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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自由的树

  “我没有!”赵霁抬手猛地砸了下桌子,放大声音吼着。他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司衍一,满眼都透露着不甘。他明明说着“没有”,但所表现出来的却恰恰相反。

  他以为他的动静能唬住对面的两人,但让他失望的是,对面的人没有一丝被惊吓到的表情,甚至看他的眼里还带着一丝嫌弃。

  司衍一开口:“虽然我们审讯室的桌子耐锤,但也不介意您再掏钱给我们换个新的。”

  赵霁:……

  南南也不客气地说:“我们这不是菜市场,也不是谁声音大谁就有理。”

  赵霁:……

  司衍一和南南的目光清冷,莫名地给了他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赵霁张了张嘴,还想要反驳,但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反复试了几次,赵霁终于放弃否定自己的心,他有些挫败地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眼皮触碰的是光滑的手套,他无法感受到手掌的真实温度,但他早已经习惯。他张了张口,松了口说道:“我以为她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因为自己原生家庭的原因,他从小就被身边的人骂做脏孩子。母亲嫁给了出轨的人,原本的隔壁叔叔变成了父亲。这一切地转变让他措手不及,他不再愿意开口叫自己的父亲母亲,在外他都是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是那些人却不愿意放过他,围堵他羞辱他,泼他小便,扔他垃圾,说他母亲父亲不要脸,说他是个脏小孩。

  他回家拼了命地搓洗自己,甚至将自己的皮肤搓的发红脱皮,只为了证明自己不脏。他开始躲避自己父母的触碰,有了戴手套生活的习惯,不管了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他几乎不脱手套。终于,没人再骂他脏孩子了,他有了新的外号“怪孩子”。

  他想:怪孩子就怪孩子吧,总比脏孩子好。

  他再也没有在脱过手套,脏了就更换,他买了很多手套放在家里学校,甚至随身携带,那是他的保护套,保护着他的最后一层尊严。

  长大后,没人再提及他的家庭背景。但他戴手套的习惯已然根深蒂固,他不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直到他认识了自己的妻子,他们是同事,她善良温柔,丝毫不觉得他是怪咖,她欣赏并认可他,也丝毫不吝啬对他的夸奖。

  他们渐渐互生情愫,彼此喜欢。他向她表白,她大方接受。两人在一起的时候真的很甜蜜,她很喜欢发朋友圈分享他们的快乐,表达对他的爱意,而从此他也养成了刷朋友圈的习惯。

  再后来,他们结婚了,他觉得自己无比的幸福,他们甜甜蜜蜜地度过了一段时间,他以为他们可以一直这样幸福下去。但最后,他们还是分开了。

  曾经的特别成了嫌弃,曾经的欣赏成了厌烦,她开始讨厌他不合时宜地戴着手套,觉得他未曾为她改变分毫。她不再在朋友圈发布关于他的消息,两人的婚姻渐渐变得名存实亡。两年前,妻子选择与他离婚,他同意了,以为她只是暂时的离开,终有一天会自己回来。

  可是……

  她有了新的男朋友,而就在几天前他们结了婚。

  赵霁诉说着自己的和前妻的故事:“我们离婚后,我一直都生活在我们之前住的老房子里。我每天都会关注她的朋友圈,她说我不曾为她改变,所以我尽量按照她的意愿变得更好。可是,她却结婚了,她真的不爱我了。”

  “那两个人与我和我妻子一样,都是同事变为情侣,现在他们也要和我们一样变成夫妻。可是他们不知道,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他们的爱不过镜花水月,他们迟早会分开……爱到深处才分开,还不如现在就各分两地……”

  “现在我现在工作所在的植物园里有两棵光棍树,我觉得挺适合他们居住的。既然迟早要长埋地下,不如就种在这棵树下……”

  赵霁说得口干舌燥,却仍然没有喝一口茶水。

  “光棍树,多美妙的名字……光棍,多好的身份啊……什么情侣什么夫妻,还不如做个光棍快活!”

  见赵霁越说越离谱,南南沉声开口:“别人的人生不需要你来做选择。”

  赵霁不理会南南的话,只“呵呵呵”地笑着,整个人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司衍一敲了敲桌子,眯着眼看着赵霁问:“你是怎么将人杀害并埋尸植物园的?”

  赵霁并不吝啬分享自己的杀人故事,听到司衍一这么问,他直了直身子,笑着说:“那晚我将他们迷晕后用电瓶车带到了自己的家,然后为两人下了大剂量的植物迷药。一开始我还在思考要怎么帮助他们解脱,后来我终于想到了植物园的光棍树以及那刻有毒的树蛇信子。我第二天去植物园上班的时候去踩了点,并且提取了蛇信子树里的毒。下班回家后,我对毒汁进行提纯,最后终于提炼了出来。晚上,我亲自喂他们两人喝下了毒药,看着他们的生命体征一点一点的流逝。”

  “他们死了,他们自由了,而我,好事做到底,也会在他们死后为他们寻一块风水宝地安息。警察同志,你们知道吗,这两人在毒发的迷迷糊糊之际竟然都还在叫着彼此的名字……”说到这里,赵霁笑得越发癫狂,笑着笑着眼泪都笑了出来,“这是得有多么执迷不悟啊,幸好幸好我帮助他们迷途知返了……哈哈哈哈哈……”

  他笑到累了,又立马收住,双眼无神地继续。

  “第三天,我将尸体装进了黑色塑料袋并放在我车的后备箱里运到了植物园。我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将尸体转移到了小货车的土壤储备箱里。在小货车前往培育基地时,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装着尸体的塑料袋下下来隐藏起来。下班时,我说自己有事,让刘凯开着我的车回去。然后我躲在隐蔽的位置,让所有人都以为我已经离开了……”

  “我在培育基地那对保洁夫妻的保温壶里下了迷药,晚上等他们睡熟之后,我把转移好的女性尸体埋在了培育基地里的那颗光棍树下。”

  “第四天,我如法炮制,将那具男性尸体埋在了开放展览温室的光棍树下。”

  “这一切我做的都非常的小心,想着至少能让两人安稳上一段时间,却没有想到才过了短短几天尸体就被发现了……”

  赵霁闭上眼,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而发现的,又是一对与我和妻子从前一般的情侣……”

  于是,赵霁又对钟信和冯悦起了杀心。

  他们的青春美好,总能勾起自己与妻子的回忆。尽管那已是前妻,但是赵霁却始终不愿意承认。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与其让别人踏入自己已经踏入的坟墓里,还不如让他为那些人创造一个绝对自由的坟墓。

  与树木的根茎一般,隐匿于土壤的广阔空间里,疯狂且自由地卖力生长。

  ……

  对于赵霁的审讯很顺利,除了赵霁的情绪极其不稳定以外,他该说的都能够如实回答。司衍一和南南退出赵霁的审讯室内,里面的人已经慢慢从癫狂的情绪中变得阴沉冷静。

  审讯室外,透过单向玻璃去看房间里,他整个人如同司衍一他们进去时一般,头埋得很低,只有头发处还被光照着。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