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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两鬓斑白

  

冗长而又幸福的记忆,慢慢地在上官雪茹的脑海中浮现。自己虽已醒了过来,倒也是半日梦境半日过往,她清楚地感知到自己,命不久矣!

又是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上官雪如在自己成亲那日的记忆中醒来。而卧榻对面,则是在案几上扶额惆怅的丈夫,她知道他在舍不得自己,他更知道自己陪不了他多久了!

“大人……”上官雪如幽幽地发出了声音,本就思虑万千的苏穆峰,猛然抬首,急切地看着自己用尽一生深爱的人!

“小茹,你……”他轻轻地把她搂在怀中上,她的两鬓几日前还是青丝如墨,如今却是两鬓斑白。苏穆峰心疼地吻了吻她的额前,再次开口道:“饿不饿,然儿为你做的清粥,还在后厨小火煨着呢!”

“我……我不饿了!”她的声音很小,但强撑着力道!“然儿一片孝心,吃点对身子好,明日我便准备着,提前动身带你们去苦驼山!”

“可这寒冬腊月,怕是……怕是苦驼山,周……周围的水湾,载不得咱家的竹筏、扁舟……”上官雪茹一阵喜色,但也瞬感无奈。

“小茹……那么多年未去,我们此番定是去看看不一样的苦驼山!”苏穆峰没有过多解释为什么提前去,只是轻拥着上官雪茹,一脸的宠爱。有多久,他们未曾这般亲昵,有多久他们未曾这般恩爱!

上官雪茹心里很温暖,彼时那个成熟的男人、她的男人又唤来小厮,将苏然炖地细粥端来,一勺一勺轻轻地在嘴边吹凉,又轻轻地喂给她!粥很香、人还是那样英俊,只是她半身残躯贪婪着享受着许久未见的温存!

而更多的记忆,随着热粥的入腹中,暖流入体内,像是天上的银河之水一般,清河波澜、翻涌不绝!

话要从上官雪茹和自己的丈夫草草“大”婚的三年后说起,上官雪茹整日和下人们一起侍奉婆婆的饮食起居,期间也曾受到各种为难和委屈,但在下人眼里,这位少奶奶生得极美却不爱打扮,许是怕打扮起来太过美艳!并且通情达理,待他们极好,将老太太也侍奉地舒舒服服,只是这老太太长公主看她仍然不舒服而已!

而苏长卿遣散了母亲给自己准备的一应侍妾,房中独留一个八九岁的丫头,名唤秀儿,陪着上官雪茹解闷!老太太贵为大理国长公主,虽自小多不如人意,但也委实气愤儿子对一个奴姓的专宠!

她一次又一次地把避子汤药,偷偷摸摸地放进上官雪茹的饭食里。而睿智大度的女人——上官雪茹,该是傻了吧!装作不知情的一晃就是三年,苏长卿屡次想要去找母亲理论,奈何都被上官雪茹拦下:“母亲大人对我还是偏见颇深,请大人相信我,日久见人心我一定能让母亲接受我的!况且秀儿找过药师鉴定过,母亲还是在这避子汤药中添了许多相柔和的补药的,对身子没有多少大碍!而母亲又选择悄悄给我吃下这药,缘是她心中并不是一定要我生不出孩儿来的!”

苏长卿见上官雪茹第一次这样说了如此长的一段话,竟是为维护自己那荒唐的母亲,他一时心软只觉疼爱眼前的这个女人要到骨子里来了!

上官雪茹又说道:“大人,近日朝中事务繁忙,又恰在盛京招抚牧野蛮族一事,大人请放心家里的事吧!”苏长卿一脸无奈更是一脸疼爱,无奈自己的母亲疼爱自己的妻子,这两个对他最重要的女人!

此时位于大理北部以放牧为生的游牧蛮族,因为那几年风沙漫天、干旱少雨的气候,原本丰茂的水草家园,一片枯黄狼藉。为了子民得以续命,他们的首领那扎布特,愿意以诚拜大理为宗国,甘愿附做臣子,以求换白米十万石,马匹、牛羊四千多头!这样简单的要求,对于赵无畏来说,不仅可以收复边疆,还能安定要塞实在不容错过!因此,那一年冬派苏长卿与其最小的儿子,也是最后一儿子十四岁的赵子黎一同护送粮食和马匹到边塞春城,牧野蛮族那扎布特的地盘!

而令苏长卿没有想到的是,这位足足比自己小了九岁的男孩子,却在此一遭对自己使了个绊子,却也弄巧成拙让自己当了父亲!当然更值得一说的是,那时的赵子黎便是往生天大理国现任的国君——赵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