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的语够深吧？”银发巫师拢起表,变了他之前那副冷淡的样子，“我尽力了。”
百里辛：“……”
银发巫师继续开口，“如果转述的话没有传错,如果这原本就是那位钻石鸟大人留您的讯息,那这句话的内容就未免太过暧昧。”
“主人您,难道和这位钻石鸟大人有过什么过往？”
百里辛：“……”
“怎么不说话？”银发巫师『逼』近百里辛，将他挤到狭窄阴暗的墙角，一双清冷阴郁的银『色』眸子凝视着青年,“我的主人。”
一股无形的压力缓缓从巫师的身上滋生,周围的温很温暖舒适，百里辛却感受到了一阵阵刺骨的寒。
男人张开嘴说话的时候，从嘴里还能吐出一点点的寒霜。
周围的空快速冷凝下来,银发巫师的眼眸里都染上了一丝丝的寒霜。
百里辛着男人的变化，手试探着『摸』了『摸』男人的手腕，指腹刚刚触碰,就被肌肤那股寒凉的触感冻得指尖打颤。
他低了一眼，发现银发巫师的手腕处都裹上了一层霜,仿佛雪山之巅千年不化的冷霜。
百里辛：“你怎么回事？你好像不太劲。”
百里辛的问话让男人愣了愣，他微蹙着好的眉峰了周围,低扫了眼自己的手腕,这才缓缓将手臂收进斗篷之中，垂下眼眸去百里辛的脚尖,目光有些躲闪：“抱歉，我只是那位钻石鸟分好奇。”
“是我刚才唐突了。”
说话间，男人身上那股冷冽阴寒的感觉已彻底褪去，他抬了眼远处湛蓝『色』的海洋和在海面上徘徊游『荡』的海鸟，认真问道,“先找个方住下？”
百里辛默不作声打量着举止怪异的银发巫师，“好，带路吧。”
这个海滨城市不是有人的皮肤都褪『色』了，一路走过去，百里辛发现褪『色』的人数和不褪『色』的大概是五五分。
银发巫师话很少，他沉默走着，微抿的双唇似乎透『露』着什么心事。
这座海滨城市应该也算是济发达区域了，人口众多，小小的一条街，来来往往穿行过不少人。
他们神有些麻木，百里辛和帝迦穿的虽然有些格格不入，却没有引起丝毫异样的目光。
两人走了大约有七八分钟，帝迦停在了一个层酒馆面前。
酒馆上面挂着一个牌匾，牌匾前面的那个扎啤图案分醒目。
“到了，”帝迦推开门，风铃立刻响起了“铃铃铃”的脆响，“先在这里住下。”
百里辛视线不着痕迹向后扫了一眼，立刻就被银发巫师的身影挡住了。
男人低下贴到百里辛的耳畔，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道，“别回。”
百里辛侧和男人视了一眼，不动声『色』走进了酒馆里。
酒馆老板是个大腹便便的秃男人，男人的皮肤颜『色』也都褪干净了，毫无血『色』的身裹在红『色』的衣服里，显得有些突兀，有些诡异。
酒馆里只是坐着两两的人，屋顶的角落里缠绕着很多蜘蛛网，似乎已很久没有打扫过了。
到有客人来，秃男人只是冷漠了一眼，“两位客人是住店？”
帝迦：“，两间房。”
秃男人拿出账本了，然后伸出了一根手指，“只剩下一间房了。”
“咦，”百里辛环顾一周后收回目光，视线落在秃老板的大脑门上，“酒馆里起来人并不多，怎么只剩下一间房了？”
秃老板吝啬抬了百里辛一眼，“现在人少，都出海了，到了晚上人就回来了。”
“你们也是为了人鱼肉和宝藏才找过来的吧？我这个酒馆是镇子上唯一一个还有空房间的酒馆，如果不是昨天有个客人死了，你们还没位置。住吗？”
百里辛和帝迦视一眼，帝迦默默从腰间取下钱袋子，从里面拿出了两枚银币放在柜台上，“先住两晚，如果还住的话我们会提前续租。”
秃老板朝着银币扫了一眼，摊开肥硕的手伸了过来，“不够，一晚是两个银币，两晚是四个银币。”
“你们可别嫌贵，自从关于人鱼的传说传开之后，我们这里就聚满了人。你不住，有大把人住。”
秃老板说话的时候，眼珠子在眼眶里机械转动了两下，“我们也不差你这一个客人，我这儿忙得都没时间打扫卫生。”
银发巫师了百里辛一眼，默默从钱袋子里拿出了两枚银币。
老板淡漠接过银币的时候，百里辛继续刷着和npc的话，“老板，人鱼传说是什么？”
老板：“去年，希海家的小姐在八岁生日的时候变了一条美人鱼。”
“当时把希海家的太太吓了一跳，不过虽然吓了一跳，可这毕竟是希海先生唯一的孩子，她一开始也不敢做什么。但之后不久，海上发生了一场海啸，希海先生因此遭遇了海难。这位希海小姐也就没人撑腰了。希海家太太因此就把美人鱼以高价出租了马戏团进行马戏团表演。”
“美人鱼的表演一下子就吸引来了很多的顾客，但猎奇心理也终究有丧失的一天。”
“而且希海小姐也不是每天都是美人鱼，她是间歇『性』变美人鱼的。以没过多久马戏团没了生，就把美人鱼退了希海太太。”
“本来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但是忽然有一天，人们发现希海太太忽然年轻了几岁，走在大街上，甚至比她的两个女儿还要年轻貌美。”
“人们询问她年轻的原因，她也是支支吾吾不肯告诉别人。”
老板顿了顿，僵硬的脸上扯动着脸皮，缓缓扭从百里辛和帝迦身上移开，向了的门口的方向。
下一秒，酒店的门被推开，六七个卷着风尘和狼狈的落魄男人骂骂咧咧走了进来。
百里辛朝着他们了一眼，这些人找了个大桌子，将手里的出海工具随手扔在一边，大马金刀坐在了凳子上。
其中一个人抬腿的时候，挂在腰间的匕首上还『插』着几片碎肉和眼球。
老板放下手中的算盘走过去，僵硬扯着嘴角，搓着手问道：“大人们，你们总算是回来了，这次出海有什么发现吗？”
七个人里面穿得最好的大胡子男人抬起，漆黑的森冷眼眸扫了老板一眼，“屁玩没有，玛德，劳资都开始怀疑传说是不是假的了。”
大胡子上戴着一顶海盗帽，其中一只手已变了铁钩，一只眼睛也蒙上了漆黑的眼罩。
百里辛注到这个人的目光，虽然失去了一只眼睛，但另外一只眼睛里的嗜血感很明显，一眼就能出这个人久杀戮，身上沾了不少血。
“老大，”旁边一个人瘸腿男人开口，“也不能这么说，虽然没找到传说中的宝藏，但其他宝贝咱们也『摸』到了点，特别是那个游轮上……”
大胡子男人立刻瞪了瘸腿男人一眼，“闭嘴！”
瘸腿男人立刻识到了什么，赶紧闭上了嘴。
老板也是个人精，没有继续问下去。这些海盗简单点了一些食物喝酒，大快朵颐起来。
“老板，希海夫人变年轻了，后来呢？”等到老板回来，百里辛继续和他刚才的话。
秃老板眼睛已瞥向那一群海盗，心不在焉回答道：“后来，有人偷偷跟着希海太太，溜进了她家里，发现她偷偷『摸』『摸』钻进了下室。”
“你猜那个人到了什么？”秃老板那双麻木的黑瞳忽然转向百里辛，眼睛猛亮起来，语都开始变得雀跃。
百里辛：“不会是到希海太太在吃美人鱼吧？”
秃老板“嘿嘿”一笑，“你长得眉清目秀的，还挺会猜的。”
“你肯定也跟那个希海太太一样，是条妖艳的美人蛇。”
“你猜得没错，那个人到希海小姐被大卸八块挂在墙上，她那条独特的蓝『色』尾巴被希海太太放在桌子上，片了生鱼片。”
“希海太太每吃一片生鱼片，她脸上的皱纹就少一条。”
“这就是希海太太变年轻的原因！”秃老板兴奋瞪大眼睛，两个硕大的眼球好像要从里面掉出来，他兴奋拔高声音，“只要吃下人鱼肉，就可以恢复年轻，长生不老！”
“人鱼肉，只要吃下人鱼肉，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啊！”
百里辛皱着眉向面前的秃老板，此刻的男人已进入了一癫狂的状态，涣散的双瞳和表似乎是吸食了某致幻的毒，进入了属于自己的幻觉之中。
“去它娘的人鱼肉！”大胡子海盗忽然拍着桌子咆哮了一声，“格老子的，老子就是被人鱼肉的传说骗来的，老板，每次有客人来你都讲一遍这个故事，那你倒是说说，这个希海太太死哪儿去了？！”
骤然的拍打声唤醒了自我麻痹的秃老板，他表恍惚了两秒，恢复了之前的麻木，“希海太太失踪了。”
百里辛：“？？？”
秃老板：“第二天大家带着家伙闯进希海家，希海家早就人去楼空。希海太太，她的两个女儿，就连下室里的人鱼尸也都不见了。”
“希海家里值钱的金银器皿全都不见了，大家翻箱倒柜了很久，最终在人鱼小家的房间的床底下找到了一串用血迹写下来的文字。”
“就是因为这样，大家才更加坚定了这个传说。”
“一定是希海小姐道希海太太要她不利，才留下了这段话。一定是希海太太吃了人鱼肉后觉醒了什么力量，提前发现了镇子上居民的行动，然后逃跑了。”
“以还是人鱼肉的力量！”
百里辛出声唤住差点再次陷入癫狂的酒店老板，“希海小姐留下了一句什么话？”
“在海洋中心的骷髅鼻翼带，埋葬着远古的人鱼宫殿。宫殿之中，有数不尽的宝藏，还有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人鱼之心。”大胡子冷冷开口，“海洋中心，我在这里已停留了个月，出了几次海，别说骷髅的鼻翼，我连骷髅都没有见过。”
“问希海太太在哪儿，一句‘失踪了’就搪塞过去，是不是耍着老子玩？”
秃老板向大胡子，“如果那么容易被找到，怎么能算得上是‘传说’呢？而且还是人鱼的宫殿，当然更不好找了，如果人人都能找到的话，它早就出现了，您说是不是，客人？”
最后一句话是问向百里辛和帝迦的。
百里辛眼睛直勾勾盯着柜台上的算盘正在发呆，听到酒店老板的呼唤恍惚抬起，眼神中透出茫然，“什么？”
秃老板：“我是说，吃了人鱼肉可以长生不老，如果我能得上这么一块，就死而无憾了。”
百里辛脸上的微妙转瞬即逝，他了一眼秃老板，“那么问题来了，如果人鱼小姐得了痔疮，恰好从她身上取下了一块痔疮肉，你，你吃吗？”
秃：“……”
众人：“……”
帝迦：“……”
百里辛轻咳一声，继续认真道，“而且你这个发誓本来就有问题，你前面说了人鱼肉可以长生不老。后面说得了一块后死而无憾，你吃了人鱼肉都已死不了了，怎么死而无憾？道你为什么见不到人鱼肉吗？因为你心不诚，你不能这么发誓。”
“那……”秃老板迟疑向百里辛，“那我怎么发誓才？”
百里辛捏着下巴，分真诚建议道：“你应该这么说：我如果能吃上一块人鱼肉，千刀万剐都愿。”
秃老板虚心用力点了点：“，那我下次就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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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间。
【这个秃老板，脑子好像不太灵光的样子。】
【一个敢说，一个敢听。】
【那么问题来了，痔疮肉他到底吃不吃？】
【辛神这个问题，多少有点睿智的分在里面。】
【这故事我前前后后听下来，只有一个感觉。人鱼小姐好可怜啊，妈妈难产，爸爸遭遇海难，后妈靠自己赚钱不说，还杀了自己吃了自己的肉。】
【真的是一步错步步错，也不道是哪里出了错。人鱼小姐本来应该能够为王妃，和王子过上快乐幸福的生活的。】
【可得了吧，你道童话故事为什么到了这里都结束吗？因为再往后讲，那就不是美好的童话，而是绝望的现实了。事一旦牵扯上柴米油盐，就没有那么幸福了。】
【你可得了吧，人家可是未来的国王和王后，哪里用得着他们柴米油盐。就算他们将来不相爱了，日子也比普通老百姓好太多了，就别为他们瞎『操』心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是这个道理了。】
【以那个入侵者，有没有可能是希海太太？以她在希海家的位，做到伤害人鱼小姐、伤害希海先生，都是很简单的。而且事后她还能神不鬼不觉人间蒸发，这本身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咱们还是往下吧。我怎么觉得每次弹幕都猜错，我都有点不自信了。】
【哥们，自信点。把“怎么觉得”和“有点”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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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发什么呆？”银发巫师推开房门，一股发霉的味道立刻扑鼻而来。
男人瞬间拢起眉，快速抽出魔法棒着屋子里一扫，房间里那些脏『乱』的床铺立刻换了焕然一。
百里辛乐了，“帝迦，我们住店这钱花得可真不值，花了钱，还要帮酒铺老板换一套全的被褥，他血赚。”
帝迦银眸落在百里辛的脊背上：“权当他我们信息的报酬了。”
这个卧室是在楼，窗户刚好着海面。窗户边还放着一个欧式的大长铜制望远镜，样子是上一个租客留下来的。
百里辛走到窗边，拿起望远镜朝着远处的海岸线去，在视线的尽，几条渺小的船只摇曳在海面上，如同沧海一粟。
“你刚才问我在发呆什么，我是在想那条关于人鱼宝藏的预言。”百里辛转动着手里的望远镜，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望远镜转动的瞬间，一张无懈可击的脸庞突兀出现在了望远镜的画面里。
百里辛不动声『色』举着望远镜细细端详画面里放大了的五官，方脸上的细密的柔软『色』绒『毛』都能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