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东西！还敢带人来？”
“为黄家种田是你们的荣幸！”
满脸横肉的家仆，叉着腰，不屑道。
白发苍苍，面容憔悴，衣服打着补丁的老农弯着腰，卑微至极。
“这位爷，今年大旱，田地粮食比往年少了一大半，能不能通融一下，看看今年的租金能不能少给一点。”
听到老农的话，家仆脸一板，怒骂道。
“一群在田里干活的泥腿子！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跟黄家提要求？”
“租金一分不能少！老子不管你们是卖孙女还是怎么着，钱！一分不能少！”
老农顿时就着急了，当即就下跪。
“爷，求求您了，俺们根本拿不出那么多租金，就算是不吃不喝也不够交租金啊！”
老农一跪，身后一个个老实巴交的农民都跪在地上，哀求。
今年，天灾人祸，不仅仅是自然灾害，还有土匪横行，到处烧杀抢掠。
他们整个小草村的田地都是黄家镇，黄百万的。
至于黄百万当初用什么手段搞到的田地那就无从得知。
小草村只不过是一个例子，与此同时，还有无数个这样悲剧在上演着。
“这好办！”
看着跪在地上乌泱泱的人群们，家仆脸上闪过得意之色，心中一阵快感。
平时，家仆在黄家就是最为低贱的人，但在这些泥腿子面前，那就是不可一世的存在！
听到家仆说有办法，老农浑浊的眼睛露出希望之色。
可下一刻，被家仆恶毒的语言刺激得差点昏厥过去！
“只要你们这些贱民把家里女子交给我们玩几天，说不定还能通融一下。”
“哈哈哈！”
此话一出，所有手持棍棒的家仆们都淫荡笑出来。
家仆一句话，瞬间将众人心中的希冀彻底摧毁。
“畜牲！你们还有人性吗！还有王法吗！”
一个皮肤黝黑的农民愤怒的指责道。
家仆一挥手，冷哼一声。
"王法？在黄家镇，我们黄家就是王法！"
几个家仆狠毒狞笑着，手中棍棒狠狠抽打在站出来的汉子身上。
“啊！”
黝黑的中年汉子痛苦惨叫。
头破血流，鲜血直流，让那些家仆更加兴奋。
看到汉子被打，其余人却无可奈何。
反抗？
只会迎来更惨烈的教训！
曾经不是没有人反抗过，可得来的结果无不是被乱枪打死，尸体都喂野狗了。
战乱，人命是最廉价的。
远处，乌泱泱的人群，一个个都身形佝偻着，面黄肌瘦，衣服破破烂烂，像极了一群乞丐。
又来了几千人。
不过这些人都虽然看起来乱哄哄，但每一只队伍人群前都有几个年龄很大，颤颤巍巍的老人，举着牌子。
只见，所有木牌上都有歪歪扭扭几个大字。
“白杨村。”
“黄陂村。”
“胡家村。”
“鹤壁村。”
“.....”
一眼望去，几十个木牌。
在民国年代，有的村子只不过是十来人，大一点的一百多人。
区区家仆那见过这阵仗，一个个吓的脸色惨白，忍不住倒退好几步。
“你们不要过来啊！老...我告诉你们，打人是犯法的！”
满脸横肉家仆，吞咽一口唾沫，壮起胆子，吼了一句。
人就是这样，当得势后，自以为无所畏惧。
远处的人群仿佛是没听见般的，继续前进着，一千多人已经把黄府大门围着水泄不通。
“要不，咱们还是跑路吧，万一这些爆民冲来，咱们都得死。”
有一家仆小声道。
跑？
对啊！
正当几个被下破胆子的家仆们准备跑的时候，乌泱泱人群，一个个都跪倒在地。
“求黄地主大发慈悲，减少今年的租金吧，俺们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一边哭，一边喊，声音凄惨至极。
他们都是老实巴交庄稼汉子，不敢杀人，也不敢偷，抢。
只想种田赚钱，然后买田地，给娃儿娶媳妇，老了抱抱孙子。
就这样一代代，周而复始。
老实本分，已经被深深刻在骨子里。
没到绝路，谁都不会去杀人放火。
况且，他们只是想安安分分活一辈子。
“一群贱民！你们也配？”
一道嚣张跋扈的声音传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三百多手持枪械的保安队。
保安队长，黑色帽子歪着带，叼着烟，走着王八步，神情倨傲。
“黄队长，李管事！”
看到来人，几个家仆也是大松一口气。
一个是黄百万的侄子，还有一个是黄家的管事。
可以这样说，黄百万虽不是黄家镇的镇长，但是就连镇长也对黄百万礼让三分。
“一群泥腿子赶紧滚蛋！”
掏了掏鼻孔，黄队长满脸不屑道。
看到人群不为所动，黄队长感觉自己威严受到挑衅。
“草尼玛！老子说话不好使？”
一根粗大棒子，使劲敲在老人肩膀上。
“咔嚓！”
清脆的声音，伴随着痛苦惨叫。
老人的胳膊直接被打断。
一个年轻汉子眼神死死的看着黄队长，恨不得把黄队长生吃活剥！
“还敢直视本队长？”
“啪！”
一棒子。
跪在地上的年轻汉子直接口吐鲜血，昏迷了过去。
“哈哈哈！”
似乎是感觉到某种快乐，黄队长高高举起大棒，准备挥舞下去。
这一棒下去，年轻汉子必死无疑！
这时，老人终于回过神来，挡在血流如注，昏迷不醒年轻汉子身前。
"不要伤害他！求你！求你！"
麻布衣老人磕头如捣蒜，不停哀求着。
“接本队长三棒，就放过你们！”
老人跪着，匍匐前进。
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但用自己的命，来换一个好心小伙子的性命。
值了！
周围的人群仿佛是受到触动般，一个个上前。
“他妈的！干什么！你们想造反？”
看到人群举动，保安队三百来号人一个个举枪瞄准。
“爷！要打就打俺！”
“俺皮糙肉厚！打俺！”
“别说三棍，就算是十根俺也能抗！打俺！”
“.....”
挺身而出的都是一个个汉子们，而还有老人想出来都被拉到后面去了。
死，是很可怕，但更可怕的是失去良心道德！
“黄家，黄百万？算那条狗？”
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所有人目光齐刷刷朝着那声音的源头看去。
一袭紫色祥瑞天师道袍，好似谪仙的青年，缓步走向黄队长。
好似青年周身有魔力般，人群不由自主为其让开一条道路。
此人正是秦风！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