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鹏想起自己问询孟江的时候，对方用平淡的表情这么回他和李红的关系的——“工作上，就视频导演和视频女主的关系。工作外，可能我只是她鱼塘里的一只鱼。”
陶鹏当时问了句：“那她呢？也是你鱼塘里的一条鱼？”
孟江却是摇头：“我鱼塘里只有一条鱼。”
如果是偶像剧，陶鹏绝对要为这样狗血桥段拍手叫好，但现在是凶杀案，他只能想到情杀。
记忆回笼，陶鹏看向司衍一说道：“孟江喜欢李红，但李红似乎只当他是……咳，床伴吧。”
司衍一嗤了一声。
其他人也连连咂舌。
“还有吗？”司衍一转头问刘冉。
刘冉清了清嗓子，说：“目前我们一组走访调查的线索就这些。根据以上，我认为凶手大概率是孟江，他可能因爱生恨，对李红产生了杀心。”
“那孟江划花死者的脸是为什么呢？”司衍一问她。
刘冉不确定地说：“因为……觉得是脸是招惹其他男人的祸源？”
倒也是有可能。
司衍一垂眸，对她摆了摆手。
刘冉立即回了自己座位，然后是李捷因走到白板前。
“李红身边的关系网的确很乱。”李捷因拿出几个人的照片贴在白板上，分别是孟江、林元、肖蓝雨、王杏子和付大伟。
“孟江、林元、付大伟都和李红关系不清不楚。孟江是李红视频团队的导演，林元是李红视频团队的男主，付大伟是李红直播间的榜一。这三个人都和李红……咳，那啥过。肖蓝雨，是林元的女朋友，她在今早爆出李红和林元的床照并且和林元分手。王杏子是李红视频团队的编剧，她来自乡下，刚刚大学毕业，还涉世未深，在团队一直被李红欺负。”
“以上五个人，都对李红有杀人动机。我先给几位说说林元和付大伟，他们俩是我负责盘问的。”
李捷因指了指白板上林元的照片，说：“林元有女朋友，但他对李红也有企图。所以在李红有意引诱后，他和李红有了实质性的关系，并且在和肖蓝雨交往期间不止一次和李红发生关系。在肖蓝雨对他对质并爆出这件丑事后，林元在昨天上午十点去找了李红。”
“从十点到十一点，林元都在李红家中。李红发布的澄清视频很明显把林元推出去当挡箭牌，林元可能对此有所不满，同时他又怀疑是李红拍摄两人亲密视频，认为李红要毁掉他的人生，因此对李红起了杀心。”
“在直播视频中，我们听到的音频明显可以对应上林元，我认为林元的嫌疑不小。”
“另外，就是付大伟。”李捷因又指了指付大伟的照片，继续，“我今天去了找了他，他说李红是个骗子，欺骗了他的感情和钱。他是因为李红答应和自己在一起才在直播间砸钱的。”
“诶？”南南奇怪地问了句，“可是我们得到的消息不是付大伟单方面纠缠李红吗？”
李捷因说：“我们在公司听到的，都是李红传出去的。但其实，李红和付大伟在一起了，付大伟为她花了很多钱。”
南南抚额：“活久见啊……”
司衍一笑：“李红的鱼塘还挺大的，傻鱼也挺多。”
李捷因努努嘴，不置可否：“付大伟给我看了他和李红的聊天记录，上面的文字暧昧亲密，的确看起来是交往的人才会说的。”
刘俊候点头补充：“根据现场证物查看，李红有两个手机，一个手机一个微信，一个对外工作使用，一个对内聊骚用的。聊骚那部手机的微信是个小号，上面的确又和付大伟裸露的聊天记录。”
“他和付大伟在一起这事，孟江不知道。”陶鹏说，“他和我说的也是，李红拒绝了付大伟。
李捷因点点头：“所以在得知李红和林元发生过关系，付大伟只觉得自己被绿了。付大伟给李红打电话发短信，没人接也没人回他。在这种被背叛的情况下起杀心也不是不可能，而且昨天也只有付大伟没去找过李红。”
“付大伟知道李红的住址吗？”南南问。
李捷因愣了下，转而摇头：“这个倒是没问，但两人都交往了不可能不知道吧。”
南南说：“我倒是觉得，付大伟应该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不可能在收不到李红回信以后不去找她质问清楚。而且从李红在公司传播的消息我们可以知道，她并不希望大家知道她和付大伟有关系，甚至还在别人面前表现出非常嫌弃付大伟。所以，李红是绝对不可能让他知道自己的家来掌握主动权的。”
众人点头，觉得南南分析得很有道理。
“昨天七点到九点，付大伟在哪里？”过了一会儿，司衍一问李捷因。
“他说他知道李红晚上要直播，所以在家看李红直播。他在平台上给李红刷了好几个火箭，还问李红到底和林元什么关系，但李红不知道故意的还是没注意，一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李捷因说道。
“可以确定他没出过门吗？”司衍一又问。
李捷因说：“监控还在看，暂时不能确定他说的是否属实。”
司衍一点了点头。
李捷因继续分析：“不过我认为付大伟不太符合李红口中所说的‘渣男’一词，毕竟这男的一直在给李红花钱，对李红好得不行。”
“好有什么用。”陶鹏叹了口气，“李红看上的是他的钱，又不是他的人。”
司衍一笑了下，转而看向李捷因，悠悠地问道：“你好像很在意李红在直播出画那一段时间里说的话。”
李捷因点头：“对啊，那是她和凶手对质的时候，我们可以根据这些话来缩小范围。”
司衍一“嗯”了一声，转而将自己的笔点了点桌面，继续笑着。
“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些话的真实性呢？”
李捷因摇头：“从李红口里说出来的还能有假。”
“为什么不能有？”司衍一反问，“她不是隐瞒了自己的和付大伟交往的事情吗？所有人都以为付大伟在纠缠她，她拒绝了付大伟，但只有付大伟和她自己知道……他们实际上是在交往的。”
李捷因哑然。
司衍一收起敲桌面的笔，看着手里死者的照片眯了眯眼，要笑不笑地说。
“我们只听到了李红单方面的对话和东西撞倒洒落的声音，到底有没有争执我们根本没有看到不是吗？”
“如果我们听到的这一切……”
“都是假的呢？”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