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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我家博士

  对情报人员来说,最忌讳的事情就是去论证一个自己已经相信了的情报,因为这会让情报人员在收集情报的过程中,产生对情报的偏见。
  而无论是对人还是对事,只要当一个人对此产生了偏见,又或者说本身这个人就是一个对相关事情的成见很深的存在,他对这件事的认知和理解就会有失偏颇,走向一个越来越偏离客观的极端。
  这样的极端就体现在对事物的认知上,那些与自己的印象相符合的,无论有多么不合常理,无论有多么不可理喻,只要符合了个人的偏见,那么这件事物对它的那些受众来说,就是世间无可辩驳的真理。
  反之,只要一件事情没有迎合受众的偏见,那么无关真假,无论对错,甚至不虑正邪,对那些人来说,就一律都是歪门左道又或者是撒旦的阴谋。
  这也是世界上会有那么多反智的人的原因之一。没有人是天生反智的,但这些人所在的环境中却时刻充斥着大量的虚假的错误信息,诱导着这些信息的受众形成对某一种事物或者是某一个人群的偏见。
  而对情报人员来说,如果是为了求证一件自己已经相信了的事情而去进行调查的话,就会不可避免的被自己已经形成了的偏见影响,对任何与自身的印象不相符,乃至于相反的信息进行下意识的否定,这会让调查最后得到的结论产生非常大的谬误。
  也是出于这样的想法,符苏一开始才会打算让苏来代替自己去调查这件事情的,不过由于苏的状态实在是差到了一个极致,符苏倒是有些不敢让他去调查乃至于试探一个非常有可能已经变成了律者的存在,这实在是有些危险了。
  即使是弱小如千人律者这样的存在,在出其不意,有心算无心的背后偷袭的情况下,也可以对大部分融合战士造成足以致命的伤势.
  毕竟千人律者的实力再怎么弱小,弱小到即使是普通的人类都可以对他们造成威胁,也依然是律者,崩坏能和律者权能带来的特殊能力,至少在进攻端虽然谈不上多么优秀,但也到达了及格的水平。
  而苏的因果转轮虽然可以给苏提供一个类似于反伤的效果,让苏可以通过摩瑜利的毒素将攻击者对他造成的伤害完完全全的返还给对方,但这并不代表苏不会因此而受伤,最重要的是苏刚刚表现出来的这个精神状态,让符苏非常担心苏甚至不能够及时的发动他的因果转轮。
  所以符苏最终还是放弃了让苏去对那个疑似为千人律者的餐厅服务员进行调查,转而自己来负责这次的秘密调查行动。
  是的,符苏这一次的行动是一场秘密的调查行动,秘密到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而且无论调查出来什么,他都不打算将其上报给逐火之蛾的高层了,因为在符苏的记忆中,逐火之蛾的高层中就有人是变成了千人律者的一员的存在。
  至于情报人员在这一方面的忌讳,其实对符苏来说倒是没有像他说的那么重要,毕竟符苏这一次做出判断的依据也并不是证据或者是直觉,而是符苏自己所知晓的未来,所以他需要的不是可以验证他的判断的情报,而是可以用来说服梅的证据。
  符苏不打算将这件事的哪怕任何一点相关的线索通报给逐火之蛾的高层,但是千人律者的数量庞大,并且隐藏极深,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击杀所有的千人律者个体,只要有一个漏网之鱼存活下来,过不了多久,千人律者就会卷土重来。
  所以符苏需要别人的帮助,来创造一个可以将千人律者的所有个体全部聚集起来的机会,而他优先想到的人,就是梅博士。
  虽然以符苏现在的人际关系来说,找梅比乌斯来帮这个忙应该更加方便,而且梅比乌斯还有着蛇蜕这样独一无二的保命手段,即使需要以身涉险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是鉴于梅穿上空白之键后连续使用三个律者核心,单人击杀千人律者的情节在符苏的记忆中过于印象深刻,导致符苏在即使身边就有一个和梅旗鼓相当的梅比乌斯的情况下,在对付千人律者的这件事上,第一时间想起来的人,是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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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在从丹朱那里了解到了那个把逐火之蛾高层的交谈内容告诉给她的餐厅服务员的具体样貌后,符苏拿上了自己的终端,还有一大堆零散琐碎的,并且也已经没什么用处,本来应该送去焚烧掉的文件,来到了这个服务员所在的餐厅,装作一副来这里办公的样子。
  尽管逐火之蛾内部认识符苏具体样貌的人并不算多,但是他那双散发着蓝色光芒的眼睛在逐火之蛾内基本上可以称得上是家喻户晓了,所以在这家餐厅中来来往往的人,还是可以一眼就认出来,这个在餐厅里拿着一大堆文件资料在电脑前办公的人,就是毒蛹部队的总指挥符苏。
  于是,不管是刚刚吃完饭已经准备离开的人,还是正在吃着逐火之蛾越来越单调起来的员工餐的人,又或者是才进入餐厅准备看看这顿有什么可以吃的人,在看到符苏挑了一个比较靠里的位置坐下,拿出那一堆文件,开始在他的终端电脑上操作起来后,都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符苏的位置。
  好奇、疑惑还有淡淡的畏惧,这样的情绪弥漫在符苏的心灵感应中。
  好奇和疑惑自不必说,符苏作为梅比乌斯的助手,毒蛹的首领,同时还参与了两次律者的讨伐战,并且这两位律者最终都是死在了符苏的手上,光是这样的身份和功绩就足以让符苏的名字在整个逐火之蛾内人尽皆知了。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今天突然不知道为什么,拿着一堆文件和一个个人终端电脑跑到这个人来人往的餐厅,完全就是一副办公的样子,怎么不让人感到疑惑,怎么不让人好奇符苏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做出这样的举动。
  但符苏那双发光的眼睛却时时刻刻的都在提醒着餐厅中的众人,在这里坐着的是不但是一位可以和强大到摧毁了一个大陆的律者正面战斗并且可以战而胜之的存在,更是传说中负责处理逐火之蛾一切无法公布的任务的毒蛹部队的首领。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那双眼睛就代表着符苏作为融合战士的身份,一个不但让逐火之蛾的大多数人,而且让那些并不是逐火之蛾成员的外人,也在敬畏之余,又同时在深深忌惮并且畏惧的身份。
  符苏没有在乎这些人开始躁动起来的情绪,只是一边假装着自己此时正在拿着资料完成着属于自己的那份工作,一边用心灵感应暗中监视着那个丹朱口中的餐厅服务员,一心二用的情况下,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不过这些闲杂人等聚集在这么一间不大不小的餐厅里,嘈杂的思绪也确实对符苏的心灵感应追踪那个服务员造成了一点干扰,极大地拖慢了符苏搜索目标的效率,也让符苏心中升起了一个想法。
  ‘我要不要去找一下阿波尼亚,请教一下她是怎么在这么混乱嘈杂的思维中准确地确定那个她想找的人的。’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筛选,外加看热闹的人也渐渐地发现,符苏坐在那里好像真的只是在工作一样,于是也就散掉了不少,剩下的人也就只是默默地吃饭,也不怎么去在意沉默的坐在偏角落里的符苏了。