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吗？
艾一想不起来，索性也没再想。
脚下的缭绕渐渐散去，花海尽头被葡萄藤蔓包裹的山洞若隐若现。
靠的近了，鹿亚看到了山洞边上只穿了一件白色背心深蓝短裤，赤脚靠在摇椅上一晃一晃的老人。
这身装扮让鹿亚有股莫名的熟悉感，给鹿亚一种她好像穿回原本时代乡村里的错觉。
手里端着枯黄的草扇，老人抬眼瞥向两人，手中扇尖一转指了指洞口：“自己踏进去，结绿葡萄吃了进去就能到夜场，红葡萄要留下来给花浇三天水才能进去，应该不用我教你们怎么走路吧？”
对方语气随意，分不清是认真的还是随意说说。
鹿亚驻足沉思片刻，抬步往洞口走去。
靠近了发现洞内外隔着的部分有一条模糊的绿色光晕的，没有犹豫地踏进一只脚，整个人入洞口一步后有凋零的葡萄叶落在鹿亚的兜帽上。
一串晶莹剔透的绿色葡萄如同按了加速键一般在鹿亚的头顶生长出来。
“稀奇，小子你手里还没沾过血啊？没沾过血也敢来夜场，胆子不是一般大啊。”
老人晃晃摇椅，嘴上说着鹿亚很稀奇，眼底的轻蔑却丝毫不掩饰。
苍白眉毛下的一双枯井般的眼瞳仿佛无声嘲讽鹿亚“没用”。
鹿亚也不恼，没杀过人而已，在人人平等，社会主义教育下成长的她一时半会手里不会沾血，如果不是非必要条件，恐怕她的手一辈子都不会沾。
伸手摘下长在枝头的葡萄，这一串葡萄只长了三个果实，但每个果实都不小，有一个婴儿拳头那么大。
随意将果实在身侧的衣摆上擦了擦，鹿亚先试探性的咬下一小口，不酸还挺甜。
就在鹿亚准备吃第二口时，前方突然传来不小的动静，藤蔓的突然躁动迫使路亚往后退了几步。
就见前方刚踏进来的艾一瞬间被数条绿油油的藤蔓捆成了一个蚕茧，只给对方留了一双眼睛一个鼻孔一张嘴。
一串串紫到发黑的葡萄层出不穷地出现在捆绑他的藤蔓上，跟倒豆子似的。
那边老人哐啷一下，从摇椅上摔了下来，吃痛地扶着摇椅边缘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你你你……你杀的人不少啊！你不能进去！离开那！”
被捆成这样了怎么离开……
鹿亚无语地想着。
一双没被掩埋的灰黑双眸无波无澜，只是那表面的灰黑渐渐划开，然后被猩红取代。
丝丝缕缕的暗流从枝叶缝隙渗透出，好似带了剧毒无情地腐蚀着身上拘束他的葡萄藤蔓。
很快，被腐蚀的植物残骸无力垂落在地面，艾一称得上是优雅地抚平身上被弄皱的衣物。
下一波藤蔓接踵而至，一堵暗黑的墙拔地而起，将那藤蔓吞噬了干净。
“今天，我还偏要进这什么夜场了，你以为就凭这几根草能拦得住我吗？”
嗜血的戾气释放开来，老人一屁股跌坐在地，这才察觉面前这少年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颤巍巍往后退了几步：“这都是我们东家订的规矩，不是我不让您进去，只是您身上的血气实在是太浓了，会触怒我们的守护神的……”
末了又加一句：“我们不让您进去，也是为了您好，防止您受伤啊……”
艾一可不听这些狗屁漂亮话，他正催动着体内魔法，大力摧毁这片守着入口的法阵，意图将那棵葡萄藤蔓整棵搞秃。
仔细看去，每当他连根拔起一片，那边老人的头发紧跟其后便会秃一块。
方才原本还茂密的白发此时此刻成为了一片稀疏的地中海。
“别……别拔了……呜呜呜我的头发……”
老人痛心疾首地趴在地上捧起自己脱落在地的白发，哭得稀里哗啦。
“别闹，”一只手及时搭在了破坏王的肩头，疯涨的暗流停止躁动，艾一眸中的猩红褪去转头看向身边的人，“你留在这。”
此话一出，恢复灰黑色的眼睛缓缓瞪大，不可置信：“你把我喊出来让我跟你一起进夜场，现在又把我丢在这当看门狗？”
“没让你当什么看门狗，”鹿亚有些头疼的扶额，“如果我有危险，我会按照你之前教我的去摸手上的戒指，但你如果跟着进去了，我不清楚那位山神会对你做出什么，对方毕竟是个神，在实力差距不确定的情况下，我不想让你去冒这个险。”
这个说法的有点说服艾一，但他眼神纠结，心底总有直觉跟他说，他一定要跟过去的，但鹿亚不想让他进去的决心也很明显。
思考后，他卸下紧绷的肩膀：“那我在这等你，有危险就召唤我。”
“嗯放心，我比较惜命。”鹿亚随意摆手，将剩下的葡萄一一丢到嘴里，肩膀上的龙崽看到大葡萄眼睛直放光，鹿亚干脆将最后一颗丢给了它。
心想它才出生，没杀人，吃完后应该也能进去。
“不要把别人的门玩坏了。”留下最后一句，鹿亚慢悠悠转身消失在了山洞内的黑暗里。
全程躲在角落瑟瑟发抖，并不想让艾一留下来的老人：……
“啾！”
肩膀上的龙崽异常激动，鹿亚临时给它想了个名字叫碰碰。
灵感很简单，因为它喜欢碰瓷。
碰碰并不知道自己的名字里带了主人的幽怨，倒是鹿亚在这么喊它的时候显得异常激动。
应当对这个名字是很喜欢的。
碰碰突然扑棱着翅膀，从鹿亚的肩头飞开，拼命往头顶飞去。
这是像街道般宽大的一片区域，头顶不是天空，而是黑色的岩石。
岩石里有东西在闪烁着光芒，红橙黄绿什么颜色都有。
视力比较好的就可以看到，那是镶嵌在石缝里的钻石。
仰头望去好像模拟了外界的夜晚的星空。
碰碰伸开小爪子，意图将那比它大了两倍的紫色宝石从岩石里拔出来，但实力的悬殊让它败的一塌糊涂。
鹿亚没有管它，最后连一块小的都拔不出来后。
龙嘴一瘪，哇呜地哭着往鹿亚的方向扑来。
“麻麻……石，石头……呜呜呜呜……拔不出来……”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