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牢。
凉瑾安趴在地上，喘息如牛，手指狠狠抠在地上，指尖都被磨出了血，一张脸更是涨的通红，似乎正遭受巨大的折磨。
楚墨寒就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一身黑衣，如地狱罗刹。
周身散发的威压，让这地方的空气都变得浓稠压抑。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凉瑾安，冷冷开口：“招了吧，留你一个全尸。”
凉瑾安慢慢抬起头，眼眶通红，脖颈上青筋暴起，嘴唇都被咬破了。
一张嘴，声音都变了调。
“若非苏卿颜，你以为你抓的到我？楚墨寒，我没有输给你，我不认。”
楚墨寒冷峻的面容上，露出一抹讥诮。
他抬起手道：“把尸体拉过来。”
不一会儿，便有侍卫把一具盖着摆布的尸体带了上来。
旁边跟着一个毒医。
“告诉凉公子，这凶手血液中可有毒素？”
毒医垂着头，恭敬道：“血液正常，并无毒素。”
凉瑾安咬紧牙关，一字一字往外吐：“那又如何？”
弥生切了一声，忍不住道：“北齐太子不地道啊，跟凉公子合作这么久，竟然没告诉你，他们的细作皆是把体内藏于血液之中，伺机给人下毒。
我们抓了这么多北齐细作，无一例外，血液中都查出了钩吻毒素。
可宴会上刺杀太后的杀手体内却没有毒，这说明什么呢？”
说明这杀手并非北齐细作。
凉瑾安眼神发冷：“那也不能证明他就是我的人。”
“凉公子，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弥生说着，揭开尸体上的白布，将脖颈处露出，“这里有个烫伤的疤痕。若我没记错的话，镜湖山庄的死士，皆有南唐印记。这不是欲盖弥彰么？”
“这只能算巧合。”
弥生简直无语了。
这也太能狡辩了。
凉瑾安瞪着猩红的眼睛，看向楚墨寒，讥讽道，“这就是你的证据？简直是笑话，哈哈哈……”
楚墨寒并未多说，走到尸体旁，一把撕掉了尸体脸上的假面。
之前还是高鼻梁，深眼窝，此刻却变得极为寻常。
楚墨寒道：“死士皆是从小培养，经过严苛训练，体质异于常人，要证明他是镜湖山庄的死士并不难。”
凉瑾安的笑戛然而止。
幽邃的眼中，只剩失落和颓败。
他慢慢闭上了眼，苦笑了一声：“原来，你早就怀疑我了。那你为何还要大费周章的……”
说到这，他浑身一震。
猛地看向楚墨寒：“因为苏卿颜。”
想起在镜湖山庄时，苏卿颜为了他跟楚墨寒叫板。
楚墨寒的脸几乎黑成了锅底。
气的直接离开。
他什么都明白了。
楚墨寒做这么多，无非是想让苏卿颜自己看清他的真面目。
想到那个眼神澄澈，浑身散发着光的姑娘，他脸上露出一丝悲凉。
执着专注是她，坚韧聪慧是她，善良单纯还是她。
可惜，他终究是让她失望了……
“楚墨寒，你喜欢苏卿颜，是吗？”
凉瑾安看着楚墨寒，带着两分不确定。
楚墨寒却没答。
他扔了一张纸过来，“皇甫渊是如何与你勾结的，写清楚。”
说罢，起身朝外走。
凉瑾安望着他高大冷漠的背影，扬声道：“别伤她。”
楚墨寒脚步顿了顿，什么都没说，直接离开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