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渔歌连连点头，给自己找借口道，“表哥，不管怎么说，她毕竟都是小辈。你听听她说的都是什么话？这不是咒着姑祖母去死吗？”
“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那周姑娘你不要介意呀，我是乡下来的，不大会说话的。”江瑾篱探头出来道歉。
这个“乡下来的”她前生一直觉得是一种侮辱，觉得十分反感厌烦，现在才知道，这哪里需要厌烦，这明明就是最好的借口。无论是口出恶言还是看不懂人情世故，都可以用这个做借口。
简直不要太好用的借口。
周渔歌咬着后槽牙道，“你刚刚问姑祖母是不是快死了就已经是大不敬了！”
“这样啊。”江瑾篱恍然，旋即偏着脑袋看着周渔歌，诚恳地问道，“可是，老夫人，您有什么值得我尊敬的地方吗？”
这话出来，老夫人的脸色一下就难看了。
这不是明摆着看不起她吗？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江瑾篱还能怎么圆回去？
她怒道，“你师父没教过你要尊老吗？”
“师父教我们，敬贤不敬权，敬老不敬年。”江瑾篱乖巧地回答，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老夫人，无比真诚地问她，“阿篱和您接触的时间不长，所以也不知道您有什么值得尊敬的地方，您能直接告诉我吗？”
老夫人一下就体会到刚刚周渔歌的感受，直接骂她不大合适，人家看起来像是在真诚的请教，但是请教……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难听！
老夫人现在是发火不知道从哪儿发火，但看江瑾篱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顺眼，只能转头对云千一开口，“王爷，你不能让她一直就这个样子啊。”
云千一倒是挑起眉梢，淡然道，“我觉得她并没有说错。”
原本觉得道观不是什么好地方，现在看来，倒是教会江瑾篱一些好东西。
老夫人的神情尴尬，一下就不知该说什么好，半晌才哑然道，“她这么说话，以后会得罪京城其他权贵的。”
“除了皇上，还有比王爷身份更贵重的人吗？”江瑾篱适时地开口问。
这话老夫人和周渔歌都没法接，毕竟以身份而言，云千一的身份真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总不能因为云千一的身份贵重，就不在意其他的权贵感受吧？
老夫人和周渔歌的打算是叫江瑾篱自己过来，好好教育教育，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尊老爱幼，但是现在显然不行。
江瑾篱有云千一护着，他们完全动不了分毫。
“江姑娘，这天下自然没有比王爷身份更贵重的人，只是你日后作为王妃在京城打点，总要为王爷的名声着想的。你心思单纯，言语直爽，若是一直这样口不过心，怕是会给你自己和王爷惹来麻烦。”
周清若说完，才对云千一盈盈福身行礼。
她今日本不想来，只是听说云千一同江瑾篱一起过来，才觉得心里有些不安，信不过妹妹和老夫人，这才赶过来看看。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