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锦思虑了一番，很认真地说道：“萧辰，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像传闻那般好色成性，也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纨绔子弟，我想说的就是我既然已经嫁给了你，那么我便不可能与其他的女人一起分享你，我和我阿娘不一样，如果有一日你有了喜欢的女孩子，你就告诉我，我会离开。”
“但是如果让我知道你骗我，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凌云锦说的认真，萧辰也听的认真，两人视线交汇，眼神相对的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半晌之后忽然听到一声轻嗤，萧辰轻声笑了笑，盯着凌云锦的眼睛，问道：“凌云锦，你觉得我怎么样？”
“什么？”凌云锦皱眉，她不知道萧辰这样问的意图是什么，在心里盘算着他想听到的答案是什么。
“不要想最适合的答案，我要听你心里最真实的答案。”
凌云锦很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缓缓道：“大人应当算是一个很好的人，或许一开始我对大人的看法也受了外界传闻的影响，我也以为大人是一个喜欢留恋于烟花柳巷的纨绔子弟，可是后来我觉得大人不是那样的人。”
萧辰又笑，“不是那样的人是什么样的人？”
“大人有情有义，对待真正的朋友从不会怀疑，就算是为了殿下两肋插刀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一点也看不透大人，大人看似什么表现在脸上，喜怒哀乐皆浮于脸上，不过我知道那不是真实的大人，大人的心思我猜不到，不止我，恐怕没有一个人能猜到大人心里真正想的是什么。”
萧辰脸上的笑逐渐褪下，他忽然有一种眼前这姑娘早晚有一天会将自己看透的慌乱感，还未等萧辰反应，凌云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大人看起来随和好相与，不过我觉得在大人身边才是最危险的，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也不知打卡下一刻大人会做些什么。”
凌云锦迎上他的眼神，丝毫不惧，半晌萧辰才朗声笑着。
“小锦可真是会说笑，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厉害啊，若是其他人也这般想我就好了。”
凌云锦弯了弯唇，难得的笑了笑。
“我知道大人此刻心里想的是什么。”
“哦？那小锦倒是说说我想的是什么。”
“大人不必提防我，其实我现在明白这些已经很晚了不是吗？早该在嫁入丞相府那一日我就该明白，大人这样的身份日后定是不会一帆风顺，而我作为萧夫人，若想要得到大人的庇护，自然也不会一帆风顺。”
萧辰此刻眼底全是惊喜，想不到凌云锦这般干脆，竟是直接与他挑明了说。
“倒是没想到夫人这么聪明，以前倒是本官小看夫人了。”
萧辰蓦地上手捏了捏凌云锦的脸颊，后者蹙了蹙眉，却也没有躲开。
“以前我只想着如何独善其身，我只想着怎么也不能与殿下，太子妃以及大人有关系，不过现在看来，独善其身已是不可能了。”
凌云锦说完之后两人之间有一瞬间的静默，最终还是萧辰出声打破了这种诡异的静默。
“所以现在呢？”
凌云锦低头笑了笑，抬眸时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清纯，萧辰甚至有一瞬间的错愕，这人还是方才那个能看透人心的女子吗？
“或许是因为遇见了九茵之后我懂得了原来每个人都可以有朋友，也或许是因为大人对我一直以来的包容和宽宥，我竟然也想改变一下自己，我也想试试正常人的生活。”
萧辰一愣，这句话让人很意外，不知为何竟生出了一种心疼的感觉，她从未试过正常人的生活。
“尚书府有你说的这般可怕？”
好歹也是尚书府的庶出小姐，总不能短了吃穿不成？
凌云锦未答反笑，不过也只是嘴边挂着浅浅的笑，她的笑似乎从不达眼底，带着疏离和嘲讽。
良久萧辰才笑道：“今日天色已晚，夫人还是早些歇息为好。”
“那大人要去哪？”
萧辰踏出去的脚顿了一下，转身看着凌云锦。
“月色正好，本大人想喝酒了，夫人也要一道吗？”
凌云锦垂眸犹豫了一会儿，抬头笑道：“好啊，多谢大人款待。”
司九茵睡不着，只要她闭上眼睛，心里总会浮现出那日掉下湖中的场景，四周一片漆黑，窒息的感觉让她喘不上气。
干脆批披了外衫来到房檐上吹风，夜间有些冷，冷风拂过脸庞倒是能让她保持清醒，一会儿便感觉到身侧有人坐下，抬头一看是宫熠。
宫熠将手里的披风披在司九茵身上，挨着她坐下，司九茵往他身侧挪了挪，靠在他怀里。
“睡不着？”
“嗯。”
宫熠紧了紧手上的力道，将司九茵抱得更紧了些。WWω.xxδ壹㈡э.NeT
“那我们就看会儿月亮。”
司九茵用脑袋在他的怀中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
“宫熠，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怎么办？”
司九茵忽的想到若是宫熠真的当了皇帝，自己消失在这个世界的那一天，他会怎么办。
“我不会把你弄丢的。”
司九茵抬眸，看到了宫熠清晰的下颌线，她忽然特别想知道他心中最真实的答案。
“万一呢？万一有一天我不在了，或是离开了，你会怎么办？”
宫熠拧眉看向她，见她一脸真诚不似说笑，仔细思虑了一番后回答道：“若你真的不在我身边，我便一直找你，直到找到为止。”
“若是找不到了怎么办？或者……或者我死了怎么办？总之就是消失在这个世界，你根本找不到我怎么办？你会不会伤心难过？”
闻言宫熠的眉蹙的更紧，扶着司九茵的肩膀让她看向自己。
“九茵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心事，就是想知道如果我不在了……”
“若有一天在这时间再也寻不到你，那我便也没有存在于这世间的必要了。”
司九茵鼻尖一酸，眼圈也有些发热，见她一副要哭的模样，宫熠有些着急，摸了摸她的脑袋，急道：“九茵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