刺加下那么大的功夫,还不是嫂子想你留条后路。”


这话终于让薄春山『露』出复杂神『色』,他轻叹了口气,道:“这些我都知道,你们做的我也都懂。放心,我不是那种心中酌量的人。”


薄春山这‘温情’,反而苗双城又不自在了。


他哼了一,也有些复杂道:“你这个人吧,狡猾又重诺,喜欢赌却又面面俱到,不正经却又喜欢做哪些利利民的事。不过你做了那么多,倒也不是真有回报,你恐怕不知道吧,这沿海一带有百姓在家里你供生牌位,尤其是浙江,还有不地方你盖生祠,我倒明白那个皇帝为何会忌惮你。”


闻言,薄春山一愣,他已经很多年回浙江了。


不过他也知道苗双城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他既然说了,那就肯定是。


.


薄家人并有在纂风镇留太久。


他们这趟之所以就会到这里就下船,除了来看看老朋友,很大一部分是想回家看看。


定波,那个生他们养他们的地方,可他们却很久回了。


可刚出纂风镇多远,他们就碰见了当地百姓薄春山立的生祠。


地方就临河道不远的地方,坐在船上就看见。


当时是在闸坝前等过船,四周聚了不船只,有人好奇问,自然就有人答,正好被薄家一家人听见了。


“你们是第一次来我们定波吧?”说话的是个老船家,估计是经常跑这条水路的,神情中满是气定神闲。


“老人家怎么看出我们是第一次来?”那回话的书生倒也十分有礼,一看就是读过书的人,斯文有礼。


“要是来过两次的,肯定不会不知道那地方是什么。”


老船家连指都敢指,只是朝那里看,示意众人。从他们这里看去,只看见那座建筑的飞檐,这种地方其实挺偏僻的,却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建筑,这也是为何有人会好奇询问的原。


“老人家那是生祠吧?是哪位大人做了什么大功绩,当地百姓立的生祠?”方才回话那人果然不愧是读书人,目光很敏锐。


老船家赞道:“后生好眼力,那地方确实是生祠。”


一听说是生祠,附近几艘船上的人都朝那里看去,会去看的大多不是本地人,多数是去纂风镇做生意的小商人。


“纂风镇你们知道吗?六横岛你们知道吗?”


一个商人模的中年人『插』嘴道:“哪又有谁不知道?不过以咱的力还去不了六横岛,只去纂风镇做点小买卖。”


一听说是去纂风镇做买卖的,许多不是商人的普通人俱都投以羡慕的目光,去纂风镇做买卖的,哪怕是小买卖,也都是富人。至对于他们来说是如此。


“既然这两处你们都知道,那肯定知道咱们浙江平倭大薄大人薄提督,他和邵元龙军不光平定了咱们浙江的寇患,还平定了福建广州的寇患,不光如此,还大开对外通商之门,纂风镇和六横岛就是他建立的。”


“原来这生祠是薄提督建的?”


船上响起阵阵议论。


“那处生祠就是当地几个村镇的百姓薄大人建的,他们薄大人建祠可不光是为这些,还是为当年……”


老船家讲了很多,讲了当年沿海一带寇患四起,定波县风雨飘摇,是薄春山力挽狂澜建了民兵团,帮当地百姓度过了那段最艰难的时刻。


“看到那地方了有?”老船家指远处一个高高耸起的土胚高台,“那就是当时薄大人带人建的墩堡。看似乎不起眼,但在当时可是起了很大的用,你们是见过当时那情形,一看到有倭寇来了,那墩堡的了望台上就会燃烟鸣锣,那阵势一道道狼烟接连而起,四方都是锣鼓喧天,倭寇还来得及祸害老百姓,就被吓跑了。


“那年头有沿海的地方不被倭寇祸害的,可我们定波治下,几乎怎么为倭寇死过人,为倭寇都被薄大人赶跑了……”


附近几艘船的人,都聚精会神地听老船家的讲诉,而他们似乎也都跟讲诉进入了那个风雨飘摇的年代。


有当地人听见老船家讲诉,也有些『插』嘴证明当时就是那的,甚至还补充了其他故事,无一例外都对倭寇深恶痛绝,对那位薄大人敬佩感激。


而那位薄大人呢?


一开始一家人就混在人群里听,听听这位薄大人就不见了。


……


反正闲也是闲,眼见那边闸坝过船的情况,估计轮到他们这里至还得半个时辰,就有人提议要不要下船去看看那生祠,


会这么说也是这处闸坝所在的河道并不宽,有的船就临岸边,胆子大的跳一下就上岸了。那些船临岸边的,借道与之邻的船也过去。


虽然凑热闹的人不,但响应的并有几个,为有一部分是商人,都带货,不敢擅离货物太久。最后反倒是几个当地人,和那个书生打扮模的人,结伴下了船。


这头,孩子他娘带俩孩子,在舱房里找到了孩子他爹。


“爹,想到原来你这么厉害啊!”八斤道。


其实爹一直都很厉害,只是人们总是会忽略边人的‘厉害’,可也是习惯了,加上当时两孩子都还小,这一次不是当爹的自己吹,也不是他们管中窥豹看到的冰山一角,而是真真实实由旁人口中转述,那种‘厉害’就显现出来了。


薄春山咳了一,有说话,估计在寻思自己要怎么说。


顾玉汝笑睨了他一眼,对女儿道:“你爹一直都很厉害,只是平时爹都不说而已。”


他只在她面前吹,反倒在儿女面前,这个爹腼腆太多。


“而且也不光那位老丈方才讲的那些故事,吧娘讲你们听,让你们爹自己待会儿。”


母子三人离开了这间舱房,去了另一间房继续他们的故事。


不知不觉中,船动了。


船往前行,离定波城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