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晌午,慕澜策马来到醉仙楼外,只见楚皓正无奈的的站在楼前,大门旁柱子上贴了张告示:“酒楼盘点,歇业三日。”
慕澜与楚皓对视一笑,慕澜说道:“这盛京城内好吃的东西多了去了,我既然说要回请你我必定不会食言。”
“盛京城的美食都藏在小巷子里,豆汁儿,豆腐脑,臭豆腐,驴打滚,狗不理包子,面茶,麻花.....”慕澜正说着,咽了咽口水,这日日忙着练舞好久都没逛过市集,她好怀念这些小吃。她随即拉起楚皓迫不及待的往巷子里边走,逐家小店品尝起来。楚皓倒没尝过这些吃食,只觉得味虽有些奇怪,倒也图个新鲜。
直至,慕澜从摊子上买了两串一块块黑乎乎的不知道什么东西,上面还抹了些红色的酱汁,楚皓远远闻着只觉得臭味刺鼻。慕澜递给他一串,说道:“别看闻着臭,吃起来可香呢,你尝尝。”说完自顾自的大快朵颐起来。楚皓闻着那味道实在难以下口,这辈子怕是还没闻过这么恐怖的气味,但又不舍驳了慕澜的面子让她失望,便只好鼓足勇气,屏住呼吸,闭上双眼,从木签上衔下一块,嚼了两口还没尝出味道,便直接咽下肚去,那表情简直比受刑还痛苦。
看着楚皓的模样,慕澜只觉得他越发可爱,她柔声道:“你不想吃就不吃,何必勉强自己。”她用拇指抹去他嘴角的酱汁,眼中含笑的看着他。楚皓看着眼前的她,笑靥如花,眉目弯弯,双眸似一泓纯净的秋水,那水中泛起欢快的涟漪,只觉看着迷人心都要化了。楚皓便也扬起嘴角对她笑起来。
半日功夫下来她便领着楚皓把主街巷子里的小吃尝了个遍,俩人走街串巷,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夕阳都已不见踪影,眼见夜幕低垂,主街上夜市彩灯亮起,千灯照碧云,高楼客纷纷,这盛京之夜繁华喧嚣不减。
小贩吆喝,引车卖浆,各色饮品,喷火的杂耍,掷圈圈,捞鱼的游园游戏,各种新奇玩意数不胜数,对慕澜来说夜市里处处都是诱惑。她就像一个贪玩不愿回家的孩子,她叹气道:“楚皓,我该走了,昨日没舞,今日若再不舞,我这明月楼的饭碗就该丢了。”
“就只今夜,今后我们再不逃工。”楚皓央求道。楚皓似说出了她的心声,她俩不谋而合,她点点头:“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
他们就像两逃学的孩子,在这夜市里畅快的玩起来。慕澜好久都没有如此开怀的笑过。
见远处一个摊贩四周围满了姑娘,好不热闹,慕澜便拉着楚皓凑上前去,只见那摊子上摆满了各色饮品,那白色陶瓷杯中汁水色泽艳丽,汁体晶莹剔透,看上去好不诱人。
她用手指挨个指着摊子上的饮品喃喃道:“冰雪凉水荔枝汁、砂糖绿豆甘草冰雪凉水、紫苏饮、姜蜜水。”她问道:“店家这几款是什么?”
那老板耐心挨个介绍:“这是鸡皮麻饮,这是鹿梨浆汁,这是沉香水,这是鹅梨浆汁。”
她看着眼前每款汁水都让她心动不已,便问:“店家哪个最好喝?”
老板嬉皮笑脸的答道:“姑娘我这每款汁水都味道极好,这盛京城夜市里就数我家的汁水最受姑娘们喜欢。”
慕澜心想老板这回答也太敷衍了些,便只好看着这满摊的各色饮料犯愁:“楚皓,你觉得哪个最好喝?”她微微皱眉,转头向楚皓求助。
楚皓随即对身后的严森说道:“叫人。”
只见严森吹了声口哨,不消片刻,不知从哪里便冒出来一队羽林卫。
楚皓对那老板说道:“每样来一杯。”
那些羽林卫便一人捧着一杯让慕澜挨个品尝。
“这个有点酸,这个嘛有点苦,这个嘛有点涩口”,慕澜一边尝一边喃喃,直到尝到了一杯淡黄的汁水,瞬间眼睛放光。她从那名羽林卫手上接过那杯汁水,兴奋的喊道:“楚皓这个好喝极了,你尝尝。”说着便把那汁水递给楚皓,他接过杯子尝了一口,笑着点点头,便又把那汁水递回给慕澜,只见她拿着那杯汁水表情很是满足。楚皓对那队羽林卫命令道:“都喝完,不许浪费。”羽林卫们虽表情无奈,但个个都举起手中杯子一干而尽。
慕澜拿着汁水喝了一小口便把杯子递给楚皓,楚皓喝一小口又把杯子还给慕澜,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直到把那汁水喝得一滴不剩。
他俩在夜市里疯玩了一夜,等回到明月楼时,只见楼上的窗子里的灯都已熄尽,只剩月光洒在他们脸上,彼此脸上的笑意还未消散。
慕澜说道:“明日你需好好处理政务,我也需好好练舞,不可日日这么瞎玩。”
楚皓不舍问道:“我何时还能再见你?”
慕澜道:“我后日想去南山寺给李姐姐腹中孩儿祈福,你可愿陪我同去?”因那日李云蜜为了要帮慕澜引出刺客,便与南山寺五月十五的圣水节失之交臂,慕澜一直心有戚戚,便想去南山寺再为李姐姐祈福。
楚皓笑道:“乐意奉陪。”
慕澜目送楚皓离去。
她脚步轻轻地溜进明月楼,楼里只剩一缕暗淡的烛光,她轻手轻脚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刚要溜上楼梯,只听一声:“影月,站住。”她心一沉,是芳姨的声音。寻声望去,只见芳姨正坐前厅中央,定定的看着她。慕澜心想怕是芳姨已不知等了我多久,站累了便搬了张木凳坐在这。
芳姨嗔怒道:“这明月楼岂是你想舞就舞,不想舞就尥蹶子的地方?”
慕澜央求道:“我的好芳姨,下回再不敢了?”
芳姨又说:“我要是不打醒你,你还真翻天了。”
慕澜怯怯问道:“是否掌门气我…”她心想莫不是尹剑让芳姨来打醒我。
芳姨道:“掌门今日倒是来过,不过一个字都没提及你,但那脸色难看自不用说。”
慕澜央求:“芳姨我发誓,不会有下次。”
芳姨又说:“我得向其它姐妹有个交代,不能一味惯着你,必须小惩大戒。你说我该如何罚你?”
慕澜试探着说:“扣我半个月的月钱?”
芳姨道:“一个月的。”
慕澜哭丧着脸,不情愿的点点头。
“这下好了,醉仙楼都请不起啦。”慕澜小声喃喃道。
芳姨道:“你不用再念着那个醉仙楼,今日那里的厨子已被发到我们明月楼的食肆来。”
慕澜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芳姨眼中一丝笑意:“都是五岳派辖下产业,那些厨子在哪干活还不是掌门一句话的事,托你的福,今日起姐妹们有口福了。”
托我的福?和我有什么干系,慕澜心中不解。不过贪吃如她,听到这个消息她心中倒是十分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