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菲就年纪而言比妮妮大，但就是高中生的年纪，和小黎小怜他们差不多同龄，或许还更小一点，白人天生就显得成熟，还有就是白人文化环境更开放一些，经济文化的发展更快。
小孩子过早地开始学习成年人的装扮和说话方式，以后等国内的经济追上来，也会呈现这个趋势。
跳级给艾菲带来的最大影响就是没有同龄的玩伴和朋友，再加上那些不算愉快的经历，大部分时候看起来毫无烦恼的艾菲，偶尔会一个人露出落寞的表情。
妮妮全身心地扑在竞赛上，或许也是因为她除此之外一无所有，没有其他能干的事情了。
妮妮拉着艾菲跑在前头，时不时两人一起摔一跤，笑嘻嘻地从雪地上爬起，完全没长记性，偶尔搓个小雪球打打雪仗。
平时孩子气喜欢撒娇的妮妮反而比艾菲更像是姐姐。
程明和周莉就跟在她们后头，周莉手头上还拿着张地图，把要去的地点都画了圈圈，正在思考最合适的游玩路线。
“班长，感觉我们就像是熊孩子的家长一样啊。”程明双手抱头感叹道。
“谁想和你生孩子了！”周莉激动地放声大喊，随后声势弱了下去，脸红地捋着鬓发说道，“不对，我也不是不想，我是说我还没做好，我还没毕业呢。”
“班长的思维也太跳跃了，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
周莉气呼呼地鼓起脸颊，小跑地跟上妮妮和艾菲说道：“前面就是谷物市场了，我们去买点吃的和伴手礼的纪念品吧。”
谷物市场是个大菜市场，由一个个规整的小棚子连接而成，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能感受到当地人的烟火气息。
程明在前年的夏天和静静小艺她们来过一回，大肆采购了一番。
蔬菜水果和鲜花大部分都是应季的，猪肘、香肠和甜点还有酒却总是不变的。
酒铺外面有柜台，一些本地人就站在外面喝着啤酒，聊着天。
烤猪肘烤得很硬的厚厚的脆皮，肉质比较有嚼劲，妮妮和艾菲都选择猪肘。
班长则是选了秀气的咖喱香肠，咖喱粉和甜甜的酱汁撒上切成小块的香肠，吃起来不那么粗犷了，算是街边小吃首选。
程明拿着装香肠的一次性纸碟子，周莉叉起小香肠送进嘴里，还用手遮挡在嘴前，非常的淑女。
“班长，喂我吃，啊。”程明厚着脸皮张开嘴巴等待投喂。
周莉还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平时倒是总看着别的女孩子对程明做这种事情，拿着塑料叉子的手都在颤抖，嘴里抱怨道：“你自己没手吗？”
“我这不是腾不出手来吗？叉子也只有一个。”
“理由一大堆。”
“班长喂的格外好吃，看着你的表情就饱了。”
“就会说这种漂亮话，难怪能骗走那么多女孩子的心，你这一招对我可没用，你还要吃吗？”
“班长吃一个，我吃一个吧。”
“小明，我也要吃你的香肠。”
妮妮跑到程明跟前，踮起脚尖，期待地仰着头张开小嘴。
周莉的目光顿时变得锐利，用看垃圾的眼神瞪着程明。
“别说怪话。”
程明轻轻地敲了下妮妮的脑袋瓜子。
妮妮歪着头眨着眼睛反问道：“哪里奇怪了？香肠不是小明买的吗？”
结果是他们的问题。
程明的大手覆盖在周莉握叉的手背上，叉起香肠送进妮妮的嘴里，爆开的酱汁都从嘴巴里流了出来，周莉连忙拿出手帕擦拭妮妮的嘴巴。
“我的也给小明吃一口，别一口全部吃光啊。”妮妮递过手中的烤猪肘说道。
“我又不是你，嘴巴那么大。”
程明就咬了点脆皮。
“师父，那个……我也想吃香肠。”
“喏，给你。”
程明依旧抓着周莉的手喂香肠，周莉的表情分明是有这么做的必要，但也没有挣脱。
“师父，要吃我的吗？”
“不需要了，谢谢你。”程明摸着艾菲的金色秀发说道，或许程明这里应该吃的，但他想保持着所谓师父和徒弟之间的距离吧。
“小明的份就由我解决。”
妮妮朝着艾菲手上的烤猪肘咬了一大口，艾菲笑得很开心，不知道妮妮是贪吃，还是善解人意。
散漫的游街，一路上逛逛停停吃吃，妮妮看到可爱的洋娃娃就走不动路，班长也买了些手工制作的饰品。
买东西的时候，妮妮也会问艾菲某句话用德语怎么说，然后拙劣地模仿一遍，发音不对，漏词都是正常现象。
好在艾菲说过了一遍，到也不影响。
走累了就走进火车站里的咖啡店，吹着暖气，看火车来往，看行人匆忙。
见时间差不多，一行人再回到慕尼黑大学接陈孜艺，中午是要去附近的川菜馆解决，晚餐则是要去啤酒馆里让班长和妮妮体验一下异域风情。
“不问我考得怎么样吗？”陈孜艺搓着小手问道。
“问这种问题对认真学习的你很失礼吧。”
“我想要找回一点初高中的感觉啦。”
吃过午饭，回艾琳家取了行李，和约好的人在广场碰面，送出国内寄来的礼物并拍照合影。
有的人提前到了，还有的人迟到，也有的人鸽了，比较好点的人是让朋友来拿，最夸张的是让朋友的朋友来拿的，得层层确认才行，无形之中加大了工作量。
了无音讯的也有，还有几个人是今天没办法过来拿的，程明和周莉也不可能天天在冰天雪地里等他们，挑了个尽量统一的时间，也就是他们要回国之前那几天，如果他们还没来亲自拿，就只能启动备用计划了。
陈孜艺下午仍有考试，程明一行人就去稍远的博物馆逛逛，里头确实很暖和，但这所博物馆建立的比较早，不像近年新建的科技馆有各种炫酷的模拟展示，讲解得全面细致平实，比较重视展示科学原理和科技发展的轨迹。
妮妮和艾菲对此也不太感冒，反倒是班长最起劲拍了不少的照片。
冬天天黑得很早，当地时间四点多就是日暮黄昏，城市里亮起一盏盏灯火。
冬季的啤酒馆更加热闹，不是谁都能像夏天一样站在外面端着大玻璃杯子喝，尤其是晚上，只能围坐在酒馆里面。
房间里很暖和，也很喧闹，很多中老年的男男女女坐在桌边打牌。
“来喝吧，干杯。”
兴致高昂的艾菲端起扎啤，咕噜噜地饮下肚。
“等一下，艾菲可以喝酒吗？”程明震惊地问道，“她还未成年人吧。”
“可以吧，好像没有明确规定来着，这边的酒文化悠久深厚，种类繁多的啤酒还是国饮，各种啤酒园和啤酒节比比皆是，夏天喝啤酒晒太阳也是当地人最喜欢的放松休闲方式，不过以后可能会有相关规定吧，毕竟儿童酒精中毒不少。”
平日里只能见到熊学姐喝得烂醉如泥，钱学姐的酒品是最差的，但程明几乎没看到艾菲喝酒。
“酒精会影响到大脑思考，所以不喝，但今天很开心，和妮妮成为了朋友，所以喝了。”
艾菲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左右摇晃着小脑袋，肉眼可见的高兴。
妮妮趴在桌上，小手悄悄地把艾菲面前另一扎啤酒往自己面前挪，被程明发现后打了下手心。
“你还没到喝酒的年纪。”
“艾菲都可以喝。”
“她不一样，是在酒池里长大的，而且她比你大多了，你还未满十四周岁呢。”
妮妮不满地撅起小嘴。
按妮妮的性子，不让她喝一口的话，今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回去之后估计也想方设法地偷喝酒，这顿饭也不会好好吃。
“你先好好吃饭，我待会给你喝一口果酒，就一口啊，不许再讨价还价了。”
“好耶，最喜欢小明了。”满嘴油腻的妮妮在程明的脸蛋上啄了一口。
和饮料差不多的低度数果酒，应该没事吧？
“班长，来喝一杯嘛，难得来了，都是大学生了。”陈孜艺把黑啤推到周莉的跟前。
周莉慌张地摆着手说道：“我不会喝酒，也不喜欢。”
“什么都要尝试第一次啦，来这边之后不是经历了很多的第一次吗？难道你不想要更多的第一次吗？”
陈孜艺的话宛如恶魔的低语，周莉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喝了一口，没有想象中的难喝，还有淡淡的巧克力味，但也谈不上喜欢。
“小明，我吃饱了。”
妮妮将双手撑在大腿上，疯狂眨着眼睛暗示。
程明把早就准备好的果酒递到妮妮嘴边，她先是用舌头舔了下，然后再轻轻啜饮。
“好甜。”
小脸唰地一下就红了，低下头想再喝的时候，已经被程明捂住了背口，一嘴亲到了程明的手背上。
“约定好了，就一口。”
“小明小气鬼，明明不是酒，只是果汁而已。”
“所以是果酒啊，下次就等到你过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再喝酒吧。”
“十八岁也太久了吧，我都成老太太了，十四岁的时候喝。”
“什么啊，十八岁不是花样少女吗？十六岁，不能再讨价还价了。”
“十五岁，初三毕业的时候喝。”
“那也行吧。”
艾菲喝酒的方式很豪爽，但酒量却相当一般，其实也相当不得了。
至少程明是喝不了三大扎，感觉一扎下去，肚子就要被撑爆了，要疯狂往厕所跑。
艾菲趴在桌上不省人事，已经睡过去，说着含糊不清的呓语。
“那我先送艾菲回家了。”
班长和陈孜艺微醺，妮妮只喝了一口却在不停打酒嗝，就剩下程明这个还算是战斗力，她们三就先在温暖的啤酒馆里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