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
红裙小姐话还没说完又被男孩儿“啪”地一下猛扇了一个耳光。
小小的一只手掌竟然能将她扇得嘴角出血，顾梦心道：哪里来的二世祖？年纪轻轻就如此暴力！
见对方抬手又要打红裙小姐，顾梦赶紧开口：“您好，请问需要点些什么？”
对方这才注意到有人进了包厢，回头看去，见到一个身材纤细瘦弱的服务生低眉垂眼地拿着ipad。
他眼里满是不屑：“谁让你进来的？给老子滚出去。”
顾梦闻言心里一惊：这分明是中年男人的声音！
她依旧维持着低头弯腰的姿势，好奇地抬眼看去，见到的也分明是张中年男人的脸。
是的，她很肯定，骑着红裙小姐打的人并不是什么男孩儿，而是中年男人。
一个患有侏儒症的中年男人。
他脸上的棱角很明显，像是用刀子刻出来的一般，看上去有些扭曲。
他满脸怒气，双眼通红，全身上下散发着狂躁与狠戾。
“先生，您的包厢按了服务铃，请问您现在需要点单吗？”顾梦回答得不卑不亢。
“点个锤子！赶紧给老子滚出去！”小个子男人不耐烦地朝顾梦怒吼道。
“好的。”顾梦垂下眼，倒着往后退。
“贱人，还敢偷偷按铃找人，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小个子男人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狠狠地打着红裙小姐。
他不仅对红裙小姐连掴数掌，并且还用他那一双小手使劲儿掐着她的脖子。
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像是想要掐死她一般。
红裙小姐发不出声，也掰不开小个子男人的那双毒手，鲜红的长指甲在他手背上胡乱抓着挠着。
“妈的！”小个子男人吃痛叫唤出声，他终于松了手，红裙小姐趁机大口大口地喘气。
还没等她把气喘匀，小个子男人突然起身，对着她又是一阵猛踢：“死三八，竟敢抓破老子的手。”
顾梦瞥了一眼，发现小个子男人的左手背上确实被抓出一道血痕，他的身高最多也就一米三四的样子。
之前她一直不懂为什么学校里面的那些女生都爱做美甲，而且尤其喜欢做那种长长的指甲，现在看来紧急情况下还是有点用处的。
只可惜，红裙小姐的反抗彻底激怒了小个子男人，他变得更加暴戾。
看得出来，他是卯足了劲儿在踢，每踢一脚他那小胳膊就要随着小腿儿动一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保持身体的平衡似的。
红裙小姐用双臂死死地捂着自己的肚子，在地上滚来滚去，本就短到大腿根部的裙子现在更是连屁股都遮不住了。
小个子男人又将注意力放在红裙小姐的那一双大白腿上，又蹬又踹，像是疯狗一般。
他过了许久才消停，盯着露出来的黑色蕾丝花边看。
小个子男人突然骑坐到红裙小姐腰上，随手又是一巴掌狠狠扇在她脸上：“你这贱货，出来卖还装什么清高？”
“不，不是的。”红裙小姐脑袋摇得像是不倒翁：“我，只，只陪客，不出，不出台。”
她的声音破碎颤抖，显然心里对这个小个子男人很是惧怕。
“放屁！”小个子男人突然激动起来：“你他妈就是看老子矮，觉得跟我做恶心是吧？”
“你们这些臭女人都是一副贱相，看老子今晚不弄死你。”他的胸脯起伏得厉害，像是在极力控制自己一般。
他开始去撕扯小姐的红裙，“哧啦”一声，小个子男人一把将红裙上的斜肩荷叶边儿整条撕下。
一直挨打的红衣小姐像是突然得到了洪荒之力一般，奋力挣扎，竟然还真把小个子男人推倒在地。
小个子男人似乎也有些诧异，没想到这女人被打成这样还有力气反抗。
红裙小姐刚一站起身又重重地跌倒在地，疼得“嘶”的一声。
看来是被那小个子男人踢坏了腿，骨折了。
她干脆改用双手往外爬，一抬头这才注意到顾梦正站在包厢门口。
此刻的顾梦对于红裙小姐而言就像是漂浮在水面上的木头，是她拼命想要抓住的求生机会。
“救我，救救我，求求，求求你，救，就我......”
或许是因为太激动，她语无伦次地向顾梦求救，大颗大颗的泪水划过她红肿的脸庞。
小个子男人随手抓起茶几上的一瓶红酒，走上前对着红裙小姐的脑袋猛地砸下。
玻璃碎裂的声音清脆刺耳，紫红色的液体混着鲜血顺着她的脑袋往下流，在她雪白的皮肤上留下斑驳的污渍。
顾梦看着红裙小姐的脑袋直直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说不出话来，但那双眼睛还微微睁着，眼神空洞涣散，却始终盯着顾梦看。
见小个子男人又从茶几上抓起一瓶红酒，顾梦赶紧闪出了包厢。
果然，在门被关上的瞬间，红酒瓶“啪”地一声砸在了门上。
红酒顺着门上的那一小块玻璃倾泻而下，顾梦看到小个子男人抓起红裙小姐的右腿，像拖死猪一样将她拖到包厢里面，她看不到的地方。
刚刚在包厢里，顾梦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不要多管闲事！不能多管闲事！不许多管闲事！
珍惜生命，远离禽兽。
可是她刚走了没两步就后悔了，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会心软？
算了，怪可怜的，还是救了吧。
有了前两次死肥猪和秃头男的教训，顾梦决定掩护好自己，不要正面刚。
她抬头看了看，过道里面并没有安装监控。
也是，像天上人间这种场合，确实不适合安监控，毕竟，活色生香的戏码太多了。
顾梦迅速跑到楼梯间，找到消防报警按钮，用手肘撞破玻璃，按下了报警键。
一阵急促的嗡鸣声示警后，消防疏散广播响起。
“各位顾客请注意，本店突发火情，请大家立即疏散，请注意有秩序地进行疏散，不要拥挤，避免踩踏受伤，请优先照顾老人、小孩和妇女，谢谢。”
"dearguests,pleasepayattentiontothefirealarm，pleaseevacuateimmediatelyandinorderlymanner,pleasedonotcrowdtoavoidtramplinginjury,pleasealsogiveprioritytotheelderly,childrenandwomen,thankyou."
紧接着她又冲到备餐间里拿起一张毛巾打湿水，捂住口鼻，一个包厢又一个包厢地提醒客人赶紧疏散。
顾梦装得有模有样，胆小的客人见状立马就跟着她撤离，顾梦甚至遇到一个老头子，连裤子都不穿了，撒丫子就跑。
顾梦赶到001包厢的时候小个子男人正趴在门上观望。
他本来还不确定天上人间是真的发生了火情还是消防广播误报，但看到越来越多的人佝偻着身子往外面冲，他也顾不得那块即将到嘴的肥肉了。
毕竟，逃命要紧。
小个子男人那双小短腿跑得比风火轮还快，顾梦名正言顺地冲进包厢去救红裙小姐。
只见她奄奄一息地躺在沙发旁的地上，身上的红裙被扯得稀巴烂，全身上下都是伤，血迹和淤青遍布在她白皙光滑的肌肤上，像是一朵残败凋零的玫瑰。
“喂，你还好吗？”对方不吭声，顾梦伸手轻轻拍了拍她那红肿的脸颊：“能听见我说话吗？”
见红裙小姐微微睁开眼眨了眨，顾梦这才松了口气，顾梦差点儿以为她被砸出了脑震荡。
顾梦脱下制服外套给她披上，她担心小个子男人发现不对劲儿后会去而复返，索性将红裙小姐打横抱起，离开了包厢。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