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放下车帘,往身边的美人儿身上一靠,直接躺平,道:“张安世的茂陵县令,就让霍光去当吧。
大农令缺一名大农令丞,让他先去历练历练,若是人品端严,就送进宫来,给朕当几年读书郎。”
崔九:“好。”
过了好一阵子,马车经过一片高大阁楼建筑,刘彻再一次掀开车帘,望着那一片长安城最为豪奢的建筑群落,骂了一句:“我二姐太不像话了,她的钱庄里那么多钱粮,也不知道给朕借上七八千万。
对了崔九,你还记得祭天金人肚子里的那件宝贝么?
前几日,朕在上林苑狩猎时,东方朔告诉朕,说那件宝贝名叫地球仪,还真特娘的是一幅地图。
朕当时就呵斥了东方朔。
那老东西胡说八道,竟然说地球是圆的,是一个球,如果朕派一支兵马,一路向西,三五年之后,他们便会从东面回来。
简直是无稽之谈。”
崔九:“陛下厉害。”
刘彻沉默了一会儿,放下车帘,突然问一句:“崔九,我姐夫病重,给朕捎来话,说是想在他死后,能不能将自己的陵墓修在茂陵,就在朕的陵寝一侧,大长门觉得,朕答应还是不答应?”
崔九想了想,冷冷道:“陛下圣明。”
刘彻笑骂一句:“滚!”
尔后,他似乎又想起一事,随口吩咐一句:“那就答应他吧,大汉战神,戎马半生,为我大汉江山社稷鞠躬尽瘁,忠心耿耿,若非祖制所限,朕恨不能与我姐夫同穴而葬。
回头你便替朕传一道旨意,让我姐夫亲自去一趟茂陵,督建朕的陵寝,同时给他自己督建一座大汉长平侯陵。”
“对了,曹襄在长安城里鬼混这几年,名声太臭,因为欺男霸女之事,已经惹了好几起官司,就连丞相府都头疼。”
“不如这样,让他滚去河西走廊屯田吧……”
……
元鼎元年,公元前116年。
杨川历,春三月。
又是一年三月三,春寒料峭,冻杀少年。
远在几千里之外的漠北,犹自一片冰天雪地,接连三场暴风雪,将刚刚冒芽的草原再一次遮盖起来。
白雪皑皑,大城雄伟。
鹿鼎城里,占地面积三百多亩的北海王府一片静谧,几十间高大的石头房子,错落有致,在这片向阳山坡上,如同几十只远古怪兽,高大的烟囱里,白烟袅绕。
王府后院的雪地上,二十几名孩童正在打雪仗,如同一群幼兽,大呼小叫,给这片安静的天地,增添了些许人间烟火气儿。
“杨甲,杨乙,杨丙,你们三个笨蛋还不过来!”
“本宫被人欺负了。”
“你们三个,去打折霍子、霍丑、霍寅、霍卯四个狗贼的狗腿!”
“哼!”
还不到五岁的杨大丫,穿着一身臃肿的貂皮袍子,脚蹬一双鹿皮靴子,戴着一个足足有半斤重的黄金项圈,站在药圃的围墙上,横眉竖眼,奶凶奶凶的指着四名小土匪破口大骂:
“你们四个狗贼,欺负本宫拳脚不行是吧?”
“好,让你们尝尝我三位哥哥的王八拳!”
“杨甲,杨乙,杨丙,上!”
同样穿着貂皮袍子、鹿皮靴子、带着黄金项圈的三个孩童,笑眯眯的跑过来,凑在妹妹身边,齐声笑问:“揍谁?”
杨大丫指着黑不拉几的霍子弟兄:“揍他们四个!”
杨甲点头:“好。”
弟兄三人大踏步走上前去,还在摩拳擦掌,结果,被霍氏的四个哈怂扑上来,三拳两脚就给打趴下了。
“爷爷奶奶,救命啊!”
“姨奶奶救命啊。”
“姥姥救命啊!”
“霍子霍丑霍寅霍卯杀人啦……”
好一阵杀猪声,登时便让北海王府的后院热闹起来。
率先奔出来的,自然是陈阿娇。
这位大汉前任皇后一身皮草,发髻高耸,大踏步冲出房间,三两步便奔到那一群幼兽中间。
只见她双手叉腰,厉声呵斥:“霍去病,你还不滚出来管管你儿子,看看它们都野成什么样子了?”
“你不出来是吧?”
“哼,欺负了本宫的闺女,让你装死!”
恰在此时,刘满也冲了出来,一把抱住杨大丫便是一阵乱骂:“霍去病,你再不出来,本宫就给我父皇写信,就说你和杨川假死,叛逃……啪!”
刘满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阿娇一巴掌打在嘴上。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样的话?
信不信杨川一生气,直接将你摁在雪地上,把你那两瓣屁股打成烂泥!
刘满受了委屈,登时便哭闹起来,两把扯乱自己的发髻,将脑袋顶在陈阿娇的怀里:“你打,你再打,你干脆打死我算了!”
陈阿娇气坏了,转过身子,就在杨甲的屁股蛋子上踢了一脚:“让你惹祸!”
杨甲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姥姥踢了一脚,大嘴一张:“哇——”
与此同时,杨乙、杨丙和杨大丫也齐齐大哭起来:“哇……”
“爷爷奶奶,救命——”
好吧。
杨家的这四个哈怂,屁本事没有,就是嗓门大,就像自带喇叭似的,登时便让陈阿娇傻眼了。
于是,像往日一样,卫青和平阳公主出来了。
至于霍去病,卫伉,卫不疑,还有他们几家的小妇人们,级别不够,根本就不敢出门,全都悄咪咪的躲在屋子里,估计一个个的都趴在门缝上偷看。
卫青背负双手,十分高冷的仰面看天,俨然一副高人风范。
平阳公主却不一样。
她缓步走过来,两只手捏得叭叭作响,目光幽幽的盯着陈阿娇、刘满娘俩,淡然开口:“再踢我孙儿一脚试试?”
陈阿娇张口欲言,却终于还是选择了从心。
没办法,老刘家的妇人,臂力过人,就算是一只猛虎棕熊,估计都能被平阳公主这泼妇摁在地上狂揍,三拳两脚便能给打死。
本宫、打不过人家嘛!
“哼,你们几个臭小子给本宫等着!”陈阿娇撂下几句狠话,转身便走,肥硕屁股一扭一扭的,让平阳公主好一阵嫉妒羡慕恨。
“陈阿娇,你再打我孙儿,本宫让你吃不了兜着吃!”
平阳公主威胁完陈阿娇,容颜猛的一变,端出婆婆的架口,神情倨傲的瞅着刘满:“刘满,你再敢胡言乱语,本宫也让你吃不了兜着吃。”
刘满气急,两颗清亮亮的眼泪珠子,在眼眶中打转。
叭叭两下。
那两颗清泪就掉在雪地上,砸出两个微不可查的小坑。
刘满抱起杨大丫,哭哭啼啼的跑进一座大房子,将女儿往杨川怀里一塞,直哭倒在地:“杨川小郎君,这日子没法过了!”
正与霍去病饮酒闲谈的杨川面不改色,依旧一副笑眯眯的神情,抱住杨大丫,就在她那粉雕玉琢的小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来,让老爸看看,谁敢欺负我家的小棉袄?”
杨大丫使劲挣扎着,发出一阵尖利的杀猪叫:“爷爷奶奶救命,杨川亲我脸蛋了!”
“他的胡子扎疼孙儿啦!”
门外传来卫青的呵斥:“杨川,你也太不像话了,你胡子拉碴的,扎疼孩子怎么办?”
平阳公主也帮腔:“就是,太不像话了!”
杨川顺手就在杨大丫屁股蛋子上甩了两下,嫌弃的一把推开:“滚滚滚……”
自然而然的,又是一阵杀猪般的哭闹,简直就……太好听了!
于是,杨川忍不住又是几巴掌。
吗的,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家的崽子会打洞,看看本王一世英雄,咋就生了这么几个哈怂。
卫青听得杨大丫自带喇叭的哭嚎,大踏步走进来,一脚踢在杨川的屁股蛋子上,直接将这货踢得滚出去七八尺。
然后,这位大汉战神走上前去,劈手揪住杨川的衣领,冷冷问一句:“再打一下,试试?”
杨川也不生气,苦着脸,嘟囔一句:“算了,不试了。”
事实证明,在卫青这位‘扶孙狂魔’的手底下,试试就逝世,惹不起啊……
一旁的霍去病哈哈大笑。
自从他‘潜逃’过来这几个月,鹿鼎城里,杨川家的家务事就没完没了,似乎就没有消停过一日。
卫青、平阳公主老两口,对阵陈阿娇、刘满母女;刘满、织娘、娜仁托娅三名小妇人,对阵匈奴小妇人热卡;南宫公主偏向娜仁托娅、热卡两名匈奴小妇人,对阵所有人。
有来有往,打打杀杀,好不热闹。
而且,每一次闹事,最后挨骂被揍的总是杨川。
哈哈哈。
爽,太爽了。
让你狗日的悄咪咪享了这几年的清福,一家老小丢在长安城里,他霍去病不仅要看皇帝的脸色,还要帮你家开荒种田,养育儿女……
……
是夜。
大地一片悄如。
北海王府的一间密室里,杨川居中而坐,卫青,霍去病,司马迁,张汤,阿铁,阿木等人围坐在一张巨大的圆桌边。
“咱们派去大汉的使者回来了。”
杨川翻看这一叠羊皮纸,温言笑道:“张安世那哈怂不错,十五岁便成了大农令丞,秩比一千八百石,再过一段时日,估计就会进宫陪读,前途不可限量。
大家看看,这是那小子列的一份清单,咱们可以和皇帝好好做几年生意。”
他将一页纸递给卫青。
卫青看完,随手递给身边的张汤,张汤看完,递给司马迁。
如此这般,一盏茶工夫,那一份清单大家逐一看过,杨川开口问询:“清单里面列了几十样可以互相贸易的东西,其中,牛羊牲口马匹占了大头,咱们的瓷器,药材,兽皮和草料,也不算少。
总体算下来,这一笔买卖,皆大欢喜。
此外,曹襄在长安城里名声太臭,被他舅舅发配到西域,成了大汉朝廷的第一任西域都护大将军,今后,咱们的好多生意,都可以通过曹大草包来完成。”
杨川看上去心情不错,转头看向卫青:“义父,最近也没什么琐事,等这几笔生意敲定,咱去打一回猎?”
卫青点头:“也是,人就是不能闲着。”
霍去病大喜:“听你上次说过,辽东之地多虎豹多棕熊,还有一些不服管教的部落族群,给本侯三千兵马,踏平那些狗日的!”
杨川笑道:“辽东之地不错,有好几条大江,好几片平原,无论是渔猎还是农耕,都是绝佳的好地方,回头让阿铁、阿酒他们去一趟,清扫一遍也就是了。”
“义父,去病。”
杨川停顿一两个呼吸,这才说道:“其实,我一直有一个想法,廓清大汉帝国周边,将那些匈奴人、羌人、氐人、胡人全部打残,打趴下,这是第一步。
第二步,便是借助张安世、霍光、杨敝和我留在大汉的那些厨子,慢慢改变汉帝国的现状,这是第二步。
第三步。
我是这么考虑的,咱们这几年来,一直都在中原王朝这一亩三分地里闹腾,实在没什么意思了。
我想。
出去闯荡一番。
义父,去病,有没有兴趣一起出去,给咱大汉帝国,再打下几百万里疆域?”
卫青、霍去病侧脸,凝视着杨川的脸。
“杨川,你的意思是说,咱们还要打仗?”卫青沉吟几声,沉声问道:“你不会想要依仗手中兵马和秘密武器,逐鹿中原吧?”
霍去病的眼底,也闪现出一丝疑惑之色。
看看,这才是大汉真正的战神。
就算为了不被卷入中原王朝内斗的那一滩烂泥里,卫青,霍去病,义无反顾的‘潜逃’出来,来到这遥远的北海之国。
&nbs……
............
内容不完整?請访问笔趣789(ЬⓘⓠUᏃᎳ⑦⑧⑨.iNFo)阅读完整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