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可不敢再让卫觊胡说八道了,万一刘璋一怒杀了他,真的什么都晚了。
“哎!我真是糊涂了,蔡琰姑娘的婚事早在十余年前就定下了!是蔡邕大人和我父亲亲自定的!那时候蔡琰还没出生!”
卫觊越想越委屈,这是什么事啊!早知道刘璋牵扯到里面,他才不趟这摊浑水!
“什么!”
“事情是这样的?”
刘璋也被惊呆了,不禁询问的看向蔡邕。
“哎!当年我与卫闲交好,酒后失言!但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岂能反悔!”
蔡邕虽然连连叹息,但丝毫没觉得自己做错了。
“你因为自己的名声,就不顾女儿的幸福,还想置她于死地?”
刘璋刷新了对蔡邕的认知,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种沽名钓誉之人!
“老夫怎么就置她于死地了?”
“卫家是河东大族,琰儿嫁入卫家怎么就没有幸福了?”
“那卫仲道虽没有你这般优秀,但也是文采出众,当时贤良!怎么到你嘴里就如此不堪?”
蔡邕显然不认可刘璋的话,不断反驳着刘璋。
刘璋没想到蔡邕如此顽固,还如此迂腐,虚伪!
“卫觊!”
卫觊被刘璋的喊声吓得一哆嗦,紧张的看着刘璋。
“你自己说,你弟弟是不是个病秧子!”
卫觊刚要说话,刘璋又厉声呵斥一声。
“看看你身后的数千骑兵!你要是敢说谎,我踏平了你卫家!”
“你。。。”
卫觊虽然只是白身,但也是大族人才,面对刘璋的威胁非常反感,当下就要否认。
“伯觎,我主公向来说一不二,你可要想清楚。”
荀攸语气焦急,一脸的严肃。他不知道卫仲道到底是不是有病,但是他的意思就是让卫觊承认,好让他顺坡下驴!
“诶!”
卫觊低头重重叹息一声,有些佩服的看向刘璋。
“后将军,我真是服了你了!我二弟名声不显,你怎么知道他旧病缠身?”
“什么!他真的有病?”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蔡邕。
但蔡邕并不相信,他认为定是卫觊被刘璋吓到了。
“伯觎,大丈夫岂可畏惧强权!你不用害怕,我不信他敢肆意杀人!”
卫觊复杂的看向蔡邕,轻轻摇了摇头。
“蔡伯父,实不相瞒,我弟弟自幼多病,找了无数名医,仍然找不到症结!”
蔡邕听到此话,顿时感觉身体一阵无力。
好在顾雍及时的扶住了他,才没有直接摔倒。
“你弟弟是不是一直咳嗽,吐血?还会波及身边之人?”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知道我弟弟的病症?”
卫觊惊讶的看着刘璋,没想到他一言即中!
刘璋发出一声冷笑,“哼,肺结核,等死吧!”
“什么是肺结核?”
卫觊激动的看着刘璋,在他看来,刘璋知道病症,肯定能医治!
刘璋真是为卫觊的天真感到可笑,自己可能救卫仲道吗?救了他蔡琰怎么办?
“后将军,你若愿意救我弟弟,我们卫家愿意主动退婚!”
卫觊知道他们的矛盾在哪,只要自己主动解除婚约,与刘璋的仇怨自然化解。
“无救!而且体弱之人必被他所害!”
刘璋一脸认真的回答了卫觊。
卫觊能主动说出解除婚约的话,刘璋还是比较欣慰的。
刘璋没有怒意了,蔡邕却气的涨红了脸,愤怒的指着卫觊。
“你们卫家为何不早说!还一直催促尽快完婚,到底有何目的!”
卫觊没有说话,低着头不敢看蔡邕。
“还用说吗!他们卫家怕卫仲道未婚而死!故意拉琰儿垫背!”
刘璋的话极其难听,卫觊却没有反驳,因为刘璋说的都是事实!
“你!你们卫家竟敢如此!”
“咳咳咳!”
蔡邕被气得气血逆流,顿时喘不上气来。
“蔡伯父,实在抱歉。”
卫觊只能替卫家向蔡邕表示歉意,毕竟这一切也不是他能决定的。
“老夫真是瞎了眼,竟想着把女儿嫁入你家!”
蔡邕想到女儿这段时间受的罪,不禁老泪纵横。
“老夫真是糊涂啊!差点把女儿推进火坑!”
“卫觊,你告诉你父亲,这门婚事,作废!”
“卫仲道是死也好,活也罢,以后与我们再无关系!”
刘璋终于松了口气,转头看着卫觊。
现在只卫觊点头,那一切都迎刃而解!
卫觊终究是有名的人才,从小受的教育让他深知廉耻之心。
“蔡伯父,这次的事本是卫家的错!我便替父亲答应蔡伯父了!”
蔡邕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过头去还在默默流泪。
卫觊又向刘璋行了一礼。
“后将军,今天的事实在抱歉,还望将军别放在心上,日后卫觊必定登门谢罪!”
刘璋微微点头,若是抛开卫仲道,他对卫觊比较欣赏。
“今天刘璋也有些鲁莽,伯觎如此大度,璋也不能做小人姿态,今日之事到此为止!”
卫觊拱手一礼,连忙感谢刘璋。
“多谢后将军。”
随后又向荀攸行了一礼。
“今日多谢公达了!”
荀攸点头回应,给他一个眼色,示意快些离开。
“诸位,卫觊告辞了!”
卫觊翻身上马,刚准备离去,听到了刘璋的声音。
“伯觎,你弟弟的病我真的治不了,能活多久,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多谢将军,告辞!”
随着卫觊的离去,场面逐渐尴尬起来。
蔡邕和刘璋二人都不敢看对方的眼睛,毕竟二人不久之前还恶语相向。
蔡邕眯着眼,心中有些恼怒。
这个臭小子,想娶我女儿还不跟老夫道歉?
还指望着老夫跟你道歉不成!
刘璋眼珠乱转,心乱如麻!
完了完了,自己刚才那么骂他,他肯定记仇了!
把老丈人得罪了,这可怎么办啊!
万一自己请罪,他不宽恕可怎么办啊!
不仅仅是刘璋和蔡邕尴尬,顾雍更是尴尬。
顾雍心中犹如千万头草泥马跑过,倍感委屈!
这叫什么事啊!自己为老师出头,没给刘璋好脸色,好语气,狠狠的得罪了刘璋。
这下可好,风头一转,你俩人要成了翁婿了,把我扔里面了!
顾雍不懂国粹,不然一定得来一句,我真是日了狗了!
“咳咳。”
刘璋和蔡邕同时咳嗽一声,两人互相看看,又迅速把目光分开。
太尴尬了!
刚才有多么威武霸气,现在就多么难受!
踏踏踏。。。
场面异常安静,马匹的声音清晰的传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璋儿!伯喈兄!”
竟然是刘焉骑马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