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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座鲸帮和海煞帮也知道西瓦克不见了, 在六横岛及几个副岛搜寻了很久。他们也来过溟帮的驻地,却在外面看了看,并没有强行要进来搜查。
一夜过,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足以见得昨夜战况有多么激烈。
六横岛的主岛上,所有的店铺商铺全部门紧闭, 交易所的门倒是着,可以见到一伙伙的海盗进出不停。
海煞帮和座鲸帮占了交易所!
这个消息顷刻就传遍了整个六横岛。
如是又过了两,岛上的一切才恢复正常。
海煞帮和座鲸帮已全面接了佛郎机人的一切, 包括交易所、巡查厅,以及税厅。虽然这次动静闹得很, 但对岛上的人来, 岛上势力更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许多人早就有心理准备。
而且这次两帮也私下答应过岛上其他势力,一切照常, 不会和以前有任何区别。
值此时机,溟帮却有两艘船要离六横岛。
这是溟帮头目平时的座船, 不光海煞帮和座鲸帮的人知道, 连港口的人都十分熟悉。 记住网址www.mianfeizhuishu.com
两艘船没有遭受到任何阻拦, 很快就离了港口。
……
交易所里, 海煞和莫沙德正在话。
“就这么放他们走了?那个西瓦克肯定在溟帮的船上,岛上各处们都搜过了, 唯独溟帮的船和地方没动,溟一直和这群佛郎机人眉来眼,那个西瓦克要是想出岛,能是借助溟帮的船。”
海煞瞥了他一眼:“那你现在就让人把船拦下,最好把那个西瓦克找出来, 杀了他。”
莫沙德顿时不话了。
“们求财,你真想和那群佛郎机人鱼网破?那个西瓦克身份可不简单,他要是了,那群佛郎机人绝对会派量战船过来,和们不不休。”
“那就这么放他走了?”莫沙德『摸』了『摸』光头,“行吧,走吧走吧,最好永远别再来了。”
……
船已经驶离六横岛很远了,驶到了『乱』礁洋的一处岩石岛附近。
这就是西瓦克的目的地。
“你到这就可以?”
薄春山有些诧异地看着不远处那个方圆不过百米的岩石岛,这种黑岩小岛在海上十分常见,其上寸草不生,是一片岩石,涨『潮』的时候很快就会被海水淹没,即使临时落脚地,也是不合格的。
“会有人来接。之前哥哥就会派人过来,算算时间应该快到了。”
“可是……”
“就到这里吧,他们应该快到了。”
见西瓦克坚持,薄春山也没什么,安排人放下小船。
临下船前,西瓦克突然转身道:“溟,们是朋友对吗?”
薄春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头道:“们是朋友。”
西瓦克笑了。
“希望们有再见的一!的朋友溟,虽然这并不是你真正的名字,但们永远都是朋友。”
……
半个时辰后,那两艘高的战船终于驶离了这里。
距离这里约有半海里不到的地方,停着溟帮的两艘船。
“老,那些佛郎机人的船走了。”
到这里,禀报的人也不禁松了口气。
事实上在看到那两艘佛郎机人的船后,所有人都很紧张。那两艘船有着佛郎机人战船的『色』,火力无一例外都很猛,溟帮的船明显不如。
虽西瓦克薄春山是他朋友,但谁又知道船上的人是怎么想的,到时候真打起来,溟帮输得可能『性』很,而且到时候肯定伤亡严重。
幸亏那两艘船在发现溟帮的船后,并没有任何表现出敌意的姿态,接到西瓦克就离了。
谁西瓦克傻来着,其实他很聪明。
薄春山有些感叹,过了一会才道:“们也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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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这件事并没有完。
先是座鲸帮的船在海上受到攻击,再是海煞帮的船也被人打了。
而且这两次战况极惨烈,对面既没有劫船也没有劫货,全靠火力攻击,直接打毁了当时两帮所有船。
两帮之所以能收到消息,是因有人在沉船前利用小船逃了出来。
本来各有猜疑,谁知两家都碰上同样的事,互相这么一结合,动的人似乎不言而喻。
就是那群佛郎机人。
而且他们也并未遮掩自己的行迹,光明正进行了攻击,他们的船和东海这边的船截然不同,所以很好认。
这是报复!
而且很快报复又来了。
就在两帮在惊疑不定对方打算怎么报复他们时,这群佛郎机人竟着战船来了,也不知是通过岛上哪个隐秘的位置偷着上了岛。
他们攻击了座鲸帮和海煞帮的驻地,攻击了交易所、税厅和巡查厅,尤其是后三个地方,这本是由他们建成,这一次却放火烧了它们,而后他们并没有久留,很快就撤离了六横岛。
佛郎机人的意思很明确,这就是报复,他们也似乎并没有抢回六横岛的意思,不然他们也不会打完就撤,烧了交易所等地。
事实上,他们甚至没有打算在东海久留,因这里离后,他们的船就越过了『乱』礁洋,离了东海。
……
这一连串举动,不光快且果断,透『露』出一股狠辣。
让受到西瓦克影响,以佛郎机人都是如此‘真、赤诚、憨直’的薄春山,顿时一改对佛郎机人的印象。
事实上这样才符合薄春山通过其他渠道了解到的佛郎机人,他们可不光是商人,是一伙强盗,是强盗的本质被他们平时遮掩得极好。
如果没有意外,攻击座鲸帮和海煞帮的就是来接西瓦克离的那两艘船,薄春山甚至猜测动的人是不是西瓦克的哥哥。
至于他们何会这么果断放弃六横岛,薄春山猜测是不是南海那里出了什么事,他们并不能分神这里。
不得不,薄春山又猜中了。
此时已离东海的那两艘盖伦船其中的一艘船上,西瓦克正在和一个相貌与他极相似,都是红发碧眼,但气质冷峻,留了两撇胡须的中年男人话。
“西瓦克,你费了这么的功夫,就是在他人做嫁衣裳?”
西瓦克笑得十分灿烂:“安德拉吉,你的晋国话是得越来越好了。”
“没没小,叫哥哥!”
西瓦克听话得叫了一声哥哥后,才又道:“他人做嫁衣,好像是晋一首诗里的话,意思是自己费了很多功夫,却便宜了别人。晋的话真是博精深,明明不是裁缝,怎么会做嫁衣,偏偏这句跟嫁衣有关的话,又指的是别的意思。”
“你明白就好。”安德拉吉显然不敢苟同,若不是他一向疼爱这个弟弟,他是绝不会照着西瓦克的意思做的。
“可是哥哥,跟他是朋友,他帮助了,帮助逃离了危险,又把送到那座小岛和你汇合。能看出他有些顾忌,但他依旧等被接走后才离,他知道这有多么危险,但他是那么做了!
“很感激他!既然那个地方哥哥已经打算不要了,何不让给的朋友,而且——”
什么叫他打算不要了?若不是那个该的总是跟他们做对的黑龙帮,让他实在没有精力留在这里!
“而且什么?”
“而且觉得他跟晋国有些关系,哥哥你不是跟,不要跟晋国的官员做对,晋国是个很强的国家,他们是暂时忽略了海上而已,等他们醒过来,们不一定能像现在这样。”
“你是……”
西瓦克耸了耸肩膀:“是这么猜而已,都已经这么做完了,哥哥你就不要再纠结了,现在南海对们来才最重要。而且那座岛们占了那么久,却花了一点点人力物力,其实们并没有损失什么,相反赚了很多。”
……
经过这两次袭击,座鲸帮和海煞帮不光元气伤,丢了面子。
且肉眼可见,六横岛越来越萧条了。
这场东海的动『乱』,不光瓦解了荣祥号驱除了佛郎机人,让六横岛越来越『乱』了,经常发生人在岛上,就被抢货抢了财物之事。
而座鲸帮和海煞帮的人并不管这些,以前巡查厅在时,他们会敷衍了事一下,如今巡查厅被佛郎机人烧了,岛上的治安就彻底没人管了。
当然经常会有两帮的海盗冒充巡查厅的人,可他们却不是来做事的,而是勾结其他海盗对来岛上做生意的海商坑蒙拐骗,先坑再骗,若是骗不过,那就直接抢。
岛上一片乌烟瘴气,各国杂散的海商越来越不敢踏足六横岛,若岛上有生意能做的,抵有溟帮。
溟帮如今不光供应货源,替人保驾护航,座鲸帮和海煞帮倒也十分看溟帮不顺眼,可如今他们元气伤,怕溟帮会转头会对付自己,又怎敢招惹溟帮。
与之相反,溟帮的生意倒是越做越红火了。
座鲸帮和海煞帮甚至不得已必须要到溟帮里购买货物,可溟帮却似乎并不给他们面子,会给他们很少一部分,倒是那些以前他们瞧不起的杂散的能雇佣武装势力其保驾护航的海商,得到的货物更多。
关键他们又不敢抢这些海商,除非打算跟溟帮对上。
这几乎成了一个结。
而且两帮发现他们的‘生意’越来越难做,这不光体现在他们几乎拿不到什么货物,也体现在他们即使别处运来货物,也在六横岛上也卖不出。
他们以前的货可来不愁卖!
此,他们甚至不得不又和溟帮做生意,把货物卖给溟帮。
这些海盗来不懂涸泽而渔的道理,他们对荣祥号下对佛郎机人下,对看起来像肥羊的每一个人下,会让真正想做生意的人惧怕、忌惮他们。以前六横岛繁荣是因百花齐放,是因六横岛上足够安全,所以才会有无数各国的商人风闻而来。
动『荡』就会产生不安,混『乱』就会让人怯步。
尤其是如今又失了那些会收购量货物的佛郎机人,等于把通往南海最的一条商道断了,六横岛如今就像一团水,离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些打算在这里养老的底层海盗们,都在抱怨六横岛快待不下了。
见此,薄春山知道是时候了。
这一日,岛上又发生了巨变,溟帮突然袭击了座鲸帮和海煞帮的驻地。
与此同时,挂着南晋旗子的战船进了六横岛的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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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平七年八月,康平帝下旨设对夷通商交易所于六横岛。
同月,朝廷组建浙江水师,由东南巡海道副使薄春山,兼任水师提督,剿倭总兵官邵元龙兼任浙江水师总兵。
同年,邵元龙亲自率领十多艘战船,对三沙、南沙、羊山一带近海小岛进行扫『荡』,歼灭流窜藏身于此的倭寇一千余人,海盗三百余人,缴获船二十多艘,火器无数。
不光如此,浙江水师早已在浙江海沿海地带设立了无数水寨,用以巡逻近海的海域,真正做到了拒敌于海门之外。
而事情其实并没有那么简单,倭寇之所以让人头疼,不光因他们穷凶极恶,也是因他们别擅借海之便利处逃窜,浙江的寇患暂时是平了,可也有一部分浙江海逃窜至福建海域,并与这里的倭寇汇合。
福建因夹在东南两海之间,这里小岛密布,又有小琉球散布周,常倭寇藏身之所,他们藏在这里,极其难以剿灭,这些倭寇就借着这些,报复『性』地袭击福建沿海各地,福建等地因此又燃起战火。
康平八年,浙江水师驰援福建水师数次,并于康平八年十月合并福建水师,东南洋水师,次年扫平福建海域倭寇。
而薄春山的脚步也随之一步步走到了福建、广东,终于在广州暂时停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