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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誓言何如(全)

  
    柳扶微不明白左钰这是怎么了。

    明明是她捅了他,怎么还要他来说“对不起”?

    柳扶微想推开他,又生怕压到他的伤处,探出左手搭上他的腰,轻轻拍了两下:“你要不先处理一下伤口?有什么话待会儿说……”

    谁知下一刻,感觉到脖颈一重,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头,继而,整个人倾倒在她的身上。

    柳扶微侧过头,看到左殊同已然闭上双眼:“左钰!”

    阿萝也惊呼一声:“小姐,左少卿好像晕过去了!”

    他受了伤的手本握着如鸿剑,剑尖抵在地上,剑身隐隐发出森然的气息,不见剑鞘。哐当一声剑落地,男人的躯体还是重重压了上来,两人齐齐瘫坐在地。

    柳扶微不明白自己只是浅浅一刺,怎会如此严重。

    她和阿萝合力扶他坐起,他肩头的血像断线的玉珠往外滑落,柳扶微试着为他输送灵力,不知为何脉望才一靠近,血越冒越多,惊得她指尖被锋刃划破,眼泪也滚了出来:“……阿萝,去喊我阿爹过来,快去呀……左钰,不许睡,快醒一醒!”

    感觉到有人过来,她应声回头,但看薄薄雨雾中站着一人。

    整好眼眶中的泪滴滑落,视线也变得清晰。

    那人一身明黄衣裳,浑身彻底淋透,人站在暗处,望来的眼神如夜色浓稠。

    柳扶微被他这道目光看得心头一沉,“殿下,左钰他……”

    司照:“你先松手。”

    鲜血仍沿着指缝溢出,她自然不能松,司照身后的卫岭先一步上前照看左殊同的伤:“怎么流这么多血……”

    这时,更多人往廊道这里奔来,不止柳常安,还有言知行等大理寺人,见此情景皆是惊骇,柳常安第一时间去扶女儿:“你们怎么都在这里……阿微,发生何事?”

    一时半会她说不清,言知行道:“方才,少卿见柳御史家中横生妖云,恐是神灯所为,便一路赶赴至此,眼下异光消失,想必少卿以如鸿剑灭了神灯,才会血流不止……”

    柳扶微双眉紧紧蹙着:“为何动用如鸿剑会血流不止?”

    言知行:“天下第一如鸿剑出鞘,乃是借万灵之力入体,剑未收……”

    柳扶微瞬间会意:左殊同拔剑灭了令焰,此刻内里澎湃,而她刚好给他扎了个洞,血就像寻到一个出水口,怎么都止不住。

    柳常安虽似懂非懂,也大致明白:“那还不快速速收剑?”

    可左殊同已经彻底昏死过去,卓然赶忙从后边拾起剑鞘,欲要合剑,结果对了半天,无论如何都插不回去。言知行道:“只有如鸿剑主方能收剑……”话至此处,目光下意识瞥向司照。

    卓然:“殿下不也曾是如鸿剑主么……”

    卫岭道:“不可,殿下早已立誓,此生再不碰如鸿剑。”

    柳扶微愣住。

    她也听说过,据说当年神灯案,太孙殿下曾立誓,若左殊同可以拔出如鸿宝剑,

    此生再不碰如鸿剑。

    言知行:“凡事都有例外,左少卿已命在旦夕。”

    柳扶微忍不住看向司照,然而他并未接话,只是蹲下身在左殊同的伤口处施了几根金针,依旧无效,他转向卫岭:“送左少卿去国师府,他们自有办法叫醒左殊同。”

    众人闻言,皆心道:这里颠簸到国师府少说也要半个时辰,等到了之后,左殊同岂不是要鲜血流干?

    柳扶微忙拽住他的衣角。

    他转向她,眼神带着一种意味不明的冷漠:“我不是如鸿剑的主人。”

    话虽如此,众人心里难免想,太孙殿下当年正是因为这柄剑跌下神坛,与左少卿成为宿敌,既然立下此誓,又岂会甘愿破誓言。

    柳扶微感觉到他在生气,只当他是因为自己擅自出宫,遂央求道:“殿下,可否试一试?”

    言知行咬牙道:“算了,殿下当年就不肯救我哥,现在更不会救少卿……我们速速送少卿去国师府便是。”

    司照垂眸,看着她被割破的手洇开了自己衣袖,颔首道:“好。”

    下一刻,他快夺过卓然手中剑鞘,伸出手拾起如鸿剑。触碰到剑柄的刹那,一股冷意无声无息地沿着指尖席卷全身,剑身嗡然作响,不知是握着的剑在颤,还是握剑的手在抖。

    司照咬着牙,豆大的汗珠渗出额间,与雨水混在一起滑落。

    这架势,简直不像拣剑,而是举起千斤巨石。

    他闭上双眼,脑海里浮现起初次启剑的年少时。

    金殿之上,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拔出这柄天下第一剑,人剑合一,澎涌剑气挥洒自如;而四年之前,他跪在惨死的同僚们尸身前,听到一个声音问他:司徒南,你想清楚,一旦放弃如鸿剑,此生再不能碰此剑,否则此剑新主所受反噬皆由你承担。

    他渐渐收紧掌心,手背上鼓起狰狞的青筋。

    剑意像是带着无数阻力在抗拒,但慢慢地,又像是依稀能辨认出一些昔日主人的气息,带着些许配合,一点一点被他推入鞘中。

    直到“当啷”一声,重重阖上。

    再睁眼时,司照的已眼白布满血丝,柳扶微感觉到不对,欲要搀扶,他微微将她别开:“……柳小姐,且去关心你的兄长罢。”

    “……”

    卓然盯着左殊同的肩伤,激动道:“血止住了!”

    原来当真如此神奇,剑一入鞘,血便止住。

    司照看着手中那柄陪伴自己成长、却已不再属于自己的如鸿剑,递还给言知行。

    言知行神色复杂地看着司照,却问:“你还可以用如鸿剑……既然如此,当日殿下为何对我哥哥、对大家见死不救?你明明还可以用剑的啊!就因为、因为誓言么!”

    卓然见言知行失控,赶忙拉住:“寺正大人,是殿下救了左少卿,你怎么还怪起殿下了……”

    言知行想起自己枉死的兄长,愤恨道:“若方才不是柳小姐求殿下,只怕殿下就要眼睁睁看着左少卿死在这

    儿了吧!”

    卫岭闻言,正要撸起袖子开骂,柳扶微抢言道:“殿下素来宽仁,他救人自然不是为了我……”

    司照打断了她的话,“不劳柳小姐为我辩白。”

    气氛凝滞一瞬。

    柳常安立即道:“左少卿刀伤未拔,二位大人先扶少卿入内,大夫马上就到。”复又转向柳扶微,“阿微,戈将军的千金也受了伤,你先扶她去你房里休息。”

    橙心方才人就已清醒,看局面复杂,才一直沉默着不给柳扶微添乱,闻言踉踉跄跄站起身:“我没事,扶微姐姐。”

    柳扶微心中自然还挂着左钰的伤,加之橙心也半昏不醒,一切乱作一团,而司照虽然脸色不佳,但行动自如应是无恙,迟疑一瞬,便依柳常安所言先带橙心回房去。

    柳常安素来将左殊同视作世侄,即抬袖向司照鞠礼:“臣也未曾想到府中会出现这样的妖祟,多谢殿下出手救了少卿一命。”

    眼见未来的岳丈在替左殊同感谢自己,司照面色微微一僵,动唇道:“扶微的兄长也是我的兄长,柳大人,不必言谢。”

    ——————二更————————

    刀伤本不重,大夫赶来后,从拔刀、缝针到包扎也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

    只因失血过多,左殊同尚未醒转,大夫开过药后嘱咐数日之内不宜妄动。

    柳常安同言知行道:“左少卿是在我府上受伤,老夫有照料之责,不如就让他暂住我府上。”

    言知行既知左殊同视柳家为半个亲人,自然没有异议,道:“今日事关神灯,还需柳小姐告知始末。”

    柳扶微不能说自己如何出宫,只能含糊其辞:“我今日出宫本是要回家看看我爹,怎料一入门,便见处处鲜血淋漓……”

    她将经过如实道出,只避开自己拿脉望反制令焰的细节,“之后,那令焰又幻化做左钰,之后忽然熄灭,我当时神魂不清,这才……”

    卓然终于懂了:“所以少卿出现时,才将他当作假的对不对?”

    她颔首。

    言知行大致理过详情,待做过笔录,正要全府仔细勘察,余光瞥到门外的司照,故意对柳扶微道:“之前柳小姐因被令焰纠缠,少卿一直在查此案。否则也不会第一时间得知柳府有难就及时赶赴,万幸今日,他将这最后一缕神灯灭了,彻底解了柳小姐的后顾之忧,只是他耗神颇具、失血过多,还需柳府多多费心。”

    柳常安连连道谢。

    卫岭嗅到了他这话里的弦外之音,忍不住道:“我们殿下才是从宫中赶……”

    司照微一抬袖,示意卫岭不必多言。他已连续两日不眠不休,加之方才强行阖剑,若不尽早回去疗伤调息,恐生大患。遂道:“左少卿既无大碍,我也该回宫。”

    话至于此,目光投向柳扶微,未尽之意是在问:你要跟我走,还是留下。

    柳常安捕捉到了这道视线,眉头略略一蹙。

    当日女儿被太孙殿下硬抢入宫,他心中多少

    不满,今日难得回家,做父亲的自有许多话要同她交待,他道:“妖祟得除自是好事。只是戈将军千金伤情未明,小女也是惊魂未定,身上也有伤,还望殿下首肯,让她就在家中留宿。”

    司照眼底含着凛冽寒意,话音仍是温和的:“那要看柳小姐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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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扶微当然也想留下,又不好当众驳殿下的意,道:“爹,我单独同殿下说几句。”

    ***

    窗外,夜风轻拂细雨,修竹随风摇曳。

    柳扶微简单包扎过手指后便赶了来,方才到处都是人,她终于找到机会和司照独处,一到客厢前,问卫岭:“殿下在里边吧?”

    卫岭对着这位柳小姐总有一种十分憋屈的气劲,每每想到她是殿下第三局赌局的关键方才忍耐,此刻实在有些忍无可忍:“柳小姐,你怎么可以一声招呼也不打就出宫呢?你知不知道殿下知道你出事,差点吓坏……”

    “卫岭,去备马车。”司照平淡的嗓音自屋内传出。

    卫岭迟疑一瞬,叹气离开。

    屋内只点着一盏油灯。

    门半开半掩,隔着门槛,柳扶微看他坐于桌前,湿衣未褪,“殿下,你要不要先换身衣裳,这样会着凉的……”

    她迈入屋中,将桌上干衣拿起,递过去,司照道:“我可以回宫再换。”

    他一贯清雅的声音,此时都变得有些沙哑,面容倦意难掩。

    柳扶微心里打鼓,先主动承认错误:“殿下,今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在宫里闷得狠,才背着你出宫,但我今日……确实是教中有事,非我不可。我本是想着,只去半日速速救回,谁知令焰会到我家设陷……”

    司照盯着她缠着纱布的指腹:“你答应过我,会卸下袖罗教主之位,不会再理会袖罗教中之事。”

    “但有人以我之名散播神灯火种,教中几个孩子受了伤,他们需要我救治……”

    听她提到散播火种,司照心头一震:“散播火种,是席芳告知于你的?”

    “殿下也知道了?”

    “嗯。长安已有人受害,此案应当不止是神灯作祟这么简单……”话未说完,司照突感胸膛内一阵戾气翻涌,顿了顿,“……具体情由回宫再说。”

    见她没接话,他抬眸:“还是你想留下……照顾左殊同?”

    她低着头:“等他醒了,我马上就回宫去。”

    “若是不醒呢?”

    “怎么会?大夫不都说没有大碍么?”

    “被神灯反噬,失血过多,半个月不醒也属正常。”

    柳扶微陡地愣住:竟如此严重?

    看她面上对左殊同关心难掩,他嘴角勾起了一丝失望:“也是。令焰既除,你已不需要我的庇护。”

    “殿下切莫误会。”柳扶微下意识反驳,“你方才没有听到么?令焰扮作左钰,我一时不察误伤他,自然也是有责任的……”

    他盯着她的眼睛,目光略带泛红:“所以,你在神灯里

    看到的人,是左殊同。”

    她眉头一蹙,不知他为何介意这个,解释着:“不止他,还有阿爹、阿隽,阿娘……”

    烛火在他的眼中跃动着意味不明,他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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