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终还是和五条悟对上了。
这并不意外，只是我以为按照总监部的想法会把我们放到最后一轮，结果这才第二轮。
“嗯……有点奇怪。”五条悟摸了摸下巴说，“我们居然在第二轮就碰上了。”
我沉思片刻，回答道：“确实。”
“不过没关系啦～”五条悟摆摆手，一脸无所谓，“正好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对打过了，正好让你看看我这几天的进步有多大！”
抱着期待的心情，五条悟正准备踏上擂台。
“悟大人，请等一下。”
在他站起身的一瞬间，五条家的带队长老叫住了他。
“怎么？有话快说！”
他着急上台。
“悟，尽力而为就好，一定会赢的。”
带队长老意有所指。
五条悟皱起眉头：“我当然会尽力而为。”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带队长老的态度很奇怪。
不过对决在即，他没有过分深究，转头上了擂台。
＊
我好像还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和五条悟对决，很久没有打过，但是观他的神色，应该是收获不少。
“来吧！”
他斗志昂扬，就连每一根头发丝都充斥着战意，一张精致的脸上挂着兴奋的表情，蓝色的眼睛更是亮的惊人。
我抽出咒具，脚下的影子沸腾躁动起来，同样兴致勃勃地说：“好啊。”
他迅速俯冲过来，咒力从双手间溢出，然后狠狠地劈过来，一瞬间，结界加固的地面就自相接处缓缓出现裂纹，就像一张巨大的蛛网。
我立刻侧身躲避，然后抓准时机拿起刀反击。
刀锋已然近身，但却再也不得寸进，生生停在了半空中。
——是“无下限”术式。
“不错嘛，况雾你体术进步还不赖。”
五条悟反应极快，一个闪身拉开了距离。
然后一抬手，强大的咒力汇聚于掌心，然后慢慢凝成一个蓝黑色的光球。
“术式顺转：苍——”
我瞳孔一缩。
“鵺！”一人高的鸟型式神突然出现，把我带到了空中。
在飞向空中的一瞬间，地面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
“轰——”
在一声巨响过后，观众席上的众人感觉自己的座位都出现了一阵剧烈的摇晃。
观众席上一时间爆发出巨大的混乱——
“怎么回事，不是有结界吗？”
“总监部，总监部呢？”
“六眼已经这么强了吗？”
总监部出来安抚情绪：“诸位不必担心，结界依然完好。”
直到他们再三保证不会让他们观看一场比赛丢了命，这群胆小怕事的世家们才消停下来。
一股浓浓的烟尘泛起，很快就遮挡了众人的视线。
但是不消片刻，一阵大风把烟尘吹散，众人只看见禅院况雾被式神抓着手腕，缓缓往下降落。
而他们脚下的地面，已经变成了坑坑洼洼的废墟。
紧接着，十影法又召唤出了“玉犬”和一只两层楼高的“脱兔”。
观众席众人：！
五条悟愈发兴奋，他举起手：“术式顺转……”
观众席众人：！！！
……还、还来！
“苍——”
观众席众人：救命！！！
观看的众人什么反应与我无关，而我选择指挥式神硬刚。
“玉——！”
我的头部突然一阵刺痛。
剧烈的、尖锐的疼痛来的猝不及防，让我被迫中断了自己的术式。
一瞬间，我的脑袋混沌至极，好像被各种泛着寒光的锐器胡乱填满，一时之间，连视线都模糊了。
……怎么回事？
我一时间脱力跪坐在地上，连让式神出现的咒力也维持不住。
式神纷纷溶解成黑影，回到了我的脚边。
迎面而来的攻击是……五条悟的“苍”？
原来是这么回事吗？
我的耳边突然很平静。
眼前闪过光怪陆离的画面，然后归于一片黑暗。
“少主！”
“况雾——”
变故太快，很多人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巨大的攻击逼近场上的少女。
很多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一幕，紧张到冒汗。
不明白具体原因的咒术师想：六眼杀了十影法，这种可以改变咒术界格局的大事，难道他们要见证了吗？
而上次参加过秘密会议的家族眼中也透出狂热和期待。
观众席上，顶着加茂信行壳子的羂索露出了一个势在必得的微笑。
十影法，再见了，要怪只怪你影响了我的大计。
只有禅院家的二长老瘫坐在地上，一脸绝望。
他现在已经完全清楚了总监部的目的。
——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的“摸清各家底细，然后研制出克制之法”，而是想要了他们十影法的命！
但是明白的太晚，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了。
＊
恢复意识时，耳边聒噪地烦人。
“况雾，今天天气超好哦，你再不醒就没办法去晒太阳了。”
五条悟的声音一贯活泼，现在却染上一点失落的尾音。
“五条少爷，时间到了。”这好像是便宜父亲身边那个侍从的声音，有点远，应该是在门口，所以我听不太清楚。
五条悟：“那我明天再来看你。”
然后突然在我耳边压低了声音：“再过两天杰也会来哦～你可要快点醒，不然被杰看见你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样子一定超搞笑的。”
我：“……”
我说不了话，也动不了身体，只能被迫听完他的“威胁”，然后任由脚步声走远，一切又归于寂静。
现在非常需要一个人来给我解释现状。
——我怎么突然出的状况？当时苍已经那么近了，我为什么没事，只是昏迷？我又昏了多久？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脑子里充满了问号，但现在我的意识只能受困于这一具沉睡的躯壳，什么也做不到。
万幸的是，在大概一天过后，我终于重新睁开了双眼。
身体上的虚弱，简直和觉醒术式的那天一样，带来巨大的疲惫感。
禅院家顿时忙碌起来。
便宜父亲大概是得到消息，很快就匆匆赶来，一脸关切地亲手扶着我坐起，然后示意一旁的侍女喂药。
我偏过头：“我不喝。”
便宜父亲说：“家里的医生说过了，不喝药好不了的。你现在太虚弱，阴阳术造成的后遗症太严重，需要好好静养。”
“阴阳术？”
便宜父亲顿时沉着一张脸。
“这次的大比，是我们禅院家大意了。”
“有人在你的外袍上动了手脚，几位长老查阅典籍，才发现居然有已经失传多年的阴阳术痕迹。”
我还想问什么，便宜父亲止住话头：“此时与你无关，静养就是。”
“这是有人针对禅院家的算计，家族自会解决。”
“还有，喝药。”
我：“……”
“……我自己来。”
感觉疑问好像更多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