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佟佳贵妃这样说，东珠立刻察觉到了什么。
“妹妹的意思是，有人偷偷拿走了放在冷宫的毒酒？”
佟佳贵妃默默的点点头，她昨日派人去问了内务府，如今还没有给结果。
至于安嫔寝宫里的尸体……
当日乌雅贵人中毒的时候，涉嫌案件的几个宫女都下了慎刑司的牢狱然后用一杯毒酒赐死，尸体都扔到乱葬岗去了。
来夏的尸体没有被运走，反而出现在了永和宫，这中间一定出了什么纰漏。
又或者，运送尸体的小太监早就被人收买。
“本宫听说昨夜皇上召了噶禄大人过来，如今整个内务府已经戒严，只要涉及到这个案件的都已经关进慎刑司了，但本宫冷眼瞧着，这种种证据竟然引到了惠嫔身上。”东珠虽然不出坤宁宫，但从来没有停止过让人出去打探消息。
从昨天延禧宫出事开始，整个风向都已经变了。
有人说安嫔死的冤枉，真正谋害太子，让皇后和乌雅贵人那次中毒真正的凶手是惠嫔。
还说安嫔之所以全部包揽，是有把柄在惠嫔手里。
宫中的传言沸沸扬扬的，一时间让人辨别不出真假。
宜嫔犹豫再三，还是把自己从前在闺中时听说的传闻说了出来，“安嫔没进宫的时候经常去城外的马场练习骑射，臣妾也曾去过一次，还看到一个男子和安嫔闲谈甚欢。”
“臣妾只看到了那男子的背影，他二人同马而坐，在马场骑射，好一个恣意潇洒。”宜嫔回忆起当年在马场夕阳下看到的场景，叹息的摇头。
安嫔的那个手帕，还在东珠空间里放着。
东珠饮了茶水，不由得沉思一阵。
“臣妾觉得，凶手未必是惠嫔。”佟佳贵妃也道：“太皇太后刚训斥她言行无端，更是让她日日手抄佛经，想必是知道上次安嫔的事情没这么简单。如姐姐所想，这次的事情这么大张旗鼓，内务府却又漏洞百出，指向性太过明显。惠嫔她堂哥纳兰明珠从前也曾任职过内务府大臣，让曾经手底下的太监搬运尸体，轻而易举。”
佟佳贵妃所言，不无道理。
“安嫔并不冤枉，上次的事情她定然也是参与过的，只是背后有没有人便说不准了。”宜嫔忽然想起来自己那位姐姐，因为上次的事情，进宫才几个月，就让皇太后给遣返回府上了。
几个人正说着闲话，小橙子便匆匆过来了。
他弓着腰，给三位行了礼，一副大事发生的样子：“主子，法师给延禧宫驱邪，谁知道不小心碰掉了安嫔的妆奁，竟然从里面搜出来了花生粉！”
上次大阿哥误食花生粉这件事情，玄烨和太皇太后对此也藏着疑惑，这下好了，证据来了。
这样不就表明，惠嫔是故意栽赃陷害的安嫔吗。
宫里的萨满法师都是太皇太后的人，这件事情想必已经到了太皇太后的耳朵里。
看来，这是一招祸水东引。
“秋英已经哭着承认了是惠嫔故意下的毒，主子您是不知道，秋英身上……啧啧啧！”小橙子紧闭眼睛，一脸害怕的样子：“据她说，惠嫔动辄打骂她，一整个胳膊上都是新旧伤痕，有些甚至化脓了……”
佟佳贵妃嫌恶的捂上了嘴。
惠嫔在宫里头可是温柔似水的典范，谁成想也和端嫔是是一个脾气的人。
“果然人不可貌相。”宜嫔摇了摇头，她从前还觉得惠嫔不是那种人呢。
不过佟佳贵妃却提出了相反的意见。
“惠嫔虽然说脾气不像特别温柔的人，但对手底下的人还是不错的，去年臣妾协理六宫，亲自去了延禧宫一趟，这伺候惠嫔的宫女穿着打扮都是一等一的好，而那个什么秋英也最为的脸，听说是从家里带出来的丫头呢。”
“家里带出来的不一定就是最忠心的，恐怕惠嫔自己都意想不到让自己身边人给摆了一道。”东珠嗤笑一声，她琢磨着只怕这件事很快就能了了。
把惠嫔身边伺候的秋英秋爽往慎刑司一拉，酷刑之下必然会吐露点什么。
倘若秋英真的一口咬中惠嫔，这件事情可就好玩了。
“真正的凶手藏的深，只怕她一早就盯上了惠嫔来做替死鬼。然而惠嫔母家雄厚，又有大阿哥傍身，就算被推出去，也不一定会死。”东珠这样分析着，她看向佟佳贵妃和宜嫔，让她们稍安勿躁。
到了晚上，结果都出来了。
秋英果然吐露出了所有惠嫔从前做过的糟心事，包括仁孝皇后为什么难产，荣嫔的几个儿子为什么早夭，指使安嫔给太子和乌雅贵人以及皇后下毒。
一桩桩一件件，都够惠嫔喝两壶了。
玄烨坐在内务府的院子里，周围早就点上了灯笼，地上跪着三两个宫女，其中一个似乎是从前伺候过安嫔的。
她平静的跪在地上，“皇上，延禧宫的血手印是奴婢做下的。既然惠嫔娘娘想用这种法子来栽赃奴婢已经去了的小主，因此奴婢才会想到用同样的手法吓唬她。永和宫的毒，尸体，着火，都是惠嫔所为！”
秋英也抽噎的说道：“皇上奴婢们不敢隐瞒。只是实在是……奴婢是家生子，阿玛额娘弟弟都在小主手里，奴婢数次想告发却屡次被小主威胁！”
秋爽还是一言不发的跪在地上，不管如何用刑，就是一句：“我们小主是让人冤枉的！”
噶禄垂头一旁，将所有的卷宗交给了玄烨。
玄烨冷笑，命人把惠嫔带过来。
承瑞、赛音察浑、长华、长生，这都是荣嫔没活下来的孩子。
从前玄烨只当是自己命硬，克妻克子，竟想不到原来一直有人在捣鬼。
很快，惠嫔被带来。
她懵在地上，头都磕破了皮。
撇开这件事不说，但剩余的事情的确是惠嫔的手笔。
惠嫔还有一个早夭未序齿的儿子承庆，那时候她还同荣嫔交好，谁知道承庆去了钟粹宫一趟，回来就发了高热，一命呜呼。
那时候还是仁孝皇后主理六宫，经过查验只是说承庆死于风寒。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有眼，同一年仁孝皇后所出的嫡子承祜也在同一年夭折。
这更让惠嫔断定，是老天有眼，仁孝皇后和荣嫔联手害了承庆。
于是在荣嫔一次又一次的有孕时，惠嫔总是用尽手段让荣嫔的孩子夭折。
而仁孝皇后怀着太子时，她更是每天请安，亲手奉茶，为的就是在奉茶的时候加上一些有利于胃口的药粉，从而让仁孝皇后子大难产。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