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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75章你管家你掌财,你就是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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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薄春山正带着吕田在去董家的路。


薄春山接下组建民兵的第一件事, 就把吕田要了来。


从壮班挑来的那二十个,和好不容易征到的那几个乡民,暂时还没到位, 毕竟数还没凑够。


也就说,现在的民兵团其实就薄春山一个光杆,带着个吕田。


“山哥, 家开门红要捡软柿子捏,这样才方接下来的后续,你怎么反倒选了个董家?这董家在波县势力可不小, 连县爷不敢轻易得罪。”


这些话,其实来之前吕田就说了, 可薄春山非要这么办, 他又说服不了,眼见离董家越来越近,吕田也有些急了。


他从刚开始押宝, 到现在从快班出来跟了薄春山,等于孤注一掷。如果薄春山这差事没办好, 他的下场自然不会好, 所以他很急, 来的一路就想劝薄春山换个选。


可薄春山会听他的吗?


自然不会, 要听来之前就听了。


至于他为何选董家?


薄春山肯不会说,他替记着仇, 他只会说把最难啃的骨头啃了,后面自然容易了。


没错,他就这么忽悠吕田的,只吕田非常不看好他这么干。


.


虽然打着县衙的名头,但两还没能见到董家当家。


只有一个管家出来见了他们。


看得出这管家概应付无数次类似这种门打秋风的, 所以经验极其老道。


他问明了薄春山二的来意,在听闻薄春山说县衙准备组建民兵,维护县中治安,抗击倭寇,无奈县衙财力有限,实在购不起民兵们的兵器。


薄春山并没有明说让董家出多少钱,他只表明了自己的困难,可管家么,自然心知肚明。


他阐述了一番董老爷如何忙碌不在府里,又表示对县衙的想法十分支持,可无奈他就个管家,实在做不了主,最后他以管家身份仅能动用的数额,支援了十两纹银。


十两银子,其实也没多重,落在薄春山手里轻飘飘的。


吕田在一旁看着,窘迫至极。


这管家话虽说得好听,但事却办得不好看,要么你就当不了家做不主,把打发也就算了,偏偏又拿出十两银子,估计也怕他们下趟又来,就想拿这点银子打发了。


这把他们当成门讹银子的了?


好吧,他们确实,但两者意义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


薄春山来之前就与他说了——


我们干么?为了县里下下几十万百姓!


倭寇凶残吗?


凶残!


没有兵器和倭寇搏斗个么下场?


难道我们为了自己才会去找户募银两?


不!


我们其实为了这些户们的安全着想,若有一日县里闹起倭寇,倭寇会去抢掠平民百姓吗?


不会!他们只会找户,所以这些户应该感谢我们才!


……


吕田虽有些滑头,到底还个老实。


他也会觉得羞耻,觉得窘迫,他以为作为事主——毕竟一直开和管家交谈的薄春山。他觉得薄春山肯会羞怒,这管家明显一副打发叫花子的模样。


他偷偷朝薄春山看去——


却看到对方脸的笑。


笑?


薄春山笑得极为灿烂,似乎一点不觉得这银子少,反而觉得很多,他很感激。所以他笑得很真心实意,甚至握住了管家的手,感慨道:“还您老体谅我们,波抗倭事有您老出的一份力。”


这笑、这话、这举动,管家还以为自己给的不十两,而一百两?还有么叫出的一份力?


管家有些不能理解话里意思,不他也知道这事算解决了。


没想到这这么好打发!等薄春山后,管家还在心里想着。


要知道董家在波县屹立多年,前前后后不知迎来送了多少地方主官,有些官员吃相好看,有些吃相难看,碰到那种吃相难看的官员,行下效,十两能打发那就笑话!


时间久了,董家和那些官员也有默契,真若地方主官手头紧了,需要周转周转,董家也不会无动于衷,也会视情况论。


可如今主官没『露』面,也没打招呼,一个小小的官差就想扛着鼎充头,真当他们董家那些土鸡瓦狗?


管家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他以为薄春山就那种拿着名头来钻漏子讹银子的小鬼儿,打发了也就打发了。


……


连吕田恍惚觉得这十两很多。


好吧,对于他个来说,十两银子不少了,也够一家子滋滋润润一年。


可要知道,他们来替民兵团来筹集银两买兵器的,最的户董家才给十两,后面的户又能拿出多少来?


所以这十两真的少,少了。


吕田甚至觉得照这样下去,说不他们辛辛苦苦跑下来,能凑到一百两银子?一百两对某个来说不少,可若拿去买兵器能买到么?


可这些担忧他不敢说,因为薄春山一直在笑,笑得让他以为薄春山真的觉得这十两银子很多。


接下来,果然如吕田所料,他们进行的并不顺利。


家也不给你脸『色』,好说好商量,就当家做主的不在,只有管家或管事的出来见一见你。


也不知不知道董家那边的状况,他们一天跑了六家,中午连饭没回去吃,每一家给的十两,加起来一共六十两。


看似这些银子不少了,多跑几天总能凑个几百两千两。


可一个波县总共才多少户?头一天跑的名声在外的,往后面那种普通的富裕家,能比前面这些户多?


吕田满心忧虑,头发快愁白了,今天出门之前他被薄春山鼓动得雄心壮志,如今真满心颓丧。


可薄春山不以为然,和吕田分开后,喜滋滋地揣着那些银子就回家去了。


若不吕田知道他不可能干出卷财逃跑这种事,还真要以为薄春山打算拿着这些银子跑路了。


.


吃罢晚饭,薄春山叫顾玉汝一同去顾家。


到了顾家,顾家一家三也才刚吃完饭。


如今顾家少了,也比以往安静了许多,顾于成吃罢饭就回屋读书去了,顾明看出女婿找自己有事,去泡了一壶茶。


“你想以我的名义,捐两百两出来给县衙组建民兵用?”


薄春山点点头,也没打算瞒着老丈,就把今天一天找户们募银的情形致说了,同时还说了自己的打算。


这法子他自己想的,跟顾玉汝商量了一下,两觉得行,所以今天一天行事不顺,吕田如丧考批,薄春山却觉得没么。


因为他本来就做好了会碰壁的准备,甚至去之前他把可能面临的情形,设想了一遍,能如他所愿自然好,不能如他所愿,他自有办法对付。


顾明『摸』着胡子道:“如此一来,你可把这县里的户得罪完了。”


薄春山浑不在意道:“得罪就得罪了,本来也就没指望他们吃饭。”


顾明一愣,失笑。


他这话糙,但理不糙,因为不管以前还现在,薄春山还真不指望这些户吃饭。


他既不做生意,又不种地,天生天养,野草堆里的一颗杂草。没当官差之前,他混得市井,和下九流的行当打交道,当不了这些户的座宾。当了官差以后,还成不了座宾,因为位卑渺小,没会把你放在眼里。


不薄春山知道,这些总有一天会求自己,而且这一天不远。


顾明想了想道:“抗倭乃百姓之事,我虽位卑言轻,但也要尽绵薄之力,这次我中举后,府衙县衙有些奖赏,倒能拿出两百两。”


听到这话,薄春山忙拒绝道:“爹,既然我出的主意,也为了我办事,这银子自然我掏,怎么会让你掏?”


顾玉汝也道:“爹,我们就借用下您的名义,其实银子我们自己出。”


“可你们哪有银子?”


不顾明瞧不起女儿女婿,而薄春山以前个混子,现在当了官差每个月也就一两多的工食银,两百两对于普通家来说可谓巨款,可能有些一辈子攒不到这么多钱。


若顾明没中举,顾家肯也拿不出,他这也中举后,地方和府衙两边有奖赏,才能拿出这笔银子。


“爹,我们有银子,虽然不多,但这些年春山也攒了一些银子,两百两还能出起的。”


这话顾玉汝说的,因为没比清楚薄春山全副家底儿有多少。


他以前在赌坊做事,不管放贷还收账,有分红。除赌坊老板拿的,下面拿小头,他领头拿头。


还有些零零碎碎的,因为他活儿干得也杂,也不光赌坊这边。像龙虎帮这种地方,最懂得财帛动心,也最懂得若想收拢,就要舍得给银子。


这些年下来,除平时给邱氏的家用,薄春山零零碎碎也攒了五百多两的家底儿。成亲后,他就老实交了,就他自己的说法,他手撒,还管钱比较好。


当然顾玉汝知道他这借,他其实就想表现——你看我多宝贝你,呀钱呀你的,你管家你掌财,你就我的命根子。想管住一个男,就要管住他的荷包,你看我荷包交给你了。


这话不顾玉汝杜撰,就薄春山原话。


的男三棍子打不出个屁,要想听么情话一句没有。例如爹这种,含蓄内敛,哪怕记忆里,嫁给齐永宁,两也相敬如宾,几乎没有这种亲密话。


可薄春山就喜欢见针『插』缝说这些话,说到一开始顾玉汝会脸红,到现在能视若平常了,甚至偶尔还有些烦他腻歪。


顾玉汝心里还在呸着自己怎么神了,那边翁婿俩已经开始互相夸起来了。


当女婿的夸岳父舍己为、无私,当岳父的夸女婿仗义疏财,颇有义。


顾玉汝听得耳朵麻。


以前没接触薄春山这种,现在也看出来了,就喜欢听好话,笨舌拙的吃亏。


回去的路还在想,他怎么这么会哄,天生的?


谁知心里想着,就把这话问出来了。


薄春山淡淡一笑:“当然天生的。”


似乎看出的不信,他神情由浑不在意的淡然转为有些落寞,他压低嗓音道:“顾玉汝你知道我入龙虎帮之前,第一份活儿干的么?”


“么?”下意识问。


“在『妓』院里干杂活,就不干的我来干。”他说得轻飘飘的,似乎不以为然,“给客买酒肉,给花娘们买胭脂水粉,给端水沏茶,打轿帘儿,牵马,么干。这种地方龙蛇混杂,三教九流有,你嘴不甜不会笼络,就得不到赏银,有时候还会挨打。”


随着他的述说,顾玉汝脑海中自动勾勒出一副画面。


小小的薄春山,为了生计,不得不去『妓』院那种地方做工,里面乌烟瘴气,坏极多,他为了生存不得不委曲求全,趋炎附势,会了见说话见鬼说鬼话那套。


结合,他幼时曾经跟陈伯打渔,他那时候才多啊,就开始想着要养家谋生了。


顾玉汝没有发现,自己看着他的眼神渐渐软了下来。


这不光体现在的眼神,之后两回家歇下,因为薄春山还在跟讲着他以前在『妓』院里做工的‘小故事’,竟不知不觉把他脑袋揽进怀里。


就那么揽着,心里有些说不来的怜惜。


薄春山就这么舒服地躺着,心里喟叹着,面却强装风淡云轻、我自坚强、早就去了不必在意等等之类。


之后自不必说。


本来顾玉汝昨晚被折腾得不轻,打主意今儿他若要来,要拒了,如今却忘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