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早,便有一人等候在客栈门口,看见尹剑和慕澜出来毕恭毕敬的弯下腰,说道:掌门,太后与允帝前日刚下葬,墓在城郊竹里坡,我给你们带路,请跟我来。”那人在前面一路小跑,尹剑和慕澜则骑马跟在后他后面。
那人领着他们穿过郊外竹林,来到一片开阔地,只见眼前出现一条平坦的大路,路两旁分别放置着二十四只神兽石雕,顺着大路走到尽头,一个宗庙样式的建筑出现在他们面前,宗庙前竖着一个巨大的石碑,石碑上空无一字。
那人说道:“就是这里,太后和允帝就葬在这宗庙之下。”
慕澜说道:“我想去看看她们。”
他们走进宗庙,宗庙内极其空旷,四周皆是浮雕石刻,那人把他们领到一道石门前,那门旁有个半圆形的旋钮,那人转动旋钮,石门突然从中间裂开了一条缝隙,并缓缓的向两边打开。出现在眼前是一道长长的向下延伸的石阶,向里望去无尽的虚空黑暗。
只见石门内侧有一个插槽,插槽里放了几根细长的小木棒,木棒的顶部裹了一层黑漆,那人取出其中一根木棒往插槽旁突起的石块上用力一扫,火花四溅,木棒自己燃烧起来。
他用火把石门内侧上方的一盏油灯点亮,紧接着里面的油灯一盏接一盏自己亮了起来。
尹剑对领路那人说道:“这里没你的事,你走吧。”
“是”,那人应了一声,便弯着腰一路小跑着离开。
他们沿着石阶走到尽头,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石室出现在他们眼前,石室中央放着四副石棺。
石棺的棺盖是飞檐式的浮雕,刻成由莲花纹瓦片组成的殿堂屋顶形状,石棺四周则刻有斗拱、门窗、瓦当和栩栩如生的各式侍女石雕,看上去庄严肃穆,自带皇家的威严。
慕澜走过去用手轻轻抚摸每副石棺,她对尹剑说道:“我想陪陪他们。”便挨着其中一个石棺坐下。
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时辰,石室内的光线渐暗,四周的油灯只剩一丝火苗。尹剑说道:“我们该走了。”
待他们走出宗庙时,外头已是一片漆黑。慕澜只觉脚下一软,一个踉跄,尹剑一把将她扶住,她说道:“我怕是骑不动马了。”尹剑将她扶上马鞍,他从身后抱着她,两人同乘一匹马回了客栈。
那天夜里慕澜房中传出恸哭之声,那哭声撕心裂肺直叫人肝肠寸断。
尹剑坐在桌旁,用那白玉酒壶把面前的酒杯斟满,拿起一杯酒直直灌入口中,自言自语道:“哭出来也好。”,他听着这隔壁传来的哭声竟也一夜未眠。
第二日,慕澜整日把自己关在房内,不吃不喝。第三日,她打开房门,尹剑已然站在她的门外,不知已站了多久。尹剑看着她,眼中尽是担忧之色。她对尹剑说道:“放心,我泪已哭尽,今后不会再有半分软弱。”
她拉着尹剑的衣袖说:“我们吃顿好的去,我饿了。”她在楼下食肆点了一桌子菜,一阵风卷残云过后,她对尹剑说道:“再陪我去一趟靖南都城。”
他俩策马五日来到靖南都城,在主街上的逐日小栈住下,次日清早他俩来到靖南王府外,慕澜指着王府东北角的钟楼说道:“我想到那去。”尹剑便单手抱着她纵身一跃来到了钟楼顶上,他俩就坐在那俯瞰整个王府。
慕澜指着院内一处厢房说道:“我以前就住那。”,她指着院内一位正在练太极的老妇人说道:“那是李嬷嬷,她是这府内几十年的老人,她说她老了哪都不想去,就想回到这。”
“你看那围栏里养了好些小动物,他们都有自己的名字。”
“你看那片菊花开得多好看,是我和小景一株一株亲手栽上的。”
“我余生我怕是再也不会有如此美好的光景了!”慕澜叹道。
尹剑问:“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要回盛京去,报杀母,杀兄,杀子之仇。”慕澜说道。
“你已知那人是谁?”尹剑问。
“我心中已有数,我想引他们再次出手。”慕澜答道。
“你要回到那皇宫中去?”尹剑问,他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我不愿再回到那个地方,所以我需要你帮我。”慕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