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澜披上斗篷走出屋子,看见一个身穿黑色锦衣的男子正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只见那人气质冷峻不凡,她便走近问道:你是?”
那人道:“回禀娘娘,微臣羽林中郎将严森。”
慕澜问:“今日怎么不见秦昆。”
严森道:“他今夜陪他娘子守岁。娘娘有何吩咐,微臣可以效劳。”
慕澜说道:“帮我牵一匹快马来。”
严森恭敬说道:“马就拴在大门外,微臣领您去。”
慕澜跟着严森来到府邸大门外,只见几匹骏马拴于门柱旁,她挑选了其中那匹毛色最为鲜亮的马匹,随即翻身上马,高高扬起马鞭朝马臀上使劲一抽,那马一记吃疼,杨起四蹄,飞奔出去。
她归心似箭,一路策马狂奔,听见耳边炮竹声四起,天幕上不时七色礼花开绽,她只觉更加心急,无论如何鞭打马臀,都觉那马跑得太慢。
回到明月楼外,慕澜翻身下马,只见芳姨正站在明月楼外,身上裹了件红色的狐狸毛大氅,把氅子裹得紧紧的,冷得直哆嗦。
慕澜问:“这么冷的天你为何站在这?”
芳姨苦着脸道:“还不是为了等你?你跟我说去去就回,怎知你会迟迟不归,你看看这会子都已子时。”
慕澜问:“你们年夜饭可吃好了?”
芳姨道:“姑娘们倒是都吃好了,还玩了醒酒令,现在正醉着呢。可怜的我就草草扒了几口白饭。楼上阴霾笼罩,我心里慌得很,哪里吃得下。”说罢,芳姨用手指了指楼上。
“掌门从饷午就来了,在你房里一直坐着,你算算这都几个时辰了。”芳姨说。
听了芳姨的话慕澜不禁一个哆嗦。
慕澜问:“你和他说了吗?我是跟李姐姐一道出门的。”
芳姨摇头道:“这才要命,他一听你和那个李芸蜜一同出的门,那脸色甭提有多难看,我当场吓出一身冷汗。”
慕澜回到楼上,推开房门,只见屋内一片漆黑,心中一阵寒意袭来,打了个冷颤。她点燃油灯,只见尹剑正坐在房中,沉着脸,那脸色比冰山都冷。
慕澜等尹剑说些责备的话,可等了半响,他都一言不发。她害怕尹剑此般生气的模样。
“尹剑…”,她用央求的语气说道。
尹剑猛然站起身来,淡淡的说道:“晚了,你歇息吧。”
慕澜心想:他在这坐了大半天,怕是还饿着肚子,什么都没吃吧。她陪着笑脸说道:“我方才在李姐姐那没吃饱,正巧芳姨说她也没吃饱,我让芳姨下了饺子,不如你陪我们一块吃顿饺子?”
尹剑道:“我有些乏了,你与芳姨吃罢。”
慕澜嗔道:“刚才在护国公府,我心里想着你可能还在明月楼等着我,我快马加鞭赶回来,只希望能和你一起守岁。难道你连和我吃顿饺子都不愿意?早知如此我便不回来了。”
尹剑看着她,眼神中似有好些话要说,但究竟是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慕澜又说:“我刚才骑在马上,我听着那越来越密的鞭炮声心中着急,可那马儿跑得太慢,我生怕不能在午夜之前赶回来,我也不知自己为何这般发疯似的要赶回来,我回来了可你却要走…”她说到这里只觉得心中失落和难受交织杂在一起,眼泪珠串似的掉落下来。
尹剑见不得慕澜流泪的模样,颇有些慌忙无措:“澜儿,你知我不是…我只是…”
这时只听钟楼午夜的钟声敲起,顿时窗外鞭炮齐鸣,礼花齐放。慕澜抹去眼泪,嘴角一扬,拉起尹剑的手,“走,陪我出去看烟火。”
慕澜拉着尹剑来到明月楼外,霎时间人们不约而同的拿着烟花炮竹踩着午夜的钟声来到主街上,只见大街上一片欢腾,新年的喜庆写在众人的脸上,好不热闹。耳边鞭炮声震耳欲聋,绚烂的烟花缤纷照亮了夜空。慕澜环顾四周,最后用手指了指明月楼的最高处,尹剑抱着她纵身一跃,他俩便来到了明月楼楼顶。他俩并肩坐在楼顶的琉璃瓦上,怔怔的看着这璀璨生辉的夜空。
“澜儿,你可知我已离不得你…”尹剑轻声说道。
“尹剑,你可知我已离不得你…”慕澜轻声说道。
可那震耳响彻云霄的鞭炮声却让彼此都听不清对方说了些什么,或许他们无需言语就已知晓彼此心思。
回到明月楼内,只见芳姨在食堂里对着桌上的一大盆饺子发呆,看见慕澜蹦蹦跳跳的跑来,她嗔道:“你这影月又跑哪去了?等你好半天。你说我看着这一大盘香喷喷的饺子,我是吃呢,还是不吃。吃吧,你会说我怎么一人独食不等着你一块;不吃吧,这么香的饺子我光干瞪眼肚子又饿得打鼓。”
芳姨再一看尹剑跟在慕澜身后,只见尹剑眉宇间露着一丝笑意,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芳姨立马喜笑颜开,她把慕澜拉到一旁,在她耳边说道:“这么快就哄好了?真有你的。”芳语又低语道:“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待会跟掌门说给我涨月钱的事。”
尹剑慕澜芳姨三人便又撮了一顿年夜饭,席间慕澜竟破例让尹剑饮了几杯,三人相聊甚欢。
第二日大年初一,楼里每个姐妹都分得了一个大红包。最惊喜的莫过于芳姨,大早起身但见一只朱红色小木箱置于屋内圆桌之上。她打开一瞅,只见里面金光刺眼,满满的金锭。
清早芳姨一见到慕澜便嬉眉笑脸的迎上去:“你那句‘芳姨平日待我极好’简直太管用,我现在心里那个美啊。”
慕澜看见芳姨这般开心,心里也跟着芳姨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